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妈妈,我想您、、、、、、

2013-03-02 22:16 | 作者:恰似 | 散文吧首发

妈妈,我想您、、、、、

有些人,有些事,会因时间的流逝慢慢冲淡。缓缓飘远。只剩下背影。只剩下云烟。这包括所有的快与不快,小到羡慕嫉妒恨大到情愁和所谓的情。人世间还能有什么?但却有一样会随着时间越积越深,厚重得让你透不过气----这就是中送炭时的恩情。更深入的是当你发难时不帮你也合情合理而却鼎力相助的恩人,在你平稳后没能报完恩情她却离你远去的这份心痛

这种痛是痛彻心扉的。如多年的陈酿愈演愈烈。

英妈妈就是我的这份陈酿的痛。每年的大年初一我的心都会为英妈妈颤抖一下。而后我就会想起那个矍铄的老人。思念一年比一年深远、、、、、

英妈妈是好友英的妈妈。确切的说我不知道老人姓什么。也是高中毕业后去的英春家才接触的英妈妈。现在想来,那时妈妈不到60岁。瘦瘦的身材 ,脸色红润,熠熠生辉的目光在有些凹陷的眼眶中是那么的神采飞扬,再配上老人高亢嘹亮的嗓音是那么的带劲。英妈妈善言谈,每次见我都有说不完的话。只觉得妈妈有忙不完的事并且总有一种满足快乐,每次见她都乐呵呵的。其实英妈妈那年赋闲在家退休金都没有,并且退休金还在渺茫无指望阶段。这种乐观精神把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时年轻生活也真把我逼到墙角。人情冷暖一览无余。我对灯说我没记恨过应该帮助我而没出手的亲朋好友们。我理解他们。在那样的年代遇上那样的事再遇上我这样的人谁会冒险呢。可英妈妈却是我人生的意外。我说过那时我年轻啊,莽撞。逼到墙角墙都能让我靠倒,我跌到深渊不管谁做我的救命稻草了。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凌乱了我做人的原则,我想着也是我最后一次。英妈妈救了我并且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想。她的这种大爱当时我只存感动感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改变了我,那就是当别人遇到困难时无论远近亲疏我都愿伸出橄榄枝。就像当初英妈妈说的:你是遇到了难处,不然是不会向我张口的。

每年的正月初一我都会去看望英妈妈。北方过年必定是有雪的,满眼的白色。起初我和老公走着去,后来我们开车去。记忆中这十来年初一的天都是响晴的,阳光泼在雪上,我与老公走在阳光里,有几年阳光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我们很高兴也很开心, 因为一年中我们只有那么几天无忧无虑的可以大把的挥霍时间。找一些我们喜欢的事情来做,会一些我们喜欢的人。但每年英妈妈都排在第一位。

长巷的尽头有个水泥的电杆,英妈妈家就在这根电杆拐进的小巷,一进小巷阳光就没有了,脚下的雪会成为斑驳的冰。很滑。小巷的倒数第二个门是英妈妈的家。最初几年是黑色的小门,我用力敲门隔着院子的屋里才能听见。大多是英春的小弟给我们开大门,没等我与小弟说完一句话,英妈妈就已出屋站在院子中间说完了:‘葛永来了’这句话。每次,她的笑容都是那么灿烂,嗓音都是那么嘹亮,双眼都是那么烁烁闪光。每次看到英妈妈我都觉得她是一只小太阳,身上有用不完的能量。后来英妈妈家建了天蓝色的大门宽阔漂亮还安了门铃。初一,我一按门铃英春的大弟或是小弟就来给我们开门。英妈妈照旧在我没迈进大门时站在院子中间高亢的说着' 葛永来了’这句话。直到英妈妈走的前两年。

有一年,在我们看英妈妈时,意外碰到了英春。我与英春都很惊喜,我们抱在一起欢呼雀跃。因为,我能邀定与英妈妈每年见面的时间却不能与她的女儿----我的好友相邀相聚。这是多麽有意思的事。

最后一年看英妈妈是英春的大弟弟开的门,前一年英妈妈还在屋门口喊我的名字,可那一年英妈妈没有出屋,站在卧室与厨房的过道说:葛永来了。声音温弱延缓。当时我并没有多想只是以为过年忙活的累了而已。因为,前一年英妈妈就已不像早些年健壮。嗓音与面色都不似从前。我与老公谈起也都归结为阶段性疲劳。那年,我与老公回家时她也只送我们到大门口,早些年英妈妈不送到小巷外看着我们走出长巷是不回家的。现在想来,我是多么粗心大意。但无论如何我都想不到英妈妈半年后就离开了我。

我接着说我与英妈妈的最后一次见面。小屋依旧整洁而有序,一切依旧,只是多了好多花,绿莹莹的用木板搭着梯形架,上下三四排。我不甚董花,只叫得出几种花的名字,蓊蓊郁郁满眼的绿占据了半个房 间。其中,有一株藤蔓最抢眼。它从墙角出发竖直吊在半空然后顺势前行立柜之上,有环绕整个房间的姿态。藤蔓有着细琐的叶子,叶子的那种绿不是一个简单的绿能形容出来的。对,它是画色中普蓝与生褐调和而生成的遒劲的苍远的沉稳的绿色。是一种沉淀后的生命,我从心里喜欢的。

这一年,英妈妈不像每年靠在门口的暖气与我唠家常而是坐在我对面的木椅说话。从英妈妈单位集体上访到补交社保再到有了退休金,年年英妈妈都给我说说她 的变化。我为英妈妈的高兴而高兴,但却从没为英妈妈的烦恼烦过恼。因为,这么些年英妈妈除了退休金的事烦恼过以外,再没有与我说过任何烦心的事情。即使这件事妈妈也似乎运筹帷幄一切掌控在她的手中。

那一年是我与英妈妈闲聊最的一年。 英妈妈脸色暗黄,眼神散淡。失去了往日飒爽的英姿。话语也不多。英春的大弟倒是依旧阳光四射,谈笑风生。大弟常年在外有时过年都不回。前一年我还可惜没把我中意的王姑娘给了大弟弟,今年大弟弟就报了喜讯有了准女朋友。我真为英妈妈高兴,儿媳就要进门了。

因为我怕我与老公的到来搅扰劳碌了妈妈,没多长时间就谎称有事告辞了。英妈妈叫两个弟弟送我们出门。直到那时,我还认为妈妈只是小恙无大碍。现在想来,面对‘好人不长寿坏人活千年’这句话,嫉恶如仇黑白分明的我是多么无奈。怆然、、、、、

转过年,我不记得是几月份,就觉得还是那么一个响晴的天。真奇怪,细想这些年与英妈妈有关的时候天就是晴的,阳光就是环绕在我的周围的。就像当初英妈妈抚慰我滴血的心灵,融融暖意。款款我心。

那天阳光真好,难得老公白天带我散心。我们没有目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在我的脸上,我抑制不住快乐的心情,笑容布满嘴脸。做简单的人,过满足的日子。所以快乐幸福时时伴我。

过程已全然不记得,只觉得时间在电话的我这边那一刻停滞了,然后我就保持镇静的语无伦次了,然后我就不知该做什么了,然后就只剩下音乐轰鸣了,最后我轻声的说:李英春的妈妈去世了。每次我遇到难题都会把困难转移给老公,他会先从语言上肢解最后再在行动上解决。我等着他语言讲解,可老半天他没说一句话。

就这样,英妈妈就在她女儿的电话中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我不愿相信,也不相信。但那是真的。

后悔没看到英妈妈最后一眼,埋怨英春早没告诉我。遗憾在妈妈在世时曾说过来我的小店看看却没能实现的愿望。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可一切都晚了。

我终生遗憾。

英妈妈走了两年了,今年的思念就超越了去年。我明白这种思念会随着时间愈来愈深。因为,英妈妈早已不再单纯是我好友的妈妈,她是我回头时审视自己在泥泞路上跋涉时的暖心灯。想到她 ,看到她时我就感到寒冷中的融融暖意,比那一袭裘衣都暖啊。

英妈妈,我想您。

‘葛永来了’这声音永远荡漾在我的耳鼓,停留在我的心上。

英妈妈,您在天堂一定还是幸福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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