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也风流

2008-06-13 22:45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刘叉,河北人,属于燕赵慷慨之士。唐才子传说他青年时“尚义行侠,旁观切齿,因被酒杀人亡命,会赦乃出,更改志从学”。他曾经是韩愈的门客,他没有参加科举考试,只是浪迹天涯。他没有因为学习而改变自己的傲岸正直,只是鉴于当年杀人亡命的教训,手中那把有形的刀早已弃置不用,但心中仍然珍藏着那把无形的宝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正义豪情。??现实的情况是:善良被欺压,贫穷被敲诈,正直被排斥,才能被冷遇。这个时候,诗人自然是愤懑不平,怒火燃烧。他胸中的那把无形的刀也只能任其销蚀磨损,只能将匡世救民的热忱藏在心里。??偶书??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间万事细如毛。野夫怒见不平处,磨损胸中万古刀。??他已经厌倦于匹夫之勇,鄙夷秦舞阳的十三岁杀人,他追忆的是荆轲的那种为国家为民族的侠义之勇;即便是当大侠,也要如郭靖一样,做侠之大者。行走江湖时,他仅仅佩带一把小剑在身,一则为了防身,二则警示自己不要忘了济民之志。??在鲁地游历,他结识了一个姓姚的秀才,两人有相见恨晚之意。那姚秀才也是个风格粗犷之人,十分喜刘叉的小剑。临行时,刘叉解剑相赠,并赋诗一首:??姚秀才爱予小剑因赠??一条古时水,向我手心流。临行泻赠君,勿薄细碎仇。??他将小剑比喻成一条水,给了小剑以灵气,活性,很风趣。他殷勤嘱咐姚秀才说:“不要为了个人的恩怨而用这把剑作无价值的争斗,应该用他来建功立业。”??刘叉在江湖上流浪了一段时间后,就隐入山林不知所终了。??徐凝,浙江建德人。谢灵运说:“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诗人认为明月天下三分,二分却在扬州。??忆扬州??萧娘脸薄难胜泪,桃叶眉长易觉愁。天下三分明月,二分无赖是扬州。??虽然题目忆“扬州”,实际上是怀人,萧娘桃叶,正是诗人所思念女子。??李贺,被誉为鬼才。天纵英才,本可以笑傲江湖,只因父亲名讳晋肃,不得考进士;虽然有韩愈愤怒写《讳辩》,希望李贺抛弃此种陈腐论调。但李贺笃,不肯应试。他的希望是,不必科举,青云直上揽日月,希望走捷径。但仕途何其复杂,又是何其艰难,一黄毛小儿能受多大重用。甘罗十二为相,毕竟千古一人;李贺之年少,难动皇帝的心意;官至奉礼郎,不过是个赏赐,压根儿可有可无。路只有一条,回家侍孝。??(一)昌谷闲居??他坚决不举进士,却只谋得个九品的奉礼郎,这大大刺激了李贺的自尊。白天逢迎,晚上苦吟诗歌,满头白发不说,而且一梳一大片,少白头,叹忧伤。他端详镜中早衰的容颜,不禁苦笑:“像我这样终日愁苦,年纪尚轻已满头白发,哪会有南山之寿呢?”流露的是悲观绝望的情绪。??他困居异乡,只有借酒浇愁。一次,朋友延请相约,不住劝酒,主人说:“首先祝贺你身体健康!现在不得意并不打紧,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李贺说:“我现在就像汉代的主父偃,不得志,屡遭白眼;家乡的人啊,必定是对我万分牵挂。”主人开导说:“唐初名臣马周年轻受人侮辱,处境狼狈比主父偃更甚。而后来时来运转,被太宗破格提拔。”李贺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是啊,年轻人正应有壮志凌云,怎能一蹶不振?自伤自怜,也不会让人们可怜自己,还是自我振作吧。”但志向很多时候不能解决现实中的问题,自己的才华并没有过多的重视,仍是湮没无闻,在京城无聊度日。??他做这个官感觉跟乡野村夫没有区别,决定不干了,学那鱼儿自由自在。于是辞官归故乡昌谷,经过洛阳,家国之痛和身世之悲交织其中,而成《金铜仙人辞汉歌》诗并序。??金铜仙人辞汉歌??魏明帝青龙九年八月,诏宫官牵车西取汉孝武捧露盘仙人,欲立置前殿。宫官既拆盘,仙人临载乃潸然泪下。唐诸王孙李长吉遂作《金铜仙人辞汉歌》。??茂陵刘郎秋风客,夜闻马嘶晓无迹。画栏桂树悬秋香,三十六宫土花碧。??魏宫牵车指千里,东关酸风射眸子。空将汉月出宫门,忆君清泪如铅水。??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携盘独出月荒凉,渭城已远波声小。??武帝刘彻求仙访道,徒留茂陵荒冢;一代天骄,昙花一现成泡影。汉宫内外,车水马龙,月圆正当头,今非昔比,桂花依旧笑风,三十六宫淹荒凉。沧桑巨变魏代汉,离宫凄婉路迢迢。关东风紧心酸苦,怎不令那金铜仙人深忧恋?那千里的行程啊,我是如此孤单,汉时的明月啊,还在与我相伴!渐行渐远,只不见了那熟悉的荒凉的宫殿。我那涔涔的泪水,掷地有声。月冷风凄,咸阳道上萧瑟悲凉。有情物皆会衰老枯谢,苍天若情也会衰老。渭水流淌,化作了我的伤离别,有的只是“思悠悠,恨悠悠”。??诗人贵族身份虽已衰微,宗室之光复之志未减;恨只恨,进京以后,处处碰壁,仕进无门,不得不含愤离开。??回到昌谷,弟弟与他三年不得见,见他归来,美酒款待。弟弟问,这几年怎样,有收获么?他说,我应试作文,易如反掌,至于成败,由天命,何必过问呢?他还说,我身体不好,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至于人世间,皆是卑鄙龌龊的勾当。“病骨犹能在,人间底事无?何须问牛马,抛掷任枭卢!”自我解嘲与自我愤激沉于期间。??赋闲在家,有山水清幽,天伦之乐,但难排遣郁闷情怀。他真的是不愿过像司马相如那样生前落寞,死后徒留虚名的生活。朋友邀他郊外踏青,面对山水清丽,桃如火,柳如烟,他却无赏心悦目之感,而是感慨于沧海桑田,伤悼暮春。??浩歌??南风吹山作平地,帝遣天吴移海水。王母桃花千遍红,彭祖巫咸几回死???青毛骢马参差钱,娇春杨柳含细烟。筝人劝我金屈卮,神血未凝身问谁???不需浪饮丁都护,世上英雄本无主。买丝绣作平原君,有酒惟浇赵州土。??漏催水咽玉蟾蜍,卫娘发薄不胜梳。看见秋眉换新绿,二十男儿那刺促。??沧海桑田,奇崛诡诈之幻象。惊世骇俗之豪气,正显凄伤哀婉之年华。仙界桃树,花开千遍;世间彭祖,寿夭多年。寻常我辈,人生几何?骑名贵马,饱览春景,淡淡烟霭。驻马休憩,放歌纵酒,殷勤劝,歌女有意诗人无情。叹流年,感年华,不聚不散。问将来,生命如何终结?转念想,为何因怀才不遇而浪饮求醉?为何知世道沦丧,还自称英雄?追慕远古正是抨击当世,爱恨情仇,虚掷了黄金年华。铜壶滴漏,声音幽细,含声咽,卫子夫黑发飘飘,终红颜易老生白发。风华正茂,二十男儿,面对美酒歌女,面对宝马娇春,就纵情开怀畅饮吧,何须有那建功立业的非分之想。??不过,李贺那个时代的宪宗皇帝还是表现了一定的作为,削藩运动,重振朝纲,颇有“中兴”气象。李贺是很有希望自己能像马周见太宗一样,去获得宪宗的提携,绕开这个讨厌的科举制度。但他没有想到自己不是马周,宪宗也不比太宗英明。那些卿相们如“夜蜂”,包围阻隔宪宗这轮“明月”,使朝廷弊病因这“山”高“月”远而更趋明显,诗人也只有身在其外暗自神伤,而无任何办法。??自己的身体羸弱,而时光又是如此飞逝,他多想挽留那光阴,希望时光停留,能与自己喝上一杯!白日黑夜交替飞转,增加了他的虚度年华的痛苦,为了解除“昼”的痛苦,为了延长自己的寿命,他要把烛龙杀了吃了,使昼夜不再更替。他不相信世间存在什么长生不死的神仙,不相信成仙成道的荒诞。汉武帝的祈祷于名山大川,遣方士入海求仙,只能是枉费心机,最终落得个尸腐魂散。??既然生命中没有给人们多少欢乐的日子,那就不如及时行乐,狂歌飞舞观歌女,“吹龙笛,击鼋鼓;皓齿歌,细腰舞。”无可奈何花落,一地红,更不堪青春将暮。愁思之催生无聊,惟有终日醉酒来排遣:“劝君终日酩酊醉,酒不到刘伶坟上土。” [1] [2] [3]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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