寻你,但不见

2013-03-19 17:32 | 作者:西岭雅竹 | 散文吧首发

天的午后,我穿过长长的街道,去寻一家精致淡雅的理发店。

街角,久违的一片片茸嫩,一树一树的嫣然,正在演绎江南缱绻,不肯,或忘了归还。

我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正在寻找记忆深处的景致,不愿归还。

烙在记忆中的是一家精致玲珑的理发店,里面播放着舒缓轻柔的音乐,木砌的墙上,悬挂着一个个形状各异的相框,有逆光中的风景,素洁的小花,金色的夕阳,风中摇曳的芦苇,还有逆光中眺望大海的女子,轻轻飘逸的长发,隐隐的,我可以闻到她的发香。看似随意的摆放,却错落有致,典雅素静,一行白的楷书

“任时光流逝,我依然记得你那么好看”,轻轻的广告语,就那么温柔地击中我的心。

“好看造型”这个其貌不扬却装饰独特的理发店,让我轻易地记住了它。

当我劳顿疲惫或心情低迷时,便想来这里,让三千烦恼随清水洗去,时间久了,感觉那里的发艺终是不适合我,便渐渐疏远了它。

今天,我穿越整个城市试图寻找它,与其说是为了修装理容,不如说是想再次看到“任时光流逝,我依然记得你那么好看”的温馨话语,仿佛一句“故人来不来”?寂寞薄凉如此,让我不忍离去,哽咽失语。

在拐弯的街角,即将与它擦间的刹那,我停住脚步,默然转身,终是不见。

就如这样的春天,心沉沉地装着一个人,然后在人群中寻找,我的心,我的时光,已经是丰盈的了。能有一个人让自己想起,让自己起兴寻找,已然幸运,何必一定要相见。

雪小禅说:遇见,或者离散,都是定数。

情究其根本,是寻找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当寻不到另一个自己,找不到另一个定数,那又何苦寻问天涯的他从哪里来,海角的他要到哪里去?也无须问,那南飞的燕子,何日才能返家,那一叶小舟,又将放逐到哪里的天涯,所有的来去,终不过是一场旧和清欢。

收到大学同学的来信,年轻的她邂逅一场春暖花开的恋情,他们在一起度过了很多温馨浪漫的时光,并许诺相爱三十年,在千万束沁透心脾的明媚里,她珍惜的唯有一米。忽一日,他们离散了,再也不见。思念成疾,她收拾行囊去那个城市寻他,望街头熟悉的风景,念牵手执着温暖,她那么冲动地想打一个电话,可终究放弃了。

面对这份有始无终的爱,她选择了沉默,热情慢慢减退,就像一片枯叶,伴着秋风落入水池,点点涟漪过后,归于平静,从此波澜不惊。

她说,曾经缓慢塞满骨缝的疼痛,会逐渐清空,我有能力和耐心收拢崩溃的泪水。他不来寻我,我亦不去寻他,守着剩下的流年,独自优雅也不失为一种美丽。

“死生契阔君莫问,行云流水一孤僧”,这种超然物外的淡然,俗世中的她,真能做到将苍凉写成美丽,将寂寞舞成春秋吗?

他让你流泪,让你失望,倘如果他站在原地,你是否还是会走过去,牵他的手,不由自主。世间故事本相同,谁也无法割舍一段美丽的相逢。

很多时候,相见不如怀念过往许多芳菲飘逸的日子,尽管风情漫卷,依然是顾自斑驳,人生在世有如身处荆棘丛中,心不动身不妄动,不动则心不伤,当摇曳的心在跌跌宕宕的时光中起伏连绵时,请折叠起所有的惆怅,在内心保有高调的清欢。

想起《世说新语》里的那句话:“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宁作安宁的自己,放松心灵,沉浸书中。

书是没有性别的,因为不同读者的发现,就有不断发现不同价值存在的可能。专属于女人的好书,让你逐渐冰封好强的心灵,并适时地柔软,丰富你感性的思维。

天生感性的我,初读到南唐李煜的诗,一句“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这遥远一声轻叹,将我的心击落得支离破碎,以至于很多年以后,没有读到过将伤感描写得这样淋漓尽致的诗句。从此,再也不敢去碰触李煜,他的诗,可以感动,但不能迷恋,只因他的诗,既痛彻心骨,又太沉重。

无数次,静阑珊中,我在唐诗宋词中遍寻他,但,不忍见。

许东林说:

千百年前的那个雪夜,

千百年后我的红尘,

因为有过不在乎的那一寻,

都变得美妙、芳醇。

寻你,但不见。

这洒脱的境界,在喧嚣的背后轻歌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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