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苦中来到“苦”中去

2009-04-28 11:07 | 作者:自言自语 | 散文吧首发

30年前,我10多岁,正是记事的年龄。30年来,记忆最深的恐怕就是吃。那是在冀南平原的农村,虽然是粮食主产区,但由于大锅饭和农业科技水平低下,群众的生产积极性和生产力水平较低,粮食产量和农民的生活水平都处在极低的水平。那时候,一家人辛辛苦苦下来,秋两季分得的口粮少的只有3、5十斤,多的也只有7、8十斤。在“以粮为纲”的年代,生产队零星分的蔬菜也少的可怜。所以,人们只能寻找一些东西充饥填饱肚子。在这种情况下,米糠、树叶、野菜以及花生、棉花、红薯轧油和加工淀粉后的下脚料就成了人们的“主食”。

记得上小学时,家里的主食基本都是棉花籽轧油后的下脚料(我们叫它花籽饼)和少许玉米面蒸成的窝头,长长的纤维让人无法下咽,吃的多了大便不通,那是农村人把拉顺畅的大便当成快乐事,还编了许多的故事天天,五、六点钟上学时天还是黑的,也是小孩子睡得正香甜的时候。每天那个时候,母亲就把我们从睡中叫醒,朦胧中穿上衣服,从连接土炕的火炉子(农村叫煤火,是用砖泥砌的土炉子)上拿起一个昨晚放上去的花籽饼窝头,朦胧中走出了家门。这花籽饼窝头经烘烤后,可能是把遗存在里面的油脂加热出来了,所以有一股香味,但是特别的硬,只能一点点的啃、慢慢的嚼。在严重缺油的时候,啃花籽饼窝头成为我们小时候特别的享受。如果能啃上几口玉米面窝头就更是奢华了。在那时,我们的幸福的概念就是:白馒头吃饱就太幸福了。

又过了几年,生活仍然没有改善,吃的主食只是在花籽饼窝头和红薯渣(就是红薯扎出淀粉后的下脚料)窝头之间轮换。记得到了七四或七五年的夏之交,青黄不接的时候,人们连那些下脚料也没有了,就用榆树叶子拌点玉米面蒸熟后充饥,后来榆树叶子吃光了,就吃柳树叶子、杨树叶子拌粗粮,不知是谁的发明,人们都习惯的称这种食品为“苦累”,可能这个名称也代表了当时农民的生存状态吧。值得说的是,用柳树、杨树叶子做成的“苦累”,真的很苦,难以下咽。那时候,不但主食不够,连蔬菜也很少。那时“以粮为纲”,生产队只能留一点菜地,家里分得的一点蔬菜根本不够吃。所以下学后除了到地里捡柴火,就是找野菜。尤其是初冬季节,小麦刚刚长出,收秋时遗留在地理的星星点点的黄豆、黑豆也长出芽来,捡豆芽就成了我们改善生活的小插曲。

一晃30年过去了,我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30年前“白馒头”、大鱼大肉的“理想”生活变得平淡起来,在甜蜜的生活中人们又想到了“过苦日子”,那些困难时期“无奈食品”比如:窝头、“苦累”、野菜又重上餐桌。只是内容大不一般,窝头不仅是有小米面、玉米面、豆面,做的色、香、味具佳,而且彻底不见了那些花籽饼、柳树叶等苦成分,就连“苦累”也成了“希罕”食品。30年前的吃,苦中有苦,30年后的吃,苦中充满着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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