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七新娘

2008-06-13 18:20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你是我的

要将你忘记

我可以不睡

——序

阳光艰难蔓延过密麻古老的石头房子,似乎减弱了它的明亮。

许许多多的人穿越着蜿蜒曲折的巷子,有时候需要侧身而过,心与心狭路相逢,囚禁在身体里面蕴藏美与善的心灵挪动着、掩饰着,她遮掩自己的欲望,她遮掩内心的自私。低着头自由穿行,与身边擦肩而过的人素不相识,单独的他们与周围所有没有关联。

狭窄陈旧的街道,她游荡在百感交集的脆弱内心世界,紧握着唯一存留下来的曾经跌宕证物。手心挤出了汗水,攥着的照片已皱折。极力逃避接触过的人,过去时间里相识的要在心底沉淀,在陌生的地方要有崭新的开始。

单调窒息的路灯,若如年代久远的孱弱身影,荧荧在孤寂的路上孤单盲目前行。

每天、同一时刻、她留连往返。若有所思地前进又折返,神色不安思考着。站在时而稀疏或偶然拥挤的道路上寻找和遗失。暮色里低矮破旧墙角上的路灯微弱,指引路人,形似一片片分离的岛屿,断失牵连。她一人的身影伫立于络泽不断的流动之中,眼前怀疑是出现一片汪洋将她阻隔,目光可视的距离范围只有短的几米以内,摒住呼吸连同心跳去聆听潮水疯狂的翻腾。

她从黄昏站到黎明初现,那淡薄的蓝色刺痛她的眼睛,尽管它是那么微不足道。周围在静谧黝黑里沉睡着,忽略随时可能发生的状况变化,犯罪与凶恶。她溺沉醉于事情或者时间季节的初始时,可以后悔,不会陷入太深。微冷的暮水如火焰燃烧开来,覆盖了她的全身,从脚到背已经开始麻痹、酸痛。面色仍如死,可能她早就丧失感知疼痛的能力,滞留在路上是没有地方供给容纳。街道上开始有零星的人经过,她变得神秘,让人不安,给人随时带来威胁的感觉。身旁的人目的坚定,面相饱经沧桑,由始至终三步作两步踏着明确的步伐前行,尽快达到预想地,对她,没有多余的一眼。匆忙却带节奏的脚步远去,没有人抽空审视自己的落魄失态。曦光蹒跚而来,楼房的轮廓逐渐明朗清晰,世界就这样赤露呈现眼前。辛辣强烈的光芒正循序渐进收复着暗空,缩小她妄诞不惊的冥想,街道开始热闹。

她极度累困,脸角倏忽荡漾明媚的笑容:我可以不睡。

一、我做你的新娘

我躺在病床上,泛滥的白色让人咄咄不安,旁边的病人哀苦连天呻吟着。我与他们素不相识,他们的表情绝望,眼弥留着尚能操控的事情的分配布置。将会有道冥光破门而入照耀在他们头顶,缓温的白光旋转生辉,驱走身旁的霉运给予通向地上天堂的指引。想象中的他们双手塔着肩,心甘情愿迈开病入膏骨的脚步井然有序欣然前行。

我控制着自己,无法辗转,听见血液在身体星罗棋布、纵横交错的血管里行走,汹涌澎湃。静静在病床上苦思哀求,希望思维泉源不会枯竭,储备着能量去完成迄未成功的事情。床头只有些破旧的书籍,一个空杯子,里面没有点滴水迹,它空荡荡了许多时日,像落魄被遗弃的宠爱,曾经辉煌。排气扇朝秦暮楚舞动着,放进来的浑沌夕阳捕捉着病人的表情,刮伤人的脸。

我不屈不挠忆起石头街巷黄昏的夕阳,狭窄古老上来往熙攮,徘徊犹在欢乐。我想起她,一个穿蓝色裙子的她。藓青遍布的石头围墙顶上蓝艮无际的天空,她拖着我的手伫留契许,瘦长的手指如铜铁坚硬,抓紧我的手心。她从来都没有告诉我她在祈祷什么,我神情魇足遥望着她,即使是在我身旁却令我感觉忽远忽进,她如一束晨光,在我身边必然有个剧烈挥发的过程,最后消失。她停下,转过身望着我,晶莹的汗水沾满衣襟,在领子上染湿半圈。气急气喘张开热冷的手拉着我靠在突兀的石墙。她已经完成一次庄重神秘的仪式,见到她汗如下、筋疲力尽不过是渊深表像里的一个较易阅读的冰山一角。其余的除本身之外绝无人能够灼见领悟。

她是快乐的,即使是这样。

我拖着她沉默环绕过每个街角,互相闭口不语,鸾凤和鸣的诞生是心如止水牵着对方停止所有语言、肢体交流去让时间洗涤,在逝去的隐诲隧道里来回穿梭,不留空隙。天已黑,弯延曲折的石墙一下子填满了所有出口,我们摸索着,可惜它天衣无缝。黑暗倏地吞噬了我们,我关怀备至拥抱着她。归宿何处安然,一条断了的曲线荒唐延伸也连合不了途径的边缘。我们靠墙而坐,坐姿疲劳。石缝里的苔藓被她磨蹭流出了腥鲜淡绿的血汁,在她湛蓝旧洁的长袖衣服中形如琪花瑶草,低沉清晰。她对自己过去与现在是没有怨言的。她一直都清醒分辩所做所为。她困了,枕在我肩。我希望她能够合上眼栖息,在星辰熄灭,远离都市的古老街道上,除了漆黑还是漆黑。

街道上铺满沉重粗糙的石头,表面经简略的人工打磨,人们似乎对它没有太多的耐心与讲究。她依在我肩舒坦入睡,细柔的长发贴着我的脸颊发出舒心顺畅的香味儿,兰香竟体的她心甘情愿跟我通旦坐阅天明。我自觉自己窝囊,也过份自私。

她站起,宛如一座巍峨的高山。她有节奏舞动着,舞动的气流抚过我的面部才能分清动作,接踵而来。她说过,她起舞像串光液体,每招展一个动作就生耀一片光茫,同时也损耗着生命。我仿佛看见她犹一支硬朗的芭蕉独自在深黑中盛开旎丽的风光,点燃照亮。硕大的铜眼灰暗收紧,枯萎凋零的结果在观赏人们荡气回肠离去后始。

她问我,你看见光芒吗。我说,看见。蓝色的。

她穿越过那充满病菌药味的走廊,擦肩而过的都被她忽视,眼前浓缩只剩下通往病房的路道。她在病房前停下,仰望着门牌,难以接受门牌上的字表达的意义,怀疑是医院的人的疏忽忘记更换或者是弄错了,更加难以接受的是我躺在里面。韩唇冷舌寒挪动着,痛不欲生地向我靠近,她纯朴健康的灵魂突然坠落病毒弥漫的深潭。韩已经很久看到我了,她带着康乃馨,盛开的花香让人心情舒畅,那娇羞绚丽的花瓣水分迅速流失,惊慌失措,害怕周围病毒的鬼魅。韩双手紧握着我的手心贴在脑袋上,我感觉到凝固的冰瞬间碎裂,我们已不在同一共存界面上。

我没有睁开眼,韩知道我力不从心。她环顾了周围,感觉凄厉,我几次想动弹搂着她都失败了。我不冷,她们用白布盖住我,我极度恐惧那梦魇的皑白,使我更加疼痛。韩痛哭,似乎有什么在撕裂她的心。那悲忪欲绝的神情,一切已令她到了俯仰由人的地步。她的眼泪一串串滴落在我惨白的手上,她很难让自己相信,很难让自己平静,跪在我旁边涕泗滂沱。令人锥心泣血的事情已经发生。她纵然抱着我,热泪滋润着我干燥的额头,不断摇晃,如此反复。她情绪失控,声音沙哑亢奋问:你为什么不看我。

韩瘫倒在地,衣物杂乱。她凄厉的哭声震撼着已走仍留的鬼魂。韩又在站起,躺在床上,躺在我旁。她说,我做你的新娘。

二、意烂漫的季节红杏出墙

那时我经过的小路旁种满形态各异的瓜果,枝叶斑驳离陆重叠着,雨水充沛滋润着它们,根茎深盘厚绕在泥土下面,或者是被埋葬。春天里的植物是娇艳的,盛开得繁花似锦,花香的轨迹絮乱密麻,盛气凌人,经过的寂寞路人赏惜着浓郁的香味。

我每天都在那条路上经由开始与结束,花朝夕拾的时光里荡然只剩些空幻的期许。在没个季节的起始,渐失,结束的过程中我似乎没有与之改变过丝毫,由始至终是那个光景,抓不住存在空气介质中的机遇得以平步青云。

花开的时节,欲走还留。夕阳微弱却分外刺眼的光芒和煦亲抚着这幢八十年代的三层楼房,坦露出的铁柱、脱落的水泥是这栋陈旧楼房的缩影。每天在楼道里与人相遇,陌不相识,也从不去相识。我与她们只是在风尘仆仆步向归宿、目的路上意外的必然相遇,切勿从彼此的焦头烂额中打扰。有的时候甚至是无意的碰撞也默不作声,继续着奔波劳碌。

我住在二楼,喜欢站在楼前仰望夕阳从楼顶刮过所留下的光层,那伤口是颓废的,残忍的。观察着伤害的终止到底是施暴者的厌倦了而离去还是受害者的恍然倒下。 [1] [2] [3] [4] [5] [6] [7] [8]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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