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渊之虻女

2008-06-13 18:21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引子

生平第一次,容轸明白了什么叫做绝望。刚才还和他并肩作战的伙伴,此刻握着雕刻有南宫家徽章的长剑,对准他的喉咙。随时准备给他致命的一击。

“阿曜,阿哲,为了龙凝,你们宁愿背叛一切么?”容轸悲愤交加,握剑的手剧烈的颤抖着。生死相随的两个兄弟,居然同时背叛了他。

被唤作阿曜和阿哲的人没有丝毫的反映,涣散的双目看不出悲喜。

“好,我今天就替南宫家清理门户。”容轸决然道,长剑挥舞,剑花晃得人眼睛生疼。两把长剑同时攻过来,容轸见招拆招,游刃有余。同年开始学剑,他们的剑术都是由南宫家家主亲授,对彼此的招式熟悉程度无以复加。而容轸一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一直以来稳居南宫家第一家臣的位置。

“只要你们肯认错,我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容轸尝试着最后一次努力,可是,持剑猛攻的二人没有丝毫的反映,眨眼之间,杀招层出。能量灌注于剑中,被放大无数倍释放开去,摧毁了周遭的一切。

挑开阿哲的剑,容轸飞速的移动到了他的背后,长剑划破阿哲的脖颈,金色的血液流出,顺着剑尖流到了容轸的手上。容轸的剑再也不能进一步。

“回去后,我要让熙禅嫁给我。”阿哲帅气阳刚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光晕。浴血的脸上饱含羞涩。他们在万丈海底深渊斩杀妖龙族,出生入死,最终夺到龙凝时,阿哲说出了自己奋战的理由。

“阿哲,我们说好要一起活着回去的,熙禅还等着你。”金色的血液流淌在他的手上,滚烫。他们流着相同颜色的血液。那是高贵的宇宙之神能量体后裔们的标志。

高手之间的过招容不下丝毫的不忍,阿曜的能量剑已经逼近的容轸的胸口,直刺过来,没有丝毫的转还余地。容轸用肩头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剑。剑贯穿了他的身体,把他推到了残缺的墙上。

“杀了我,逃!”生硬的话从阿曜的牙缝中逼出。容轸倏然一惊。他过度的悲愤,居然没有发现,他们二人已经失去了神智。

“带回龙凝,让世子替我们报仇!”阿曜用最后清醒的意识,拔出插入容轸身上的剑,横刀自刎。同一时刻,阿哲也倒下了。

没有时间悲伤,容轸跨上千里良马,马蹄飞扬,朝宇神川奔去。

为什么会这样?容轸不停的反问自己,炽热的泪水洒落在滚滚烟尘中。他们费劲千辛万苦才从毒水深渊,斩杀妖龙百许,几番死里逃生,抢到了龙凝宝石。他们的行动是无比隐秘的,没有人会知道他们身上带着龙凝。为什么还会有人拦截。而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他们三人就去了两个。

剑上的伤口不停的留着血,无数的飞虫闻到血腥甜的味道,追赶而来,缠绕在他的身边久久不散。

“滚开。”容轸怒喝,挥手拍打着飞虫,可是,飞虫越来越多,前行的路上布满了这种白的小虫子,像是猝然而将的密集雪花,让他睁不开眼。

怎么会看不见?容轸惊惧的勒紧了缰绳。眼前密集的飞虫居然完全阻挡了他的视线,能量体透视的能力居然无法透视这道障碍。突然心口一痛,容轸滚下马来。仿若有无数的小虫子在撕咬他的心脏,他全身的血液刹那间凝固。

飞虫,致命的就是这些雪白的小虫子。

容轸的意识在渐渐的涣散,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一个白衣如雪的女子,撑着一把白色的伞,信步走来,飘渺若幽灵,她用清冷忧伤的语调唱道:“朦胧蓝牙,辉落烬渊;幽幽瑶,紫雾相依;如雪馨那,半来香;雪虻呼呼,伴香而眠……”

四叶落语自古繁华,碧绿的落语海孕育出了无数姿容秀丽的女孩

这里自古便是烟花鼎盛之地。

月亮隐现,千百画舫便张帆出海。宛若千百星辰闪耀在银河之中。

白昼是四叶落语休憩的片刻,晚上才是它的美丽和精髓。

万树梨花凋零,今的雪特别的多,纷扬的雪花肆意自在,不羁的弥散在天地间。

楼,听雪阁。

百花争妍,薰香满室。今日的听雪阁汇集了四叶落语所有的花魁女子,光无限。

粉红的帷帐层层叠叠,朦胧中,可以看到一位男子俊秀的侧脸和如玉般光华的额头。此刻,他悠然握笔,妙手丹青,绝色女子跃然纸上,翩然欲出。

“公子的画当真举世无双!”画中的女子站在男子的旁边,掩嘴轻笑。夸奖着丹青,眼睛却一刻也不从男子俊朗的脸上回到丹青上。

男子儒雅轻笑,温润如玉。紫色双眸流转,把满阁的女子看了个遍。他的眸子只是随意扫过,却已经和满屋的绝色佳人交换了无数的眼神。满屋的女子顿时息声,面上红霞翻飞。看惯了风月无情,依旧沉溺在他紫色星辰般的眸子中。

为男子研磨的紫裙女子轻声道:“公子,姐妹们慕名而来,叨扰你了。你要是累了,我立刻遣她们离开。”

男子展开洁白如雪的画纸,对着研磨的女子微微一笑,道:“我南宫玉怎能让如此佳人败兴而归。”

十六幅美人图,画完时已经漫天星斗。归于宁静的听雪阁,只有紫衣女子的裙裾拖曳在地上发出的轻微声响。

翩翩贵公子俊雅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倦态,他斜靠在窗前,横吹着一只玉笛。笛音悲伤低沉,如尘世纠缠不休的情仇。欲说还休。

“公子有心事!”紫衣女子摆放好画具,站到窗前,善解人意的道。

南宫玉垂下玉笛,失神的看着窗外纷扬的雪花,并不辩驳。

“让菲尘猜猜,”紫衣女子道:“公子到听雪阁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桫沐花净手。公子之前一定沾染过什么污秽之物,莫非是血,公子之前杀了人么?”

菲尘谈及杀人,面色不改,南宫玉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人,随即又释怀一笑。

十年未见,菲尘已经是烟雨楼的老板,曾经那个拉着他的衣角,羞涩稚嫩的少女早就消失在了风月深处。

“尘儿,你老了!”南宫玉修长的手指抚过菲尘的面庞,怜惜的道。

菲尘展颜一笑,岁月的痕迹表露无遗:“尘儿是老了,我最美好的十年,你都错过了。你们拥有永生,十年于你们只是弹指一挥,可是我们能有几个十年。我用了十年的时间才明白,我们的确是不般配的。”

南宫玉轻拥菲尘入怀,神色歉然。

菲尘道:“沦落到烟雨楼,我本不幸,可是你能成为我生命中第一个男人,未尝不是我的幸运。公子,十年里,你可遇到过喜欢的人。”

南宫玉深深的叹息,眉宇间的如玉温润蒙上了尘土。

“我过去的十年都做了些什么呢?”南宫玉反问。神色倦怠。他的记忆中出现的是一幅又一幅血腥的画卷,鲜红如他在美人图上点画的朱唇。

高山流水,缱绻美人,琴棋书画。可是,他荣耀的生命中注定了杀戮和征战。

雪悄无声息的下,温润如玉的贵公子彻夜未眠。破晓,冬日太阳别样的生动,肃杀的冬日也快乐起来。

南宫玉拥着狐裘,慵懒的靠在粉红纱窗之下,等待着听雪阁每日最旖旎的风景。

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忘归河泛着细碎的银光,浮冰在阳光中闪耀着晶莹的光。两岸的杨柳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厚积的雪簌簌落下,惊扰了忘归河的静谧。

一方小船,乘着雾气,翩然而来。女子白衣如雪,撑着一把同样洁白无暇的伞,悠然立在船头。女子的白衣单薄宽大,并不合体,在冬风中轻轻翻飞。显得她娇小的身躯越发楚楚可怜。

忘归河畔的风景,一年四季均让人流连忘返。白衣的女子转着手中的白伞,东张西望,陶醉在美妙的风景中,脸上荡漾的笑,宛如春日旭照。娇憨可爱。

这是南宫玉第十天看到女子从窗前经过。同样的一艘小船,同样的装扮,同样雀跃的神色,同样的新奇激动,这忘归河莫非真让她忘归了?

她是他的风景,他亦是她的风景。女子偶尔会注意到听雪阁中含笑凝视的华丽贵公子,每次都报以灿烂的一笑。

他们这两处平行的风景本没有交集,如果女子的纤足没有穿上那么大的一双鞋! [1] [2] [3] [4] [5] [6]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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