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守夏天的气息

固守夏天的气息

文/尘

屋里灯光有些微弱，我不停翻找一些似乎对我很重要我东西来证明你存在我生命里的日子不短，几经周折也未如愿。失望有些形容不出此刻的心情，只觉得心里落空了。抬头望着那黯淡的灯光，忽然有几分寒冷，我是极端的，不是热就是冷。

我为何要找那些已经淹没到心底的东西我自也尚未弄懂，只是在想生命好像有好多漏洞,漏掉曾经幸福的时光。其实我是倔强的，当然只是脾气倔，不是那种有恒心的，因为我深信我会成长也会变化，就算曾经那么认真的对待，那么认真的记住。

有些颓废地坐在床边，眼里不再有年少时那种像水一样流转的液体，也许是在世间行走的太久掩上灰尘。呵呵，不知怎么的最近很喜欢“尘”，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和它沾上边。说到底我是自私的，不然怎会固守那消失到连我也记不清的夏天的气息？对于那个夏天的固守就像对“尘”的那种占有。

那个夏天很闷热，感觉所有的热量都聚集在重庆。我在那里百无聊赖，所有的是孩子喜欢玩的游我都腻了。朝着你大喊“外公，你好久下来？”你擦擦汗说“快了，要不了多久。”我记得你没有什么本事，身材矮小也不晓得精明能干，好像和浓缩就是精华更是沾不上边。在那个瓦房没有被红砖绿瓦代替的时代你也还算有那么一点技术，虽然不能让你发家致富却也还能带给我快乐的生活。你总是不厌其烦的攀爬在屋顶和那些干得起灰尘的瓦砾打交道，不管天气如何恶劣，也不管汗水的盐分在太阳的暴晒下急剧上升，你总是以向下45度的姿势忙碌着。

现在你的样子已经逐渐模糊在我的眼眸，我承认这是我的错，不该随意将你忘记。但我还是在庆幸，庆幸的以为夏天的你的气息一直被我固守在那个隐秘的角落。

你从房顶下来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汗臭，我知道那个盐度很高。我捏着鼻子不停地挥动双手，避免那味道直接进入鼻腔。我对你也是时而嫌弃时而亲近，总觉得你在有些时候是丢我脸的。你也不曾介意，只是疼我。我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没有爸爸妈妈的爱，所以你就将你所有的连同你自己的那份去给都了我，我是幸福的。当然那只限于曾经，是和现在不对等的曾经。

你知道的夏天的天气多变的，你经常被突然来袭的阵雨浇湿了全身，所以我特讨厌那雨水中夹着汗臭的气息，虽然不刺鼻但我总觉得是脏的，不太愿意接近。你总是忙绿完后和我回家的途中买一些零食给我，而我也总愿意跟着后面吃得不亦乐乎。有时我也会想这样也很幸福，至少我们彼此依赖。

那天你没有带我去,说是很远怕我太累。我不喜欢做饭因为我小，其实只是懒也可以定义为嘴馋，总是期待你回来时怀中的各种吃的。你走的时候天空还湛蓝湛蓝的，到了夜幕降临时天就下起很大的雨，果然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顷刻间发风起云涌暴雨突至，村子被黑暗吞噬了，所有的人儿都关上门安然躺在床上似乎没有觉察到任何异样。只是我还是一个人，讨厌的雷声不时发出震吼，震得我直打哆嗦。我蹑手蹑脚的上了楼，黑暗像恶魔一样进驻在我幼小且跳的杂乱无章的心灵，我用被子包住小脑袋尽管呼吸无法进行也不愿伸出头，热量在被窝急剧上升。突然远处传来不均匀的脚步声急促而短暂，我使劲用被子捂住自己，不想再被任何不是自己所发出的声音折磨。可那万恶的脚步声不增不减的停止在床边，我死的心都有了，虽然我还年轻但面对这样的恐怖事件叫我如何承受？尽力不让自己呼吸，怕那本该自由呼吸的鼻子在此刻送我归西。那脚步声又一次靠近，天啦我快窒息掉了。突然被子被拉开，我仍旧死死的拽着不放，想要做着最后的努力，直到那声熟悉的话语响“燕儿，睡着了吗？”我悬着心总算归地，掀开被子就往你身上跳死死的抱住你。隔着你湿透的衣裳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那股强烈的汗臭不是知在雨水的冲刷下变淡了？总之不觉得难闻反而觉得让我很安全。之后就是睡意朦胧的睡去了。

我喜欢夏季就像后来渐渐地喜欢上夏天你特有的气息，总爱把我们的记忆定格在夏季，那样只是熟悉。

因为爸爸妈妈的关系离开了你和那个我生活了8年的地方，我不难过我相信你会陪着我直到我不能再成长。暑假我跑去看你，可是你的脚好像被蛇咬了缠着白色的布你靠在床边无力的说：“来了？”我有些气你怎么可以那么冷淡？隔着白色的布和空气我闻到那股刺鼻的药味，捏着鼻子说：“外公，好臭。”你没有理会好像是在忽视我的存在，那刻我可以听见指针转动的声音，过了很久你才说：“等会去吃抄手。”我很欢喜的奔跑在你的房间，我庆幸你是爱我的就像我爱抄手一样。你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艰难前行，我在路上欢快的蹦跳，你脸上的笑和我的笑声配合的恰到好处。多希望世界就在这可停止，我可以永远不长大而你就可以永远陪着我，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每天看着你换纱布，也喜欢上那股味道。你的脚好了，我的暑假结束了。收拾好行李你送我上路，我没有说话只想用力的记住那股味道，那样就算我忘记你的样子也还可以记住那股味道你特有的。

那灯光依旧黯淡一如我的世界，我知道那些证明你存在的东西本来就只是虚无的，就算有也会随着时间和空间消失。

那日我再去看你是冬季其实也算不上只是不再是我固守的夏季而已，妈妈给你穿上7层的衣服。你安静地躺着，我远远望去你脸色发白，想去给你温暖可是我怕，怕你会吓我。他们说我们不在一个世界，当时我不懂也就不问。你被他们装在木盒子里抬到山上，他们说你的家在那里指着那个土坑告诉我，泥土一点点掩盖在让人发麻的棺材上，直到我闻见淡淡的泥土气息他们才离去，离去时他们用花圈盖住你的房子，也许是让你不寂寞。我跟着走了，突然觉得心空了，有好多好多的漏洞会漏掉我曾经的幸福时光。

窗外下着雨但没有 那日的大，我躺在床上使劲回忆你的样子，我已经快忘记你的离去不是冬季了。我的思绪里我们所有的故事都在夏季里蔓延着就像我的成长你的死亡。眼角湿湿的我喜欢那种冰冰的感觉，至少可以证明你还在我的世界。其实这些只是我苍白到无能为力的自我安慰，那些我固守的夏天的气息在你被泥土掩埋之时就随着风消失了，只是我还小不大懂。

关上灯，渐渐地的进入梦间，那股熟悉的夏天的你特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第二天才发现枕巾湿了好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