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乱了你的浮生

2012-12-31 12:52 | 作者:渠水清荷 | 散文吧首发

青山林立,有轻云柔水相绕,一曲广陵散,附和着你曼妙的舞步,缥缈、悠远。你是林中的仙子。青山,不足以比拟你绝世的高逸;碧水,不足以涤荡你清丽的容颜。一声长呖,是否忆起为你谱写梅妻鹤子佳话的隐者?一展绝尘,可是去寻那为你奏起高山流水的知音?你是常伴寿老的故友,亦是太白拂尘下的访客,以为,你会是亘古的神话,只有传说,才可配你纤尘不染的翎羽。

见你的一刻,心中有什么破碎的声音,就像一个绝美的境,忽遇雷霆,晴天霹雳。震碎,再无法拼起。不忍去看,污浊的散发异味的水塘;不忍去看,零散着遍布秽物的碎石;更不忍去看,在这方寸之地或卧或立的你。像一枝圣洁的芙蕖陷了泥淖,似一尾夺目的锦鳞误入了污泥。犹记曾经,你如遗世独立的仙姿;犹记曾经,你似醍醐灌顶的鹤唳。你要我怎样相信,怎能相信,这是他们给你的“乐园”,给你的“安逸”?

古木参天,有山泉丛灌相衬,一声仰天长啸,闪现你完美的轮廓。你是林中之王,炯炯目光好似海天相接处升起的那团火焰,俯瞰你脚下的领地。王者风范,没有谁比你更有资格诠译。秉天地之灵气,你是神之骄子;承宇宙之精魂,你是无畏之林帝。锋芒毕露的是你如刃的利齿,摄人心魄的是你天成的傲气。你是猎者与守护者完美的结合:没有哪一只猎物可以逃脱你捷如闪电的猎技,没有哪一只林中生物可以掠夺你脚下的土地。

以前,是我没有勇气面对你的凌厉;而如今,我却不敢相信对面的是你。闲适地卧在竹板上,优雅地拔着鸡翎,没有丝毫警惕,身后更是一片虎狮和睦相处的境地,面对你眼前被铁丝网罩起的“怪物”,更是没有半点惊异。无法想象,那些不是林中生物的动物怎样逼迫你出了深林,又怎样携出了你,改变了你。也许直到今日,你的温驯才让我再无法驳斥你隶属猫科,因为,此时的你在我眼中与一只大猫无异。

君之寥落谁人痴,碧珠蒙尘鲛绞湿。

朝暮成谶昙华现,今为君悲君不知。

一代王者的陨落,我不知道自己除了悲哀,还能有何种情感残余。

悦耳轻铃,有塞北西风相送;一望无垠,满载你生生世世的艰辛。你是大漠里的行舟,是这苍凉土地上唯一的生气。不知有多少个日,你伴着主人,一次又一次的在荒芜的沙丘上走过,不在意次日的漠风即会堙没你昨日的足迹。有人说,大漠的驼铃是最美的声音,因为,它代表跋涉者生的契机。

也许,那时的你不会想到有一天被代替,甚至被遗弃。可当那一天真的来临,当冰冷的铁轨替代了你,当朝暮相处的主人遗弃了你,当你的伙伴、挚友,一只只被残杀、死去,可有人看到你无辜的眼神,无声的哭泣?一切的一切,仅仅是因为你无法更好地为他们牟利。你是幸存者之一,所以我才有机会见到你,聆听你的故事,目睹你高耸的驼峰,却,不忍看一眼你颈间滑稽的彩绫。一个上天注定的劳者,一个大漠的守候着,却成为无数顽童的临时坐骑;一种最为朴实的生物,却成了各种镜头的焦聚。

他们不会想到,你峰间的笑容有多灿烂,你心中的伤口就有多么痛楚。他们不会明白,你的眼神有多美丽,那美丽便掩下了多少忧伤

而今,你的眼神很安宁,却让我想起一句: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

我们都是自然之子,没有谁赋有决择它者命运的权力,或是“造福”在罪恶之后,再栽下更深的罪孽。

终是不解,究竟你犯了什么错,却又为谁移了本性,乱了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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