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 摁指纹 文/郗真文

2012-12-20 23:10 | 作者:西窗深云 | 散文吧首发

.小小说.

摁指纹

文/郗真文

医院宽敞的大厅里,杵着两台一米高的蓝色指纹机,四百多人,每天都要光顾四次,男男女女分别用自己的左右大拇指、食指、无名指,轮番上阵,嘟嘟声不断。嘟嘟声没了,出现叽叽声,杵着的指纹机对你不认账,再来;再来不行,输号……每天重复,重复每天,重重复复,也就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医院就产生了考核办,每月中旬,要抽查一个礼拜的指纹记录。每缺一次,扣二十元;每缺一天,按旷工处理。一个单位,没有制度不行,有人形容“制度是个圈圈,将人在圈圈里打转转;制度是根无型的软绳绳,能捆住老虎豹子”。制度会让你时刻记住,永记心中。

可不,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心中是记住制度的,是晓得杵在大厅里那两台指纹机的。总有百分之一的人,不知道制度是啥,不知道指纹机是何物,混混沌沌,麻麻木木;匆匆上班,快步下班,经过机子前,一晃而过。这不,,检验科的小薛就首当其冲。一个月中,有五天没摁指纹机,发工资时,红色的百元钞票又少了十来张。科主任批评他,院长训斥他,他仍是混混沌沌,喃喃自语不断:“我不是犯人,还采指纹!”没人时,仍在嘀咕:“按那玩意干啥?我只要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就行,何必多此一举!”

大会小会,点名批评,他算是有点开窍,也开始学着大家的习惯,上班到指纹机前伸出右手,庄严的摁上了手指,嘟,名字显了出来,他方才离开,上楼,进科室。下班了,排队来到指纹机前,伸出右手拇指,嘟,出现了自己的名字,出医院大门,骑上摩托车,回家。

这就是一个形式,一种手段,一套制度的显现。临近九月,事情也多了起,学酒、房酒、喜酒接连不断,不是亲就是戚。送多了,拿不出;送少了,没法见亲朋好友。随大流吧,见面礼二百元。小薛也跟大家一样,按时到指定的酒店就餐。一天,他吃一个的同学的嫁女酒,不得按时回院摁指纹,他给科室的好友小柯打了个电话,让他替他摁一下指纹,想蒙混过关。谁知 这天正是抽查日。小轲摁了指纹后,忙又输上小薛的短号,不巧的是身后早已站立了两名考核办的工作人员。小轲输毕短号后,正欲离开,考核办的小文问:“小轲,咋是小薛的名?”小轲一听,扭头一看,结巴了:“我,我……”几声,便匆匆离开。谁知,这一现象汇报到了院长那。小轲、小薛等待领导们的责难。但过了十来天,均无责难的迹象,这让小柯、小薛晃晃不可终日,小轲自言自语:“人背时,鬼推磨!”小薛也附合:“人倒霉,踩着葛藤就是蛇,认命吧……”

一日,医院召开全院职工大会,小薛、小轲在晃晃中只听见让他俩舒心的两句话:“摁指纹,虽然是一种形式,但有的同志们虽找人代替摁指纹,说明他心中有了制度的存在!处罚就算了……但下不为例!”院长的话音落脚五分钟后,大会议室就响起了阵阵掌声。(作者系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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