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抽烟

说起抽烟

一

夜半时分，除了窗外的雨还在淅沥，路灯还在耐着夜雨的薄凉。整个宿舍，一片宁静。

我依旧难眠。辗转反侧之际，打开了一旁的烟盒，取一支，点上，深吸一口，缓缓吐出。和着从窗外溢进的点点灯光，顿时间，仿若一阵迷雾，似模糊，又非似模糊。这样的天气里，外面的三千大界也是似浓非浓飘着雾的。譬如我背靠的玻璃窗上，也已结上了一层似厚非厚的雾滴，不时也划出一道道雾水的痕。这飞来的雾祸，扰了我的清梦，这也算是有了证据。

随着我的一口口吞云吐雾，我的床头上，一片弥漫，似散非散，我的眼界里，满是这样或那样的胡乱遐想。总之是没有目的的。我想来也是，若是真有什么目的，我想早就甜甜的酣眠了吧。也不至于在这夜半人静时，独自徘徊于这“云雾”之间。

人无论做什么事情，或好的，或不好的，或长远的，或近时的。只要立马着手去做，不论是什么样的。那么，他总会有一定的目的。到最后，又无论怎样，他又总会获得一份结果。而这份结果，可能会使你高兴得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可能会使你怅然失落，对生活，对人生，乃至对生命都会失掉一份自信，默默无语地反思或是埋怨自己。在此，我得插上一句了。但凡生活，人生，生命都应潇洒一点。我们何必非得去角逐一个所谓的结果呢？珍惜每一段你走的路程，过程或许坎坷甚至辛酸，流血流泪，更哪怕伤痕累累。当你即便拿到了一份结果，回过头来的时候，我想你最欣慰的，最感慨的，最愿付之一深深一笑的，恐怕也还是过程而不是结果吧。最赞一句话：所有经过的路，都是必经之路。或许，真是这样吧。

但人的想，就又是别有一番意味了。在一个万物初醒的晨，或是独自漫步，或是驻足，或有思虑，或无思虑。静静畅想，又或是轻嚼一首小词。超然清新，脱物自得，世间浑似一人而已，洒然物外。亦如于余晖浸染大地三千界，红霞譬若霓裳的黄昏里，轻抚清风，品一盏清茶，或是点一支烟，吞云吐雾。什么都可以想，全无顾虑。站着，走着，或是坐着，一个人也不显得孤独，却会有一种满足，精辟处也会不禁一笑。即便无意惹路人一见误以为傻呢，那好，就当作是一种“傻”吧。除此黄昏，抑或于万籁俱寂的夜晚，躺在床上，坐在书桌旁，或是倚窗而靠。仰望明月，细嗅物香，品思古圣哲，思念家乡，相思情人。不管什么吧，这个世界今晚是你一个人的，由你去想。想一想，也不是罪过。

想的空间是无限的，若沙漠之广阔，亦如大海之时静时啸。能想出境界来，那么你也就超越境界了。

话有说回来，不是提倡只去想少去做。有些事，想好了就是要去做的。有些想，是可以甚至是刹那想瞬间忘的。想和做，境界与现实。要看你如何对待，如何去理解了。

不觉间，烟过两支。窗外雾有增无减，模糊间，窗内外浑然一体了。仿若仙界一般，又实是人间。

二

说起抽烟，仿似忆起英国生物化学家夏尔登说过，吸烟为人类有史以来最有影响于人类生活的四大发明之一。吸烟文化，世界遍及。单看国内，想想便知一二。各式烟斗烟杆，各种烟叶，便可为古来之证，清时的纪昀纪大烟袋，至今传为美谈，今各种烟牌，譬如云烟，贵烟等等，便可为今时之证。更多细微，吾亦似知非知，故于此不便拙述。

日前读过凝聚东西方智慧的学者林语堂先生的文章——《我的戒烟》。夏尔登的话也是由此得知。文章大体内容，略述如下：

文中，先生说起自己曾一时糊涂戒起烟来，发过的宏愿，大抵三个星期便按捺不住自己，悔悟初衷了。在与两次分别与两位朋友的交往和交谈中，见朋友说在妙处，吞云吐雾，好不自在，自己却于一旁欲抽不能，焦躁烦闷，畅谈也变得不爽快。这也让朋友感到惊疑。却终于在一次访一位洋女士时，镇静地取一支，抽上。先生说：“我又得道了”。这话是有一番意味的。在说到自己的书桌上的“惜阴池”（先生书桌上的一处焦迹，常抽烟，置而所致。）连着书桌被卖掉了时，说是“余生平第一恨事”。

先生是驾驭幽默的大师，凝聚东西方智慧的学者，并不是他烟瘾大戒不掉。先生的境界，我不敢小谈一二。但吸烟对先生来说，是生活及哲思的一部分。那般情结与境界，真难让人揣测。其中味，只有吸者自知。

先生戒了三星期之久，便说受良心责备，悔悟前非之话。戒烟对人体健康是有好处的。先生之意，我猜测为：但凡做事，下决定，都不要太过于刻意，凡是随着心走，定能走得坦荡，亦不会心生悔意。反之，太刻意，只会使自己站立不安，瞻前顾后，最终只会徒增悔事。随心，才能如意，即便不如意，又有何妨？

我有一个朋友王君，从前从不抽烟，看着身边的朋友，兄弟抽烟，是要与其大摆道理的。于是，他们想抽烟时，都要“躲在”一角落。总之是不能让他看见的，不然就像是要触犯神明一般。

经过一些人生的曲折和身边的一些变故，王君喜上了抽烟。其烟量是让人惊奇的。或许刚开始时由于内心之苦闷，烦躁，借之以消遣，或是以此麻痹，或是其他种种罢。总之，现在是烟不离手，常见其吞云吐雾，自在了得。我想其算是得道了吧。

王君目前在纵横中文网上写小说，可谓风生水起，如火如荼。每日在电脑前敲打键盘，思虑之时，精彩之处，深吸一口，长长吐出，或是静默沉思，或是欣然浅笑。

王君曾戏说：“若忽一日见我不再吸烟时，只说明我不再单身了”。可现如今，爱恋火火发展，也不见其戒掉。此非责其不兑前言。实叹该君随心而已，此境界，又见一斑。

烟，是抽，是戒，全凭诸君一念之间。此一念又由心生，内心之反复较量，拿定之后，付之于两指一口之间，吞云吐雾，好不惬意。或是戒之脑后，亦是惬意。不过，且不论是非吧。抽烟之意义，戒烟之意义在于什么呢？遂于此以问抽烟或戒烟之诸君，胆请思虑一二。若只是茫茫无目的逐风而抽之成瘾，或是闲来自娱，抑或是于人前卖弄、、、、、、那么，此举也就变得毫无意义，从某种角度来看实则轻视自己，甚至是出卖自己。反之，戒之，亦如是也。故，凭心而择事之，切勿太刻意。

三

按理，行笔至此，该有了结。可正欲停笔小憩之一瞬时，倒又让我突忆起童年的一轶事来。权做后续，忆录如下文吧。

我是一个农村人，小时候，每到下午放学或是周末，总喜欢约几个同龄铁党，骑牛进山。时值秋收之后，进山之后，任牛自行觅食。我等童辈，便自己玩耍去了。其内容之丰，不必一一叙来，多是题外。

但，我所要提及的便是抽“玉米杆儿烟”一趣事了。

秋后，玉米皆收，地里犹留有大量玉米杆儿，玉米杆儿都是干了的。于是，剥去一节的外层干皮，里面却是白色似泡沫一般之体。拾一枯枝（细的）从首至尾刺通，然后用火柴点上，吸一吸，吐出来，一片烟，混若抽纸烟之状。你吸一口，向我吐出，我吸一口，向你吐出。其姿态，比之今时抽烟姿态像及三分。其开心之投入，都不管的地里的牛吃得几分饱了。至黄昏，依旧手执一支，骑于牛背，惬意而归。

言于此，估计有人误以为“不良孩童”了。其实不是，那时我们是不知道抽烟一事的，此些举止，亦不过是娱乐罢了。多见家中大人有此举，遂而欲仿之以为游戏，实无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