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运动的舵手——韩愈

2008-06-13 22:45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韩愈是个勤学苦吟的文人,他接受的是儒家的正统思想,他遵循的是“学而优则仕”的观点,专心做学问,专心做人。他很自负,自以为才高八斗,相信自己是国家的栋梁。??他在《应科目时与人书》中说:“然是物也,负其异于众也,且曰烂死于泥沙,吾宁乐之,若俯首帖耳摇尾乞怜者,非我之志也。是以有力者遇之,熟视之若无睹也。”他当然不会“好风凭借力”,他认为在官场就像在文坛上,他可以游刃有余,举手可摘星辰。针对当时读书人喜欢拜某个大官为师,自称门生;或者朝中名流,延名引誉。他是不屑于此的,他要靠自己的力量来证明自己的实力。??有同赴考的人对他说,如果落榜会怎样?他没有回答,但他心想:治理国家的重任非我莫属!如果自己这次应试不成功,不是自己的不幸,而是自己国家的不幸。??天道酬勤,韩愈最终高榜得中。??进士及第后,他辗转各地,在荆州,长沙节度使幕府中做幕僚。他们公务之余,经常进行诗歌唱和,并且自编了诗集《荆潭唱和诗》,以各显风雅,韩愈为此诗集写了序。文中有对他们的诗的称颂,但主要还是阐明了自己的一个重要的文学见解。他在文中开门见山的指出:“夫和平之音淡薄,而愁思之音要妙,欢愉之辞难工,而穷苦之言易好也。”他认为文学作品中的优秀篇章往往出自那些漂泊异乡,隐居山林的贫苦文人,那些王侯将相,志得意满,若非擅长而又好作诗,那就不可能写出深刻的精彩的作品的。??他的这种观点杜甫已经表述过,杜甫曾说:“文章憎命达。”同时代的白居易也说过:“诗人多蹇。”宋代的欧阳修提出的“诗穷而后工”的见解恐怕也与韩愈的观点有启发意义。??在这篇序中,明显的看出了韩愈的诗歌审美情趣。他称颂诗集中搜寻奇字怪词,精心雕琢文字的现象:“搜奇抉怪,雕镂文字。”韩愈以后的诗歌的主攻方向,也说明了这个问题,“奇崛”“险怪”成为成为他诗歌的主要风格之一。而且由诗歌延伸到古文,也由于过度的追求文字的惊险而使文意艰涩难懂。??在文学上的坎坷论,不幸落脚到了他的政治生涯上。他太有责任心了,他希望唐王朝能够再次复兴,回到“贞观之志”,回到“开元盛世”。但积重难返,纵使太宗玄宗在世,也无力挽狂澜之力了。而且在朝中作谏官的身份又激励着他兢兢业业和直言进谏。唐宪宗从开始有振作,也鼓舞了韩愈,他相信,照目前的局面下去,唐宪宗必是复兴唐朝的皇帝。也就在这时,有人上表称贺,说碰见麒麟了。在古代,麒麟是象征祥瑞的兽,能见到或获得麟,是十分吉祥的。《秋》中就记载过鲁国猎获麒麟的事。??韩愈并不满足于朝廷的一时的胜利,毕竟藩镇只是暂时迫于朝廷压力而转入地下,韬光养晦,还是会伺机割据的。他就写《获麟解》,认为人们见到的不一定是麟。他认为,只有圣人才知道什么是麟,凡夫俗子是见不到,认不得的。而且他还补充说:“麟所以为麟者,以德不以形。”那些见过麟的人,恐怕见到的不过是一些不常见的怪兽。??他在文中最后总结说:”若麟之出不待圣人,则谓之不祥也宜。“如果没有圣人在世,不是太平盛世,而有麟出现,那么它是不能叫祥瑞的东西。韩愈并没见到自己所追求的清明政治,他自然不同意有麟出现的现象,也当然隐晦的表明,唐宪宗虽有所作为,但还没有达到圣人的标准。??他也深知自己的力量,国家振兴任重而道远,依靠他们这一代人是不行的,后学才是他的可持续的力量。因而他无论在文学上还是政治上的,都注意奖掖后进。为了能培养更多的后继者,他广收门徒,自称老师,却遭到了很多旧官僚的反对。他著《师说》来坚定自己的立场,不为群小的攻击而放弃自己的努力。而且,他还鼓动柳宗元在广西为师,教育延续了更多的年轻人,柳宗元做了,但不敢称老师。??才华横溢的俊才自然成为韩愈的重视。独孤申叔就是其中的一位,他二十岁中进士,任校书郎,不幸在二十七岁的时候去世,与王勃一样,英年早逝。当时政坛上很多人都惋惜他,纷纷写文章悼念他。韩愈也写了《独孤申叔哀辞》。??韩愈指责了上天的不公正裁决,对上天的无情表示了极大的愤慨和抗议。当然,他所指的天也不能仅仅理解为狭义的自然的天,还包括当朝的统治者。天的不公,正体现了人间的是非不分,贤愚不辨。韩愈的不平之气,最终落脚到死者的身上,赞扬了他的杰出的人品和文采:“灼灼其英,晔晔其光。”独孤申叔的音容笑貌,他是什么时候也不会忘记的。??韩愈对年轻人的支持和鼓励是具有牺牲精神的。在政治上,他没有几个真正称得上朋友的人,对文坛上的后进,他是从不以师道自居的。??古人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韩愈不会放弃择友的标准,他是宁无优也不胡乱交朋友的。更何况韩愈总是逆时尚而动,自然没有几个人愿作他的朋友。孟郊,既是他的后进,更是他的朋友。韩愈对孟郊的情感,是很深厚的,他曾作诗说:“吾愿身为云,东野变为龙。四方上下逐东野,虽有离别无由逢。”朋友有时也是一处港湾,他能给自己带来慰藉和鼓励。??韩愈非要把孟郊请来的,在《与孟东野书》中首先表白了自己的苦闷和孟郊的同感受:“与足下别久矣,以吾心之思足下,知足下悬悬于吾也。”写了自己的苦闷和孤单:“吾言之而听者谁欤!吾唱之而和者谁欤!”也推想了友人的苦闷:“足下之处身劳且苦矣!”韩愈的渴望会晤的心情是急切的,他似乎是要不择手段也要把朋友请来,因而所有的能用的条件他都表述出来了。他最后用三件事来表达殷切之情:第一,路远不要紧,“要皆舟行可至”。第二,自家亡兄之女要出嫁,你得来喝喜酒。第三,“愈眼疾比剧,甚无聊。”我的眼睛越来越坏,你能不来么???但韩愈的“奖掖后进”,不仅遭到那些达官贵人的辱骂和抨击,还引起了一些隐士的不满。其中一位吕医山人,就责备他不能以战国时代的信陵君为楷模,屈尊执辔迎接贤士。可能是韩愈忙于公务,来往后生多,而没有礼节性的招待好他。为此,韩愈给他写了一封信《答吕医山人书》,申辩了理由。??他首先表明,自己虽然礼贤下士,但同信陵君的礼贤下士不同。“夫信陵君,战国公子,欲以取士声势倾天下耳;如仆者,自度若世无孔子,不当在弟子之列。”信陵君是为了“市于道”,把交友当作买卖,用以扩张自己的声势,不以道义为基础。为了改变文章的没落风气,他才“奖掖后进”,当今做官的人,大都是通过科举和卿大夫子孙依赖祖先的荫泽。因而,这些做官的人,与世仰俯,见风使舵,使“天下靡靡,日入于衰坏”。自己是为了重振朝纲,他才努力选荐政治新秀的。??他赞美吕医山人“衣破衣,系麻鞋”,是位有朴素美德的人。他猝然而至,却没有得到自己的优厚待遇,是事出有因的,决非无理。他希望吕医山人再次来,那时,韩愈将会以当年齐国人接待管仲的“三浴三熏”的礼节来款待山人。??韩愈致力于提携后进,自然是忘了对同辈以及长辈的礼节交往。那个时代,韩门弟子遍天下,是与他的悉心教导分不开的。吕医山人作为隐士,却不以山林为意,仍旧恋恋风尘,可见并不是个纯粹的自然者,也难免沽名钓誉。??韩愈的最志同道合的朋友自然要数柳宗元了,但他们两人的政治观点并不相同。柳宗元是个激进的改革者,他参加了“王叔文革新运动”,希望能力挽狂澜,挽救中唐的颓势。而韩愈是个渐进的改革者,是个以古风来影响现在风气的复古者。我们说他是变革者,主要是因为韩愈希望社会风气回到以前的太平气象。他是个很有道德传统的人,他的古文运动,也不过是从文学上来教育学生,让这些未来的国家栋梁能够扭转糟糕的社会风气。他就是“敢为天下先”,希望自己的火把一代代承接下去,用文学来推动政治清明。 [1] [2] [3] [4]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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