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 愧 陇 西

2009-06-22 21:46 | 作者:陇花特曲 | 散文吧首发

骄阳经过一天的劳作,也变得温柔了许多,她将一缕余晖在弥留之际,幂幕于尘世,透过叶隙,洒落于大地,犹如少女纤手舨温情。不过,此时的玄妙就那么一闪念,怅寥、静谧马上替代这一切,这时只能独步于被骄阳征服了一天的陇西大街,就有一种回归于自然的阔野之情,有苦、有酸、也有腥味,杂味俱全。一树浓郁的绿叶成为最时尚、最有灵气的夕阳背景,一幕幕演绎出绚烂无比的色彩。成为此时唯一生的象征。

不经意间,漫步于大街已有整整半个时辰了,似乎需要闲坐,恰于一个小公园,呈现于眼前,犹如饥肠辘辘偶遇生猛海鲜之快感。站立于公园一角,温柔而恬静的斜阳还是含情的眷恋于希希疏疏老泪纵横的槐树间,陪伴着三个一撮、五个一团手执一叠小钞的老人,有猫腰的、直身的,里一圈、外一圈的围着一副牌,空气显得有些沉闷。是玩牌还是赌博可能没有谁知道,此时,幽静的公园里,我又突然感到寂寥。虽说不时有拉手的、楼腰的、拖着小孩散步的也曾经过,但还是不觉得那么踏实。

我漫不经心的回头一瞥,原来这个公园并不寂若无人,有浓厚的文化氛围。

首先有座1985年取意于李朝威之作的雕塑,映入眼前,雕刻的是唐高宗仪凤年间,落第书生柳毅道经泾河,偶遇洞庭龙君之女于郊牧羊。自述备受夫家虐待,柳毅慷然捎信入龙宫。洞庭龙君弟弟钱唐君闻讯大怒,救出其女。后柳毅屡婚不成,最后娶范阳卢氏,乃龙女所化,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柳毅也成了仙人。不知作者的初衷如何,但我隐约感到古代包办婚姻的不幸,让人谓叹。但也让我们永远缅怀着伟大的作家——李朝威。还有一些体育设施,时而会有一些偷闲者晃悠几下,有江泽民的题词——定西大有希望,偶读几回,也鼓励着人民,创造着生活,成为陇西历史的一部分。也有树,有石阶,还有杂草丛生的草坪。可以说是一处老公园了。说老,是因为几颗槐树,很高、很粗,全身疙疙瘩瘩,皮开肉绽,还有几处公共设施也是破烂不堪.不过,不能说这公园全破,全旧,因为有一座刚修的牌坊,高高的,全由木头砌成,木工们手艺高超,雕刻得十分细洁。通体有浮饰图文,施以彩粉,遍体干净。听说这玩意儿还花了巨资呢,上边正面镶嵌着“古镶武邑”,背面“古陇西郡”。《史记·秦本纪》载秦诏王“二十七年……又使司马错发陇西,因蜀,攻楚黔中,拔之”。其间狄道自始置陇西郡至曹魏黄初元年(公元220年)一直为陇西郡治所,历时五百多年,自黄初元年陇西郡治由狄道移治镶武(今陇西县)至唐高祖武德(公元619年)废陇西郡,历时四百年。陇西郡之名,在中国历史上存在近千年,可谓有悠久的历史文化,源远流长。

这座古城,据考证,还是李氏文化的发祥地。李渊于武德年间追封《陇西堂》(《珠公遗黑》),李世民修《氏族志》规定“李氏十三望,以陇西为第一”,唐玄宗李隆基确定凉武昭王为李唐王朝的宗室始祖。公元724年,诏令“凉武昭王孙(李)宝以下…四公子(房)子孙并宜隶于宗正寺,编入属藉”。这样以至于陇西狄道李氏和成纪李氏名正言顺地隶入黄藉,最终形成了“天下李氏出陇西”的局面。时至今日,海内外子孙犹以“陇西”为其堂号。陇西堂联曰:

我自陇西来,驻马东征,回首难望桑梓地;家依江北住,费鸿南向,一联聊寄子孙心。

不过,有关李氏故里的说法也有很多,有说临洮的、天水的,我想,这个已经并不重要,因为前来陇西祭奠的李氏子孙已是络绎不绝,所以,我们只能沉默。

长期以来,我居然把陇西看成是除了满脸的皱纹、沉重的镢头、贫瘠的山头、干燥灰黄的泥土外,再也没有什么深层价值底蕴的古城。看来,我对陇西的这种误解完全是出于对历史的无知。其实,稍阅历史,就会读到陇西历史的悠久,文化的发达。

清光绪九年(公元1883年)8月修建的位于河浦山的保昌楼,雕梁画栋,棂栏巧秀,飞檐翼然,雄伟壮观、古朴庄重。大成殿、巩昌府城隍庙抱厦都雕花滴垂,独具匠心。唐代颇有见地的政治家和哲学家,文坛上和韩愈齐名的散文家——李翱就出自陇西。《旧唐书》本传说他是西凉武昭王李暠的后代。在唐代中期佳作如林的时代,传奇名家陇西三李(李公佐、李复言、李朝威)的出现,也特别引人注目。看了陇西的历史,我不由得当初对陇西抱有寂寥,迷茫的态度,滋生出惭愧的心情,开始对陇西深深的敬佩起来。这座“苦甲天下”而闻名的古城,竟然有这么多古文化在其拥有,绽放异彩。

时下的清晨,你去悠闲,会看到现代的陇西是多么的热闹,陇西人既迷恋城市,又觊觎城市。有三五个少年武术班,不时的喊着什么口号,没有人听清,但洪亮的声音在一排排宽大的红衣飘带中传出,你会马上从中感受到亮晶晶的生命中流淌着一条条小溪是多么的纯净。老年人也不甘落后,手持一把红扇,眯缝着眼,踏着稳健的步伐在太极的一招一式中感受着生活,会晤着人生的真谛。在这极度热闹的时辰,每天到这里,还能听到一些喁喁絮语和丝丝声息,你或许很难相信竟是些可的老太婆,脚下踩着十字步,嘴里哼着民间小调,周旋于一隅之地,构成一个完整和谐的世界。看着朝阳抚摸着一张张笑脸,又看看脚下坑坑洼洼的地面拥抱着一潭污水,心里不由得有些害怕,不知道这么高雅的地方深处还隐藏着什么。

回去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还好,在密不透气的楼中,静静的侍弄侍弄花草,殷殷的企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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