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

2012-11-29 18:20 | 作者:此木为木 | 散文吧首发

风停的时候我去追风筝,下的时候我去捉蜻蜓,不是为了痛快,只想回味童年心情。有太阳相伴的天会很晴,有月亮相陪的会很安静,而我呆呆地望着天空,找不到流星。有没有那么一个地方,天会很晴,不会醒,永远有流星,我望着天空期待下一刻的光明。

回头望望,已经好久没认真去看看夜空了,记得小时候总会乐此不疲地干着这些无聊的事。看着这些闪烁的光芒,想象着已故的亲人会不会幻化作了一颗恒星,也这样认真地看着我们。

看着不远处飞机尾巴上的霓虹从地平线缓缓升起,又远远地落在身后。它飞行时的震动可以摇曳起身边的树叶儿哗哗作响,以为它会离的很近的,看起来它也确实离的很近。傻傻的以为扔个石头便会到达的距离,试了好多次最终还是望洋兴叹。可能是小时候的劲太小,也可能是太贪心了,捡起的石头太大。就这样看着它的光芒渐渐消失在遥远的远处。

记得以前家中的院子是用泥巴做的,差不多中间的地方有两棵树,一颗毛桃树,一颗核桃树,觉得它们应该是两兄弟的,因为都可以简称为桃树。南北而立,互相簇拥,即使再强的阳光下这里总有一片浓荫如盖。午后的光景,屋子里太闷,没有凉风送爽,就弄两块凉席铺在树荫下面,然后说要在上面睡觉,其实大多时候都没有睡着,只是喜欢了这种感觉,从树叶的缝隙中看着天空,这时候天可以很蓝,叶可以很绿,心情却唯独没有了这两种颜色,变成了金刚山山顶那只大鹏金翅死后遗留的颜色。迷迷糊糊的眼睛望着两棵树,期盼着上面的果子能快些成熟,以便让自己大快朵颐,若是自己吃不完,给其他人留一些也是好的,想到这里突然联想到了孔融让梨,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伟大的。

那棵桃树长的很奇怪,中间地方有几个横生的枝杈,即使躺在上面睡觉也不会掉下来,只是上面经常有许多小蚂蚁在上面游荡,它想开荤了就会爬到你的身上,狠狠咬人一口,顷刻间便是红肿的一块,像是被煮熟了一般,只是用嘴巴吸一下,除了咸味还是咸味,就是没有卤肉的味道。所以没事还是少呆在上面为妙,纵使上面妙趣横生。那棵核桃树更是奇怪,很大的树每年却只结三四个果子。大人们说是因为那颗树是公的,才只长那么几个,如果这个理论成立,公鸡是不是也可以下蛋的,只不过没的母鸡多。那么当然,它们再不会去做兄弟,一公一母,刚刚好可以做夫妻。想起那首诗中的句子: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风里。

喜欢在黑夜中思考,因为夜很静,心情也容易静止下来,却不习惯在黑夜中奔跑,总感觉黑夜就像是一口很深的陷阱,会把人囚禁到没有呼吸挣扎的欲望。而现在即使在黑夜中也要前进,在陷阱中做困兽之斗也要坚持着挣扎,活着本来就是一种挣扎,挣扎本来就是一种欲望,有了欲望才会有活下去的希望,只要不是罪恶的欲望就好。可有时候真的可以把罪恶与善良分得很清楚吗?有的人可以面恶心善,有的人却人面兽心。

乱、乱、乱,它怎么就这么乱,简直是乱上加乱。错、错、错,它怎么就这么错,还是一错再错。

心是属于自己的,有时候却不能使它从容地平静下来,如微风下涟漪的湖水般。有时候更不能使它荡漾开来,冷漠的表情如冰冻的一般。目光所及不过百尺又余。而无垠的苍穹一定有一双明亮如秋水的眼睛,即使在黑色没有月亮的晚上,也能闻得见人的心声,猜得透人的心灵。如果可以,我多想借来看一看自己的那扇小窗户里面是怎么了?怎么会对自己亲近的人如此冰凉,对半生不熟的人却又和颜悦色。盛是一个没有冰凉的季节,而自己却保持着最冰凉的冷漠。是不是哪次不经意的梦中把心情搁置在了南半球,梦醒后还没来得及带回。

风变得太安静,吹不痛眼睛,夜变得太透明,却怎么也找不到流星。也许在这太热闹的城市不适合看星星,正如在这漂流的时候不适合谈安定。有的找不回的会念念不忘,有的找不回的却习惯了找不回,只要知道对方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好好的存在着就好。可能每个人眼中都有一颗揉进去也不会疼的沙,曾经痛过欢喜过,泪流满面时才知道是因为她的存在才会这样,现在不存在了,又不会再有这些莫名的情绪了,想想其实也挺好的,简简单单才是最值得珍藏的怀念。就像小时候一样。

那时候的小孩总是希望快快长大的,总喜欢穿大人的鞋子看着脚还不能完全把鞋子填满,回头悲叹着什么时候才能让脚长得更大一些,以便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走的更快或者更稳一些。年长的大人摸摸自己的脑袋瓜,总会习惯地问:这小孩几岁啦?而自己总会很自豪地报出自己的虚岁。那时候总觉得好像大一岁的人总会很强。而现在被人问起年龄,却习惯了说自己的实岁,仿佛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诫自己,还有多一些时间能让自己变得很强。小时候对于强的概念应该是个不会被人欺负,还可以抢到比姐姐更多的零食。而现在的强,自以为不是一下子能够说明白的,可能是在一个人成长的过程中,曾经固有的观念总会歪曲或背离以前的,也可能是一种欲望的无限膨胀化。

可能真的长大了吧!长大其实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小树苗喝着水晒晒太阳就长大了。人也喝喝水晒晒太阳,再定时往嘴巴里狠狠塞些食物也就长大了。长大的过程有的却是奇妙而艰辛的,树会横生枝杈,人的思想也会。有的枝杈可以增加树木整体的美感,有的却妨碍它健康地生长。砍掉时会有钻心的疼痛,不砍掉在以后却会越来越痛。

时间让人老得太快,而自己却明白得太迟,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从眼前划过,然后渐行渐远的时候才懂得挽留,可是再也不会去挽留,后来的人不是真的喜欢后来的那个人,而是过去的那个人喜欢上了回忆,后来的一些感动只关于回忆。而回忆就是系在心底的一个蝴蝶结,有多美就有多纠结。

火烧过后才有凤凰,雨下过后天空才会变得晴朗,在树荫下睡着后梦见自己变成了故事当中那只大鹏金翅鸟,每天吃掉一条大龙和五百条小龙,当快命终的时候,诸龙吐毒,无法再吃下去了,于是上下翻飞七次,飞到金刚山山顶命终,临死时毒发身亡,肉身烧去留下一颗心,化作纯青琉璃色。

风停的时候我去追风筝,下雨的时候我去捉蜻蜓,而到什么时候才会真正明白,我要寻找的不是风筝,而是放风筝的那个人。

蜻蜓飞走了,就是盛夏离去的时候了,夏天的颜色慢慢淡了,秋天的颜色渐渐浓了。秋天到了,天就不远了,冬天不远了,天就不会太远了。只是不知道在那绿油油的麦田边上,还有没有放风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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