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

2009-05-04 20:46 | 作者:煤油灯 | 散文吧首发

我隔壁的房屋又出租了。搬来了一位中年男子,留作长发,胡子拉撒,穿的花里胡哨,不修边幅,晃眼一看,难以分辨出是男是女。平时见面点点头而已,无语。

周末,我去了沃尔玛超市,酒货柜在搞活动推销。“窖酒”原价二十多,现价八元,推销员说得天花乱坠,把我都说晕了,尝了一小口,口感不错,于是买了两瓶回家。

上楼刚到家门口,碰上新邻居,又点点头,但这次不同,他的目光却注释在我提的两瓶酒上。我会意了,“喝两杯?”我把酒提上他眼前晃了晃,他毫不客气的应允:“行,在我家。”

我又从家拿了些菜,在他家为了邻居的和谐而对饮起来。酒后吐真言,得知他曾经当过教师、记者、编辑。而他现在是自由职业,专门从事诗歌创作。哦!我肃然起敬,不简单,诗人!

我和他越来越熟,可以不敲门直接进去,可以随便翻书柜的书,想借就借,想还就还,他从不过问。

一次,我看见他坐在电脑面前,肃然,我凑上去一看,在写诗,仔细看看,那不是将一句话不断按回车键分成几行在写吗?我实在按耐不住的问,他慢慢抬起头眯起眼向着我:“你懂诗吗?”“哦,不懂不懂”我连忙摇手回答。

从此,我再也不敢问他这方面的问题。

有时,我看见他面对墙壁,仰头长啸,然后用笔在纸上写上几个字,划着平仄符号,我知道,这是诗人的灵感来了,是诗人的思想火花迸发的状态,于是大气不敢出一下,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有时,我看见他躺在沙发上,头像货郎鼓似的摇,接着又是一声长嘘,我知道,这又是诗人灵感的出现,是诗人思想火花星点四溅的时候,我探头窥视了一下又缩回去了,千万别打扰。

有时,我看见他坐在桌前,翻着一叠照片,两眼噙着泪花,不时用双拳打着自己的头,啊!何等的悲壮,我感到诗人思想火花即将照亮这个房间,于是,把迈进的脚又退回来,轻手掩着门。

那晚,他家里响着铿锵有力的舞曲,哦,这是西班牙斗牛士探戈。他家里有Party?现在已深人静,我想过去劝他小声点,门又是虚掩。从虚掩的门缝中看到他一手握住酒杯,一手成搂式,双脚随着音乐轻快有力的滑动着,头一甩,长长的头发一阵飘逸,好一个广告形象。

我不敢进去,我看到诗人的灵感已经高度积聚,马上就要像瀑布一泻而下,思想的火花快要将他全身燃烧!我又退了回来,心想,不外乎我今夜无眠,也算是成就他的一首诗吧。于是,点上一支烟,掺上茶,坐在沙发上用耳朵关注着他可能马上就要凤凰涅磐。

猛然,我听到“嘣”的一声,非常沉重的一声,像是一个装满了的麻布口袋从高出掉下来的声音。我呼的一下站起来跑到对门进去一看,不好!诗人倒在地上,头额流着血。我赶紧把老婆从床上叫起来:“快打120!”

在医院,医生一阵折腾,然后厉声的向我问道:“他人呢?”然后把眼光打量了我老婆一下,觉得不象。我忙凑上去说:“他爱人在遥远的地方。”“都啥子时候了,还在文绉绉的!”医生冒火的说。“这个人营养及其不良,同时,酒精过度,自戕自害,简直属于要淘汰的人了”医生又说。“啥子淘汰哦,人家是诗人!”我愤懑的回答。“诗人?我看是死人哦”医生恶狠狠的说。医生这种态度是在仇视诗人呢?还是痛恨诗人不爱护自己的身体?我一时搞不清。

离开医院的路上,风吹得很紧,我使劲裹了裹衣服,风越吹越大,吹得道路两旁的树木哗哗作响,我嘎然而止步,猛的构思起一句诗词“今夜西风凋碧树,明早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我略有沉思,老婆猛地拽了我的胳膊:“快走哦!在回啥神?”“哦”我不经意的望了老婆一眼,心想,我也快要成为一名诗人了。

评论

  • 欣庸:写得不错,出手不凡,加油!
    回复2009-05-07 21:44
  • 最美的距离:那不是将一句话不断按回车键分成几行在写吗?——诗人。
    回复2009-05-08 17: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