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

2008-06-13 18:20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三年的高中很快毕业,时光实在不愿意等待任何人,就如同自己站在铁路边上,看着火车飞驰而过,任凭渐渐模糊的背影消逝在前方。

铭,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已是临近傍晚,西边的残霞照在他清秀的脸颊,他望了望天空,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离开这座城市已近一年了,但他依然牵挂着。关于这座城市的记忆,远远不止简简单单的20年,他记忆的很大一部分,留给了一个女孩,亦婷。

铭很明白,自己是深深上亦婷的。高三那年,亦婷没能考上大学,她决定留下来高复,毕业了,意味着从此再也不能向往常那样天天在同一个教室学习,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在学校公园的长椅上自习。铭拿到了大学的通知书,但始终没能高兴起来。他想留下来陪亦婷复读,由于父母的坚决反对,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毕业典礼上,铭拿着那一张淡绿的卡片,这是铭最喜欢的色彩,他曾说淡绿是一种思念的颜色,只有淑女才可以拥有它。铭把这张卡片递给了亦婷,上面简简单单的几行字,却是花了他整晚的时间写下的。流利整洁的字体,就像他一样潇洒。作为班长的他,在毕业典礼上,唱着陈奕迅的《十年》: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

我不会发现我难受

怎么说出口也不过是分手

如果对于明天没有要求

牵手就像旅游

成千上万个门口总有一个人要先走

怀抱既然不能逗留

何不在离开的时候

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十年之后

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悲伤的旋律,结束了在校的最后一段时光,彼此相拥道别,各自掩饰不住内心的泪水。他看着亦婷,彼此熟悉的目光在此刻竟变得生疏起来,只是简单说了两个字:保重。亦婷望着铭离开,没有说话,太多的情感让自己变得呆滞,变得彼此陌生。铭一直以来都是很含蓄的男孩,从来不会正真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谈到对亦婷的感情时,他总是极力的避开,尽管班上很多人都知道他们两人的事。

想到这里,铭拨通了亦婷的电话,手机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很久没能听到她说话了,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清纯。铭说自己现在生活很好,在大学里依旧担任班长的职务。亦婷很高兴,她告诉铭自己考上了大学。短的几句话语,似乎是能拉近分开一年之久的距离,铭邀请亦婷参加3天后的同学会,地点是在以前的教室。

此时天快黑下来了,铭快步跑回家中,母亲已经在饭桌前焦急的等待着。铭看了看手机,一连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母亲打来的。母亲看见儿子回来,满心欢喜。急忙接过儿子手中的背包,招呼铭坐下吃过饭。母亲听说铭要回来,头天就开始准备,今天还特地请了假,陪伴儿子。一家三口围着吃饭,铭感受到了无比的温暖,一年来,他也时刻想念着自己的母亲。这次回家是来告别的,铭的成绩一直很优异,他获得了去美国留学的机会,学校只有2个名额,所以是很难得的机会,他不想放弃,父亲也很赞成。母亲只是欣慰地点点头,她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子独自一人在异地他乡生活学习。这天,一家聊得很晚,整幢楼的几乎只有他家是一都亮着的。

几天来,铭一直在家里,他想好好感受一下难得的家庭的气息,在海外,也能记起家的温暖来。

同学会上,来的人很多。但亦婷那天没去,她打电话给铭,说自己今天有事,来不了。没等铭说话电话就挂断了。他很失落,同学会上,他一直坐在座位上,看着同学们一起欢乐,自己在一旁喝着啤酒。

很快,就要开学了。铭定了火车票,他需要先到自己的大学办理好出国的准备,母亲也为他打理好了一切,多少年过去了,母亲还是一直唠叨:天冷了要多穿衣服,自己的钱要保管好……

铭听得很烦,他没有说话。接过母亲手中的背包,扛在了自己宽大的肩膀上。母亲站在站台,依旧有着母亲对儿子的不舍。眼眶早已湿润开来,看着儿子上了火车,挥着手,此时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试着眼泪,却滴落在铭的内心。

他望了望这座繁华的城市,站台,铁路依旧是那般值得留恋。走进火车,过道显得十分勉强,连落脚的地方都很难找到。车厢内的人都望着窗外的亲人,茫然的双眼在进行着无语的道别。车站几乎成了道别的一个代名词,无尽缠绵的思绪在此刻变得更加杂乱。铭倚坐在冰冷的座位上,双眼扫视着人群。他极力寻找着亦婷的身影,尽管亦婷并不知道铭今天要离开,并且是去如此遥远的美国。

多年来,他一直想对亦婷说自己爱她,可是一直说不出口,即使见了面也只是像朋友一般聊聊天而已。

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飘逸的长发,纤细的身材。没错,她就是亦婷。她穿着淡绿的衣服,手里拿着一张淡绿的卡片。

火车开始缓缓的开动,伴随着火车发动的噪杂的声音。铭大声呼喊这亦婷的名字,很久,人群中的亦婷看到了铭在向她挥手,快步跑着。她将卡片递给了铭,顾不上拭去脸上的泪水,铭望着亦婷的眼睛,泪水在此刻模糊了他所有的视线。

“亦婷,我爱你,”铭喊着:“记得等我。”

火车渐渐快起来,亦婷消失在铭的视野里,他仍保持着挥手道别的手势。手里拿着那张淡绿的卡片,几乎跟铭送给亦婷的那张一样,里面还夹着一封信。

信上写着:

铭:

对不起,同学会我没有来参加,我怕再次见到你会有抑制不住的眼泪。多年来,我一直在等你,可是你终于没有向我说你爱我。你长得很帅,我们班所有的女生都暗恋着你,包括我。那天我是骗你的,我没有考上大学,我现在有男朋友了。他比我大3岁,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为什么不早早地说你爱我,我可以等的。可是你不知道,我也很后悔一直没能向你说出我也爱你。你给我的卡片我一直保存着,现在我把它给你,也代表着我的祝福,再见了!铭,我今生的爱人。

——Love婷

铭拿着淡绿的卡片,泪水滴落在单薄的信纸上,轻轻地,随着火车的离开,心沉浸在无尽的悲伤。窗外的天空,阳光仍然那般灿烂。铭,呆呆地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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