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虫的诗

2013-03-15 11:21 | 作者:邓小虫 | 散文吧首发

后花

不知是耳语还是

也不知是转世或者还魂

透明的花语大概最难听懂

你的情人,而我

永远只算一名

半票的看客

缘浦而行

刚沐过梦境的湖畔

比蝇头小楷更加文静

几则罗曼史在对岸

唉几声柳啼,作着猿啸

可凌波而上不是船

是风,初阳一过

臂弯里的神经质便孵醒

像醒自初,那种

男子汉的气概

那是亚当斯密的手术刀

来解剖我的灵魂

说我感性的癌症已扩散

急需一吼!缘浦而行吟

我自批发

披一头什么颜色的愤怒?

那定是一种菱形的透明

抚而无声

寂寥才愈发悲壮

一种鹰族的眼神

俯瞰整只盆景

不放过任何一缕流芬

——3.12于杭州

一路归来

怎么一出门就抖?

满脑子的数字

顷刻间死于冷战

还有单人车的颠簸

唉,这烂肺的气温

原来不止我会缩

棉衣也会,穴居的动物

夜行的侠客,还有那光啊

也蜷在路灯里一动不动似

这正是冷风的发情期

前面两位单车骑士

自若地讲着笑话

真是冷,真是冷

(这两位莫非是神?)

连喇叭听了也不会笑一笑

径自走了,尾气都是冷的

(真是太节能了)

这么冷的春天,也不能怨谁

要怪就怪吧,北寒带野心太重

太平洋竟会给西伯利亚强暴?

(这岛国怎么也不发射一只太阳

唉,胸口这半开的拉链,就任伊吧

干脆慷慨一点,

一口气把体温都捐了

你有没有看到皑皑的雾?

连雾都冻住了,这自行车还怎么走

怎么走啊,怎么走

哎哟!

(去他的差点绊倒)

这偌大的台阶我怎么没看到!

——3.11于杭州

悲哉西风

落羽成声,壮哉,西风!

自一望无垠的大平原

横扫百木,百草触之尽颤抖

何以苟且,于扶摇的中心轴

焉能活下哪怕一滴忧伤

酒旗招风,吹整个华

一个产酒鬼的民族

诟育软弱的龙裔!

炬之以西风

灼得便只剩下愤怒

只剩沸血猛撼壁立之心房

高原之上的浪子啊

追随一种狂热的地心引力

轰然倾来

整个启真湖似要大爆炸

触怒之须发连根拔起

直击云霓!苍茫其天

不可容任何私情之摧心肠

只其凛凛一刀

正落原始荒蛮的头骨之上

摧绝所有春华

悲哉,西风,落英成声!

3.11于杭州

我想我想

一梦悠悠!

一个侧身就惊醒!

熏熏之南风便断线

云涛滚滚来袭我心头

不再是飘颺风筝的镜泊

也不再是云车满途的古栈

只一条修长的疤

冥冥在咬,一种囚不住的眼神

欲滴不是泪

是结晶的惆怅

欲沸不是心

是喷薄而出的向往

看不穿云霾

我将如何

斟一壶月光冰冷

来麻醉我的

或者于月晕之中

读你的水晶心

读你飘渺的倒影

似一只摇篮曲寂寂

抚平我跑调的相思

不再郁邑

也不再迟疑

3.9

梦游西子

仅差最后一个趔趄

遂成一次美丽的阔别

这一路,竟比来时更加璀璨

只消引一盏对岸的纸笼

就能回去往昔

一个吟诗传情的年代

苏老儿正信坐他违章的舟中

且看波光之潋滟

这种多阴天的气候

切不可以诗犯了

西施和范蠡的云游

你赏你的湖光吧

而有情人环西子的秀项

正徜徉于一个春天的襁褓

多誓言的襁褓

多燕子的所在

在每一处芳草丛生的水岸

都有黄梢柳在濯她背影

涤她的发,在风中

有一种甜味遂扑鼻而来

不知这断,曾擦肩而过了

哪一位美人

其气仪仪,其芬菲菲

其意缠绵而不绝者也

"这位客官,买一串糖葫芦吧

新鲜正宗的糖葫芦哟!"

据说过了此桥

就算真正找到了传说

可这些青石啊

又焉能引我到他们的童年

去领略多雨的江南

每一片油纸伞都是莲

还有那一架渡不过的桥

自然也回不来,水的这一方

白老儿一千年前就已经看穿

于是他把自己的脊梁

真捐给了公益事业

伏于这渌水斑斓之中

夜以继日,不再是寻找传说了

而是羽化为传说,据说

只有仙人才睹得见仙人?

那我们这些凡尘

穷其白堤,也找不到你

吟风醉月的楼阁

找不到你

撩琴以歌弹诗以酒的夜生活

还是东坡最聪明

求不到的真理何须去求?

索性也纵身一跃

朝历史滚滚涛声中方去

怎凡不怕死的都成仙

怎凡下界的文曲星

最后都回去云上

留一条贯其两极的天梯

一头是沸沸的人声

另一头是无人重返的古余杭

而求道者正徘徊其间

每一个足迹都化成

长堤十里的浮雕

伴以微微夜澜

成一行招魂的人

久驻岸旁,看天河的另一侧

解缆的船,归来的船

满载一湖星尘的重量

缓缓驶来

这人间的水岸

停罢,人们都前以闻讯

生怕遗漏了什么获批的天机

唯我,仍不动,满腹牢骚

"喂,你是要去三潭映月吗?"

那边的舟子在呼我

"到你了。"

——3.10于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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