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次我爱你

2009-10-27 19:49 | 作者:叶伤秋 | 散文吧首发

2009年,8月26日,星期四,晴。

永远不会忘记二零零八年五月一十二日。

那天凌晨两点四十七分,我抱着叶菲正在睡中。迷迷糊糊的,我感到一阵猛烈的摇晃,以为是头晕出现的幻觉,我看了下手机,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然而,我听到有人喊楼快塌了,声音似乎就在窗外,又是一阵猛烈的摇晃。我赶忙爬起,想打开台灯,却没有亮,这时又听到这栋楼里有人吵闹的声音。我意识到了不对,赶快把菲儿摇醒,她犹如梦中,嘴里嘟囔着什么。

我一把拖起菲儿,她还揉着眼睛问我干啥。来不及解释,我拉着她向楼下跑去,楼似乎颤颤巍巍起来,菲儿也明白了,紧紧的跟在我身后。到楼梯口,我才发现有这么多人争先恐后的下楼,我也拉着菲儿随着人群下楼。终于,到了一楼门口,我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我们还是没出去,原来旅馆门不够大,卡住了很多人,我又有些着急了。情急之下,我想了个办法,我让菲儿站在我面前,她使劲往前挤,我在后面推,并叮嘱她若是出去了赶快跑。就在快要出去的时候,我发现居然又有很多人向后退。情况紧急,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于是叶菲被我一把推出去了,然后我听到噼啪的声音中夹杂着一声惊呼。

等我挤出来,我看到了这一生最撕心裂肺的一幕,那根做装饰用的横梁木砸在叶菲的背上,叶菲倒在地上双眼紧闭。我睚眦欲裂,我曾经对她承诺,不管有什么危险磨难我都会把她保护在身后,而现在我没有做到。我背起叶菲在街上疯狂的一家一家的寻找医院,没有一个医院有人,不知道跑了多少个地方,终于腿一软倒在地上,我已经站不起来了。我听到叶菲在微弱的喊着我,我把耳朵凑过去,她断断续续的说:“小凌,快往空地跑啊,那里有医生!”我精神一振,再度背起她,往空旷人多的地方跑去。其间我几度跑不起来了,打算放弃求生,想要和她死在一起。她察觉到了,竭尽全力大声的要我站起来,不能放弃任何希望。她的声音其实很微弱,但我能明白到她想要表达的意思。我见她已经很虚弱了,不忍违逆她,只得强提精神继续跑。

跑到人群时,天快亮了。叶菲早就昏迷过去,等我找到医生时,她已经悄悄离开了。望着安详的面容,我一下瘫软在地上。

都怪我,我不该答应她准她回家,不该这个时候让她回家,我不该让她站我前面的,我不该耽误了那么多时间,不该……我站起来,向摇晃的废墟中心跑去,三个人跑过来拉住我,我使劲挣扎,让我去吧,我看见她在那等我,一根针管刺入手臂,我渐渐失去知觉……后来,我一直在外地工作,拼命的工作,一部分寄给我妈,一部分寄给她父母。从去年二月五号到五月一十二,我们相知相共九十五天,暂的不足百日。她说过要和我一起度过七夕的,我连这个简单的要求也没做到,真的很亏欠她。我已经买了九十五根蜡烛,然后去到祈水河畔摆成她的名字,我们第一次相约的地点。然后放她最喜欢的烟花,特意定做的烟花,在天空的焰火形状是“我爱叶菲”。她一定能够看到,我在人间最后送给她的七夕礼物。

叶菲的心愿达成了,我也了无牵挂,给我俩双亲养老的钱足够了,给弟弟读书的钱应该也足以供他上大学了,我已没有遗憾。我愿眠于祈水河,河的尽头也许我能看见她来接我。今天是情人节,但我是不孤独的,因为我能感觉到叶菲一直陪伴着我,希望所有的人都能珍惜自己所爱的人。最后,停笔之前,再说一遍,叶菲,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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