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有归人,空伫立、还凝望。

2013-01-01 15:38 | 作者:当时只道是寻常 | 散文吧首发

十二月里客归人,道是风寻常。恁的凭借灯昏黄,照玉阶生寒。

风凄紧,银枝横笑色凉。怕有归人,空伫立、还凝望。

——题记

“筮仕无仲秩,归耕有外臣。

人歌小负酒,花舞大唐。草色迷三径,风光动四邻。愿得长如此,年年物候新。”这是初唐四杰之一卢照邻的诗《元日舒怀》,面对新岁新景,诗人油然而生了喜气,“愿得长如此,年年物候新”表达了诗人美好愿望

岁月的年轮一圈一圈,刻录着春声音,描摹着芳华老休的痕迹。

的确,越过冷冬便是冉冉的春日。落过寒叶,飘过白雪,再别了腊梅,化了冬雪,融了冰河,开出的便是姹紫嫣红的春花,迸出的便是温润的春水。而天上,拨开浓云,现出的便是一方蓝空,照射的便是柔媚的春光。于是,等在杨柳岸的风儿便扑面而来,拂了你的发,舒了你紧皱的眉。那,恰是春的容颜。

记起诗人雪莱《西风颂》的末句:如果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虽是表为希望与光明的诗行,但用在这样一个雪落的季节亦是合适的吧!

如果,叶子黄了,那么秋风还会等待吗?

如果,叶子落了,那么秋风还会停留吗?

如果,北风来了,那么雪花还会迟疑吗?

如果,雪花落了,那么桃花还会含苞吗?

抖落一襟白雪,你是一个归人,空伫玉阶,只听得风推门响,借一缕灯光,映得雪里透红,哦!喜气的红,不是如檐下灯笼么?

泊一叶孤舟,你是一个游子,渔歌声里,迷蒙的天空宛然现出一轮月,那月比他乡的月明,渐渐地,它攀上了远处的楼头。误几回天际识归途,断萧声里、柳陌东头。

收拾了竹仗柴刀,你是一个樵夫,芒鞋踏过衰草,侧身触落了枝叶上的积雪,枯藤上的芒刺扎破了结满老茧的手指。拨开攀扰周身的枝枝叶叶,挥舞柴刀伐着一棵老檀树,你唱起了“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漪,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缠兮……”的古老歌谣。

行者如歌,岁月的脚步隐没在风雪里,暗藏在冷月下,躲闪在寒山中。然而,声声脚步是愈来愈近的。灯火辉煌处,笙箫唱不尽春花光艳,冷月银辉下词曲歌不完“乡心新岁切,天畔独潸然”的喜绝;寒山伐檀声里道不尽“胡取禾三百缠兮”的愤慨。

走也好,停也罢,无量岁月中,拨开旧日的烦忧,忘记那些不如意,燃一空烟火,迎接新的年辰是最好不过的了。

“玉座临新岁,朝盈万国人,火连双阙晓,仗到五门春;瑞雪销鸳瓦,祥光在日轮,天颜不敢视,称贺拜空频。”

唐代诗人厉元描绘的典雅而隆重的宫廷贺年图中,人满席筵,烟火如织,炮仗声声,一派热闹喜庆的场面。撇开庙堂且不说,单说寻常百姓家也是“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暧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新年伊始,出门在外的游子都会背负行囊,乘着新岁的喜气从遥远的异地奔回家中,与家人喜乐融融。最喜过年的还属小儿,天真无邪的孩子们会渴望一套新装,渴望得到亲人的压岁钱,他们会成天拿着炮仗,在院子里撵着,把新年的喜音从早响道晚。

白居易在《七年元日对酒五首》之二中写到:“众老忧添岁,余衰喜入春。年开第七秩,屈指几多人!”在辞旧迎新之际,别的老人都忧伤于时日不多,而他却不惧衰老,开心地迎接新一年的到来,这份从容淡定的胸怀不禁让人折服。辛弃疾在《元日》中道:“老病忘时节,空斋晓尚眠。儿童唤翁起,今日是新年。”不错,“今日是新年”,可你又为何“晓尚眠”呢?何不斟满一杯就,值此新岁、新景之际与新人共印一杯新酒,忘却那些不愉快呢?

一阵风,呼啸着将要赶往农历二月的柳岸,去吹开含苞的新芽;一泓碧水,激荡着将要奔向农历二月的河滩,去温润那颗颗泛着春光的沙石。

春天要来了!而那十二月里的归人啊!你又要空伫玉阶,凝望到何时呢?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