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老伴乘飞机

2013-02-28 11:52 | 作者:平湖文海 | 散文吧首发

朱义海

老伴是个典型而地道的农村妇女,如今已过花甲之年。从岳母生她那时算起,六十年的人生岁月里,她就在生养我们那个小山村里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出千里之外的远门就不消说了,外面精彩的世界,与她来说是不屑一顾的。

老伴年轻时出过远门,仅是与家乡小山村比较相对而远的远门,距离也仅在二三百里内。那是文革大革命开始时,她小学毕业考取了区里唯一的初中,在初中读书一年后的1968年,全国红卫兵小将开始了大串联,好多小将上北京见到了伟大领袖毛主席。那时学校名额有限,班上有她的指标,十四岁她胆小不愿出远门,把指标让给别人了,她所在的红卫兵战斗小分队只背着被包,打着红旗,步行串联了两个县。后来的时光,就没有出过远门了。

老伴出远门是龙年的季时节,远在大西南工作的儿子要添生得子,需要老伴去照看孙子,这才名符其实地出了一趟远门。出门前,我与老伴约定:去时坐火车,回来乘飞机,目的是让老伴也享受如今百姓空中旅游的快感。老伴一一答应了我提出的安排。两个月后,归期已到,我叫儿子从网上给我们订买了返程的飞机票。当儿子领回机票时,老伴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说:“不打折,比火车票要翻一番还拐了个弯,这么贵,退票,坐火车回家。”有好几晚,老伴都没睡着觉,老唠叨飞机票的贵,难道就退不了票吗,自己没坐过飞机,会不会晕飞机。总之,老伴对飞机票的贵特恐慌,对乘坐飞机也特恐怕。

我陪老伴乘飞机的头一天,早早来到天府之国的成都国际双流机场住下旅馆,我对老伴讲:“不要为多出了一些钱而心疼,更不要害怕,与坐汽车没有两样,只管放心而大胆地坐。”尽管我耐心地说服,她还是心存些许的疑虑,害怕有空中有闪失之处。旅馆那一夜间,她怎么也睡不着觉。第二天一大早,我与老伴进入候机室,准时登机后,我叫老伴坐在机舱靠窗户的座位上,可以透过玻璃俯视神州大地上的景物,也可以欣赏蓝天中那卷起千堆的白云。老伴不敢坐在窗户边,只好坐在里面,飞机起飞时,她紧闭着眼睛,攥着我的手。我说不害怕,睁开眼睛好好看看窗外。她睁开眼睛看窗外,一切都正常。一个多小时后,飞机飞越长江三峡上空,并安全降落在宜昌三峡机场时,她笑着说:“我们终于回家了”。

老伴辛勤劳作了大半辈子,已过过花甲之岁仍还退而不休,难得出远门一次,坐一次飞机,如今享受一下是应该的,为此也了却了我对她承诺的心愿。

我陪老伴乘飞机回家后,她对人便讲:“这辈子活得值了,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就坐了飞机。”

作者单位:湖北省宜昌市夷陵区太平溪镇九四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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