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文

2012-11-27 16:13 | 作者:西窗深云 | 散文吧首发

张家坝的张实在,几代单传,他给自己的娃取了个名叫“壶”。乡下人有个习惯,名字取得越难听就越好喂养。果然,张夜壶浓眉大眼,活活泼泼长得快,不知不觉就跨入了校门。注册时,老师笑着写上他的大名。上课点名点到他时,引起哄堂大笑,他不知何故。放学回家,同路的同学给他出了道谜,让他猜:

躬背,躬背,

翘嘴,翘嘴,

顿顿吃肉,

喝的光水。

他猜来猜去就是猜不着,回家问妈,他爸妈用手指点着他的额头说:“傻子,那是夜壶,指的是你!”

夜壶这名一直让他背到二十多岁,爸妈给他提了五、六门亲事,一听此名,全黄了。

爸,怨妈;妈,怨爸,都怨天怨地当初不该取这个名。曾多次,俩老劝他:“娃,名字只是个代号,它代表不了你。自己干自己的,别人咋叫咋说,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不就得了!”

夜壶说:“爸、妈,我要改名!”

“改名要花钱的。”

“不怕,我自己挣。”

于是,他与同乡的小伙子一同到了北京,在建筑工地上狠狠劳累了一年,回家时确实也挣了一万多块钱。他留下了余头,一万元给妈保管着。

他来到阳关镇公安派出所,接待他的是一位年轻的小伙子,问:“你有啥事?”

“我来改名字。”

年轻人鼻子“哼了”一声,又问:“有村委会,乡政府的证明吗?户口本带来了没有?”

“我都没带。”

“等几样弄齐了,你再来。”

于是,他回家让妈抱了支大公鸡、两斤包谷酒去了村文书家。老人天黑才回,将证明给了夜壶,说:“娃,黄文书说,他与镇政府的史文书很熟,开张证明不费力。”

“那你给他说好了没有?”

“说是说了,黄文书说,现在办事很难办,两手空空更不好办事。”“那随便买点什么礼吻不就得了。”

“黄文书说,现在干部眼睛高得好,一般的礼物还不往眼里瞧。”“哪送啥?”

“他说送500元现金就得了。”张夜壶立马送去了现金,隔日镇上的证明也开到了手。

他瞅了个天晴的日子,怀揣证明和户口本,重返派出所,那小伙子将证明一看,说:“改名是个大问题,我是干事的,这事我还得向我们科的王科长汇报,科长还得向所长请示,所长还得与指导员商量。意见统一后,我立马就办。”

“马同志,马同志!我打几十里远的乡下来,来趟不容易,麻烦你给通融通融,只要能改过来,花多少钱我都愿意,我愿意!”

小伙子的脸一下便活泛了起来:“你在这稍等一会儿,我去请示请示。”

“那……那好,我等。”

不一会,小伙子满面风归来,拍了拍张夜壶的后背:“算你小子运气好,头儿已经同意不过……”

“不过什么?是送礼,还是请客?”“送礼,亏你想得出,请头儿到饭店嘬一顿。”

“那…那…全拜托你了!”

“张夜壶,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啦!下午5点,我们就到亿客隆酒店,到时你在那等我们。”

“好,好。”张夜壶领命而去。

菜肴很丰盛。四位客人酒足饭饱后每人腋下挟了六百元一条的软中华,改了名的户口本也递在了他的手中,张夜壶改成了“张自强”。(作者系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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