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心绪

2012-12-18 22:45 | 作者:秋风吹水 | 散文吧首发

半醒来,感到口渴,喝了半杯凉水后睡意渐消。于黑暗中独坐,任凭心头的情绪与夜色消融。

近几天一直在读鲁迅的《野草》。它大概是鲁迅夜深寂寞时所作,如今想想文中的词句,心中不禁涌动一股悲痛寂寥。于是赶快砍断心绪,我实在不愿八十六年前被鲁迅视为毒蛇般的游魂再跟我纠缠。

我从凳子上起来,走到阳台。阳台已不像室内黑暗,从阳台可以看见南面的一片天空。此刻的夜空已散尽两天来的阴云,显得疏朗空旷。有几颗星星寥落地散布在上面,发着暗淡苍白的光,好像是疲倦的眼睛。远处有一两灯火,也和天上的星星一样寂寥。此刻夜正主宰着这片土地。周遭一片沉寂,连风也停息了,秋虫不再叫鸣。这样的夜晚太熟悉了,我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

在这样的静寂中我想起了故乡,此刻的故乡也是沉寂的夜晚,只是故乡的夜比这里可多了。静寂的黑暗中不知有多少庄稼在生长。那里的露水清凉透亮,夜气中弥漫着稻麦花草的清香。此刻母亲该在睡之中吧,在我的记忆中母亲是多么年轻能干,在晨曦和黄昏的微光中劳动,额头上闪亮着珍珠般的汗滴。但如今呢,衰老和病痛缠绕着她,在漫漫的长夜中常常痛苦地呻吟。我还想起我们兄弟姐妹几个,曾在家里闹得多么快活,家仿佛一个巢,从里面飞出了多少笑声。如今我们为各自的命运所驱,分散各地,难得相见。

夜仍然沉寂,我的心也一样。年少时曾做过的梦忽然又回到心里,现在想想真是可笑,但不知可笑的是那时的梦还是现在的自己。眼看着青时光就要从身上溜走了,而自己还是一事无成,想想就令人心痛

不想了,思多人易老。还是去睡觉吧,否则就要拿一副倦容去面对明天的太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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