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記憶

兒子這次回家後準備什麼時候再回去?;這是我回家後,媽媽見到我所說的第一句話,媽媽跟我說了這一句話,我的表情雖然說沒有顯露出不高興的樣子,但媽媽說了這句話倒是讓我的內心中產生許許多多對媽媽的愧疚,或許;我就是給她這樣的感覺,總是來匆匆去匆匆的;這個家對我來說彷佛是一個過站的旅店,我只是其中的一個旅客而已,尤其,自從考上大學後就離開這個家,以前回家的時候總都選擇過農年過節的時間比較多,如今,我一個人在青島工作,一晃眼又是過了十年,算算在大陸這些日子似乎是我人生中的八分之一,今天回家也是選擇在過農曆年的時候回家,然而,這個家迄今容貌依舊,但母親卻已不敵歲月的消逝而老去...

中午飯飽,洗完碗筷,準備著手收拾家裡,早已是每一次回家養成的習慣,在收拾的過程中,卻讓我發現一件令我皺眉頭的事,在客廳的酒櫃上,在客廳沙發的縫隙上,甚至在茶几的電話簿上..照片撒了四處,邊收邊順手聚集在一起,這些照片為數還不少,看了一下不禁問起媽媽說:怎麼會把這些照片胡亂放,隨即,去涼台把已曬乾的衣服收拾起來送到媽媽的房間,打開五斗櫃,又發現一張張的照片,心念一轉,我竟開始興趣盎然地尋找著,果然從各個抽屜中翻出許多的照片,全都是我成長過程中不同的照片,照片上有小時候坐在爸爸肩頭上的,有兒時與媽媽牽手合影的,有國中校外教學時的,有高中溪邊玩耍時的,更有我大學的畢業照,甚至去當兵與同袍搭肩的照片,在這些照片中,我一張張的瀏覽,一張張的回憶...

看著一張張的照片,讓我突然很驚訝地意識到,爸媽的身影像了褪色般,隨我漸長的年紀,從照片中慢慢消失,恍惚中,一時滑手,照片散落一地,意外看見照片的背後,上面都有一排排媽媽生硬而工整的筆跡,寫著我兒 劉志爵

腦中宛如有兩條電線,吱..了一聲,接通了,有些事,懂了,原來媽媽早已無聲無息淡出我的生活,沒有通知,沒有讓我看出落寞,而這些年來媽媽正用那些沒有多餘的空間腦袋努力記住我這一切,時間就像小偷一樣,偷走媽媽的記憶,老天爺跟她開了個玩笑,把她留在過去的歲月裡,我輕輕撫摸著背面每一個個生硬的字跡,內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陣傷痛...

晚飯,嘴巴似乎已受不了內心的拖磨,話先出了口:媽,我會安排時間回來好好陪伴著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