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相随,罗布泊

2012-12-22 10:39 | 作者:花纸伞 | 散文吧首发

你说,那里是一片荒芜的戈壁,是一片干涸的死亡之海,禽飞不到它的尽头,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你说,那里埋藏着一个古老的国度,静,会有一双灿如明月的眸子,逐着夜风寻遍苍凉角落,吹不尽的尘埃,落满百年的忧伤,终是无奈

你说,那里是一个久远的,梦里的胡杨绽着新绿,梦里的牛羊挥霍着草香,梦里的渔帆招展着笑靥,梦里却寻不见美丽眼眸身在何方。这是一个梦,一个被时光停摆的梦,黄沙漫漫,朦胧不到梦中的碧水蓝天,飞石走砾,阻隔不断黄昏中渔歌唱晚。

这个梦曾被我无数次拾起,又无数次放下,终于,有一天,被你的手轻挽,随你漫步,时光交替中的繁华与沧桑……。

奔跑在残垣断壁间,迈过荒凉,寻觅着沧桑深处的诱惑与神奇,岁月无情搁浅的那叶方舟,已被黄沙掩埋,微弱的博动就在脚下,却无从寻起,抚摸每一块似有生命的沙石,也无言能诉这里发生了怎样的故事。拾起一粒晶莹彩石,仿佛看到千年前那双美丽的眼晴,在纯净的世界里畅游,裙裾过处,鸟语花香,鱼虾满塘。

踏着粗糙的沙石,谁会想到,这里曾被丝绸的柔软覆盖,那声声马踏曾吸引多少少女惊奇的目光,谁又想到,辉煌几百年的历史会无声地消逝,世上最美的容颜,缦纱被无情撕落,终被凝结成粒粒黄沙,沉浮红尘,再看不见家乡花开阡陌。梦里,也许还会回到这里,可终究是梦,梦消失了,留下的是声声叹息,一切,都已随梦而去,昔日的家园,成了风沙的领地,死亡的王国,而留给世人的只有这个谜一样的名字——楼兰。

坐靠断壁,你拾起一枝胡杨枝条,望着戈壁深处,开始讲述那个凄美的传说:很久以前,英俊的罗布淖尔,不愿继承王位,他要穿过沙漠,去龟兹学习歌舞。当走到塔里木盆地,他迷失了方向,濒死之下,被风神的女儿米兰所救。二人一见钟情,倾心恋。风神发现女儿与凡人相爱,大怒之下,便刮瞎了罗布淖尔地眼睛,摔断了米兰地双腿,又将他们吹到东、西两面地荒漠上,罚他们终生无法相见。美丽的少女米兰,每天思念情郎。一夜间,青丝变白发,滚滚泪水聚流成河,汇集成一片晶莹地湖泽。这就是传说中的罗布泊。后来,米兰姑娘思念成疾,魂归天外,一夜间,天地变色,湖泊干涸,美丽的罗布泊自此消失不见,唯留下这满地银沙。

靠在温暖的膝上,看着黄沙在身边飞过,忧伤的故事在梦里也难有美好结局,古楼兰的消失让楼兰少女忧伤的眼神留在这片荒凉土地,而罗布泊的消失让这里所有生命走向终结。曾经辽阔的水域,倒底发生了怎样不为人知的故事,宁愿相信传说中的一夜消失,也不愿深思,一个烟波浩渺的湖泊,一个丝绸之路的要冲,变成盐泽的艰苦历程。你轻抚散落膝上的长发,看着远处死一样的沉寂,一声轻叹,曾经生机盎然的土地,而今却因为远离了水而走向死亡,告别辉煌,独留凄凉,他为何这般睡去,我们无从知晓。

走在古老而干涸的河道,夕阳映照下的罗布泊,丘陵密布,沟壑相连,岸边,轰然倒塌的古胡杨,倾斜着千年执着,却留不住那只夜啼的寒鸦,最终飞离它的枝桠。罗布泊的离去让胡杨失去了生存的信心,独立千年的雄姿也难捱风砂的侵蚀,三千年的漫长,有多少蹉跎的岁月,与那一潭湖水渐逝渐远,终有一天,它也会走向真正的枯竭,与风沙埋首在这块没有生命的土地。偎在胡杨下,风沙迷离着目光,对罗布泊的向往如几世纪的漫长,渴望在胡杨下许下千年诺言亦被岁月渐渐风干,当它如一片红叶轻放在沙掩半身的枝上,荒凉的罗布泊,风沙漫天,却抵不过十指相扣的温暖。

总希望梦有美好的开始,有完美的结局,但美好的希望对于罗布泊而言,并不是一棵绒毛树的种子那么简单。当我们还在梦里穿梭古丝绸之路,还为那楼兰少女的美貌而倾倒。此时,罗布泊的梦却在黑暗中游离,没有尽头,那些走失的岁月,凄凉着倒地的胡杨,逝去的古道炊烟,再也不见那年骏马的嘶鸣。寒凉静夜,仿佛听到罗布泊深深叹息,是孤独,是寂寞,还是为逝去的繁华,没人能懂得,因为,没人能触得到他渐弱的脉搏,即使在梦里,依然解不开他谜一样的岁月。也许,他就是一场梦,一场徘徊在时光之外的梦。

是梦,总会醒,而罗布泊的梦何时会醒?罗布泊,是否会如一粒种子,等来露催芽的瞬间,也许,沉睡中的等待会很漫长,如你我永远走不出梦里相随,千年,千年,再千年,已不是罗布泊胡杨的执着,是那座胡杨下的红房子,袅袅炊烟升起,夕阳下,衣袂飘飘中翘首西望,一匹急驰的骏马甩响清脆的鞭哨,身后,一潭涟漪荡着夕阳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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