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雪花

2013-03-05 12:51 | 作者:绮梦天涯 | 散文吧首发

这几天就在家里闷着,几个狐朋狗友的烟气和酒味弥漫了我的整个空间,本来不嗜烟酒的我,却被这烟酒浸泡着。一直希望天气好一点就出去转转,让备受煎熬的五脏六腑感受一下新鲜的空气。可等来等去这天气一直就是这样阴似雾到的,干冷低沉、阴霾灰暗。

今天实在熬不过去了,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熏染,于是,就早早吃过午饭一个人悄悄地遛出了家门。本来只是想换换空气,抚慰一下压抑的心境,却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市郊一片空旷的场地上。当我走下车时才发觉我穿的太少了,浑噩中却忘记了时值寒,肆虐的北风毫无留情的撕扯着我的衣服和我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这样荒芜,放眼望去,天地间一片的灰黄。把本想让心情愉悦的我一下子带进了寂寥伤感的境地。

我环顾四周才发现这是一个待开发的地段,远处隐隐约约有一道破墙把它围了一周,我置身其中好像到了另一个星球一样,四周竟然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寥寥几颗枯草,萧瑟中摇奕的枝条在寒风中疯狂的挣扎着,干瘪的土地上冒着灰色的烟。除了碎砖乱瓦外就是在寒风中到处飘舞的白色垃圾。我纳闷怎么会在这个连鬼都不愿意呆的地方停了下来,怎能感受到什么新鲜的东西呢?

当我正要转身离开的瞬间,一抹鲜红掠过我的余光,我定睛一看,不远处弥漫在灰尘中的瓦砾上,竖起的一根拇指粗细的干枯的树枝上缠绕着一个硕大的红色塑料袋,此时,它正在风中摇曳。正是由于它有别于周围的艳丽,而让我深情一望,感慨万千------

风掠过我的胸口,也撩起了我的一丝伤感。这本是被当做垃圾丢弃的鲜艳的红色塑料袋,也或许是被这风从远处带过来的,当它被它的主人利用的时候曾经被紧紧的握在主人的手心里,也曾经感受到过主人的温暖和不舍不弃。可当它被使用后,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时,却被无情的抛弃在这荒郊野外。

左右翻转的这红色的塑料袋,在周围污浊的空气,隐晦的天空,以及漫天瘴起的灰尘的衬托下,是那样是鲜活而又生机。我看着它那样无奈的随风摇曳,一股忧郁的情怀充满胸腔,这“鲜红”分明让人感到怜惜和温蔼,而又感到是那样的妩媚和娇艳。我眯着眼静静地望着鲜红的它,不知道是它的艳丽刺激了我还是灰尘的缘故,我的眼眶湿润了,透过朦胧潮湿的眼帘看去,那仿佛就是一个人,是一个无助的少妇在飘摆和挥舞着她的头巾,想要摆脱却又被那无情的枯枝死死的缠绕着!此刻,她是在召唤还是在告别?她从哪里来又要飘向何方?

此时的她在凛冽中被阵阵寒风撕裂着,并发着'扑棱棱"的声音,这声音虽然微弱,但我听的却分外的清明和逆耳-----这是天那只受伤的鸣?那样的悲戚;是日沉闷的雷声?那样的震撼;是秋季缠绵的滴?那样的忧伤;是严冬刺骨的烈风?那样的凌冽。在这风中,我听到的分明是一首冬天的歌,它是那样的动情和委婉,是那样的凄恻和低沉;又好像是一首不屈的诗,是那样的悲伤和激情,是对命运不公的抗争和呐喊;仰或是一种感叹,仰望苍天的叹息。这歌声中,这吟诵中隐藏了多少岁月的坎坷和痕迹,她想要诉说什么?然而有谁能够去倾听?又有谁能够听得懂?

我不知道怎么会来到这样一个地方,又怎么无意之中遇到了她?------是寻觅偏远的宁静,是远离尘世的脱俗,是灵魂感悟中的回忆,还是伤感释怀的解脱?这些都不是,然而在这里我却找到了内心深处最洁净的那一方绿洲。我静静地凝视着她,任凭寒风侵透我的肌肤,冰冻我的灵魂,我却驻足难移。我不是多愁善感的种子,随时随地都能发出忧郁的芽;也不是一往情深的清泉,随时随地都能涌出浪漫的水花。然而此刻的我心里荡漾着阵阵莫名的酸楚。我要倾听,聆听她的倾诉,我要感受,体会她的悲伤。

我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不想知道她是被谁人所抛弃的,唯一能让我释怀的就是在此时此刻,我能和她一起感受悲伤,能让我的心境伴随着她的痛苦,随着风飘洒在这冰冷的红尘中。

我愧疚我的能力,唯一能做到的就只能是把她从缠着的树枝上轻轻地取下来,可我不知道该把她放到哪里,是把她埋没在这废墟的瓦砾中永无声息,还是该把他交给那个拾荒的老人。

我望了望天空,也许那里是她最好的归宿,于是我就像放飞一只小鸟一样,把她放飞在这寒风中,她带着曾经的不舍、带着对大地的眷恋、也带着我的祝福在天空中自由的飘舞。我望着渐飞渐高的她染红了身边的那片天空,变成了夕阳下的那朵红云,也许从此消失在无垠的苍穹中,也许会变成一阵风、一丝细雨,也许会变成一片晶莹圣洁的红色花。。。。。。

我艰难的移开脚步,向着停车的方向走去,我踉跄着来到车前,却没有力气打开车门,此时,世界是如此的沉寂,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凝结了,身后的记忆在冰冷的温度中失去了色彩,心情慢慢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然后轻轻的告诉自己,我该离开了。

此刻,干冷了好几天的空气终于湿润了,片片如絮的雪花娟娟飞舞着落在我寂寞孤独的脚下,我仰起头,闭上眼任雪花落在我的脸上,轻抚我的眼,我的鼻,我的唇 ,我舔了舔落在唇边的那朵红色的雪花,是那样的甘醇,那样的温暖,那样的甜美,那样的值得回味。。。。。。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