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子里的灵魂

2012-11-19 10:15 | 作者:梦里梦外 | 散文吧首发

笛子里的灵魂

如果人世间没有了,我们的心灵会不会荒芜?

如果人生中丢失了声音,那我们的灵魂将如何安放?

------------题记

,一个和她名字一样的冰雪聪明的可爱的女孩。苹果般的圆圆的脸,大大的乌黑的眼睛,齐耳的发,一笑起来,腮边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她也特别爱笑,只要有她的地方,准会飘洒下一串串银铃般的清脆的笑声…

也许是上帝也太过喜欢这个可爱的女孩,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那是她刚刚撅着小嘴吹灭她三岁生日蜡烛的那个深,风凄厉的刮着,天上扬扬洒洒的飘着零星的雪花,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是那个可恨的,睡的迷迷糊糊,明显带着点不耐烦的庸医,一针下去,就残忍的夺去了这个可爱女孩天籁般的,稚气的声音,刚刚起步的人生就这样如噩般的在痛苦和沉默中飘摇,那银铃般的笑声被残酷的埋在了她三岁的童年……

意融融的傍晚,红红的落日斜照在一个农家小院的门前,缕缕炊烟在空中盘旋,一个瘦瘦的,孤独的小女孩静静的站在门边的一棵老梧桐树下,痴痴的望着一群群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嬉笑打闹的孩子,眼中满是贪婪与渴望。

‘嘻嘻,你们快看,小哑巴。’顿时,一群调皮的孩子把她围了个严严实实,像在欣赏一个小怪物一样。

‘小哑巴,你叫什么名字?’

‘小哑巴,你和妈妈怎么说话?’

‘小哑巴,你几岁了?’

一声声刺耳的,稚嫩的声音揉碎了一个本就自卑的小女孩的心,她捂着脸‘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冲破人群,踉踉跄跄的跑回了家,紧紧的把自己锁在了屋子里,任父母在外面怎样的呼叫,也不愿打开那扇门……

乡村的夜,始终是一种苍白单调的颜色,静悄悄的,当一轮玉盆般的明月挂在门前的那棵老梧桐树上时,一阵悠扬的笛声忽的打破了那沉静的黑夜,时而高亢,时而低沉,仿佛在向睡梦中的人们讲述一个动人的故事。那扇紧紧关闭了很久的门终于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瘦瘦的身影弱弱的走了出来,向那阵笛声走去……爷爷,是那个已尽沧桑,满面风霜的爷爷,小女孩静静的在梧桐树下坐着,眼睛直直的望着树枝上那轮圆圆的明月,如痴如醉的听着爷爷的笛声……

‘小雪,我的好孩子,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如果你喜欢,爷爷就教你吹笛子,把你的悲伤,你的心事,你的快乐,你的灵魂都寄存在笛子里,你会发现,你的生命也一样很美好!’小雪似懂非懂的使劲点了点头。自此,寒来暑往,花开花谢,那棵老梧桐树下总会响起一阵阵的笛声,从最初的断断续续,生生涩涩到后来的飘飘洒洒,悠悠扬扬……那一年,小雪六岁。

芳草萋萋,翠柳依依,紫燕呢哝,村口的一架小边,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粉面含羞,水溢般的大眼睛,齐耳的短发,一袭红白相间的连衣裙,纤纤素指捏着一支笛子,樱唇微启,一串串欢快的音符在她指间飞舞,痴了蝴蝶,醉了牵牛花……同时,也吸引住了一个骑着自行车正准备路过的年轻人,听到笛声,他不由的把车停在了路边,站在车旁,含笑的听了起来,满脸的陶醉……一曲终了,小雪忽抬头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正痴痴的望着自己,脸腾地红了,拿着笛子转身要跑。

‘小雪,你叫小雪吧。’一个低沉而又带着点磁性的好听的声音响起,小雪刚抬起的脚蓦的又停下,转过身,使劲的点了点头,圆圆的脸如同一块红布。

‘我叫柳岩,是你们这里小学刚调过来的老师,不过我听说过你的故事,你是个坚强,聪明,漂亮的女孩,你吹的笛子真好听。’受宠若惊的小雪唯有使劲的点头,如水般的眼睛里晶亮晶亮的……

从此,小雪像着了魔一样每天都会到那架小桥边去吹笛子,几乎每次都会和那位柳岩老师不期而遇,看到他时,笛子里的音符满浸着欢快,偶尔遇不到那位老师,笛子的声音就会如泣如诉……小雪,小雪,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也第一次有了无法诉说的心事……

时间慢慢的流逝,柳岩老师和小雪也渐渐成了最熟悉的朋友。每当柳岩老师从小桥上经过的时候,‘恰巧’就会看到小雪在吹笛子,他总会很有默契的停下车,静静的听着,含笑的望着小雪,眼中满是欣赏与鼓励。而小雪在每次为他吹完总是含羞的一笑,满面通红的低头转身跑去……那一年,小雪十六岁。

又一年春去秋来,黄叶飘零,一轮红红的旭日挂在小桥边的一棵柳树上,一个静静的瘦瘦的女子,拎着一支笛子在小桥上默默的等候着,心中一缕缕的甜蜜。

‘呵呵呵,你真讨厌。’一阵清脆的笑声传入她的耳朵。看到了,又看到了那个骑着车的最熟悉的身影,小雪的心激动的跳着,可当那辆最熟悉的自行车慢悠悠的驶过来的时候,小雪明亮的眼睛一下子暗淡了,立刻溢满了泪水,这次不是他一个人,他的车后面,坐着一个洋溢着青春的美丽女孩,手中拿着一串血红血红的冰糖葫芦,正探着身子往他嘴边送……小雪刚举到嘴边的笛子‘砰;的掉了下来。双手掩面,踉跄的转身跑去……

自此,小桥边再也没有了等待,再也没有了悠扬的笛声,再也没有了那个瘦瘦的沉默的女孩……有的只是那位年轻老师和那个女孩的欢声笑语……

一个飘着雪花的寒冷的日傍晚,村子里的小学门前,一群群背着书包的孩子们蜂拥着从校门跑出来,欢喜的接着天上飘落的雪花,一阵一阵的欢笑声。一棵落尽了叶子的秃秃的梧桐树下,一个穿着红红的棉袄,带着一顶红红帽子的,瘦瘦的女孩静静的站着,小小的苍白的脸把一双本就大大的眼睛衬托的更大,冻得红红的脸庞看不出任何表情。忽然,一个骑着自行车的曾经太过熟悉的身影在她眼前驶过,后面依然是那个和他有说有笑的女孩;小雪的脸上明显的抽搐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静,从袖中缓缓的抽出了一支笛子,低沉而缓慢的吹了起来,一片一片调皮的小雪花在她肩上飘落,放佛在为她的笛声伴舞……忽然,一阵车的巨响,那个骑着车子说笑着的两个人一齐摔倒,一辆发了疯的小汽车迎面驶来,疯狂的的欲从那个从自行车后座摔下来的女孩身上压过,路边的人吓得捂住了眼睛,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红色的身影箭步奔了过去,使劲推出了那个女孩,自己倒在了疯狂的车轮下面……

‘小雪,小雪……’一声声凄厉的呼喊,柳岩老师怀中紧紧抱着这个曾经那么熟悉,从来不会和自己说一句话的瘦瘦的女孩,鲜红的血染红了他胸前的衣服,泪如下……一片鲜红的血,在雪白的地上,格外的刺眼……那一年,小雪十八岁。

小桥依旧,紫蝶翩飞,一棵翠绿的大柳树下又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笛声,如泣如诉……只是那个穿着红白相间连衣裙的女子已经不见,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双手捏着一支笛子在静静的吹着,痴了蝴蝶,醉了牵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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