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候归人

2013-02-08 23:00 | 作者:陌路不过是当初 | 散文吧首发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归人。——题记

这人越接近年关,就越发的懒。我一如往常,在床上磨了半天仍不愿起来。母亲却突然冲进房间,一脸兴奋地叫我起床。我极不情愿的起身穿衣。她却走向窗户,一把将窗帘拉开,指着窗外让我看。我轻瞥一眼,却是一片白晃过。顿时愣怔了一会儿。下一秒就连衣服也顾不上穿好,冲到窗户前细看:入眼皆白,空中仍有雪花在旋转飞舞。此时的小镇早已被银装覆盖。也不知这雪下了多久,昨晚我明明记得没有下雪的。可眼前的事实告诉我,2012年的第二场雪,的确到来了。

吃过午饭后,我和妹妹在门前玩雪。看着她在雪地里蹦蹦跳跳,一身红衣似火,给这满地白添了一道风景。我轻笑。想起2012年的第一场雪,是在十月份,那时的雪虽然持续了一段时间,却远没有这次来的大。况且第一场雪过后,便一直都没有下了。再往后便到了年关,那时我还整天抱怨,过年怎么能没有雪呢,不下雪哪像过年。似乎潜意识里便把这下雪当做了过年的一部分。而如今看着这漫天飞雪,心头却不知怎的涌起一阵感动。拉回思绪,瞧见眼前场景,我顿时哭笑不得。本来干净纯洁的雪地都被她种下了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脚印。我总觉得破坏了应有的宁静和谐。就似原本平静无波的水面,你却突然丢了颗石子进去,让这满池宁和荡起了风波。

下午我被母亲硬拉着上街洗头。我怕冷,在家里不肯洗。仍凭他们怎么劝都不听,无奈之下,母亲只能带我到理发店。可令我们没想到的是,在街上走了几圈,理发店不是人满为患就是已停止营业。最后只能到一家新开的店里去碰碰运气。却也挺巧,那家店主人是夫妻,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过年,见了我们,便决定做这最后一桩生意。那对夫妻看起来挺年轻,却没想到儿子都有了。我们进去时,他们正在和老家的儿子视频。那位女子一边帮我洗,一边对着电脑逗儿子。看着眼前这一家人其乐融融。我顿生一股罪恶感,觉得是我耽误了他们的时间。便叫她不用太认真,随便洗洗就好了。谁知那女子一笑说道:“没事的,我儿子很乖的。洗个头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来得及。”这话更是让我觉得过意不去。便干脆闭了眼。耳朵里却仍然听到他们的对话:“我站这里他看得见我不?”“看得见看得见,你看他在笑呢!”“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路上在下雪,小心点啊!”“没事,,你别担心。还最后一个客人,我们马上就能回去了。”“是啊……爸,小宝乖不乖,有没有哭闹?”……“你们快回来啊,我在家等你们。”……听着这些话,只觉鼻子一阵酸意,眼泪已涌了上来。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哭,但我觉得,此刻的泪,是理所当然。

十几分钟,我却过得如几个世纪。走出店门,看见他们将摩托车推出来,锁好门,走之前还对我们笑了笑,便踏上了回家的路。他们越走越远,我却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渐渐汇聚成一点,然后离开我的视线。我悄悄的为他们祝福,且我知道,在某个地方,一定有人在家门前,等着他们“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晚上躺在床上,想到刘长卿的《逢雪宿芙蓉山主人》。又想到白天那对夫妻,便提笔写了一首:玉梅暗凝露,折柳亦无声。谁人门前立,风雪候归人。

风雪候归人呵……候的不仅是人,亦是念,是思,是情。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