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月夜

2012-11-16 11:46 | 作者:霏雨潇潇 | 散文吧首发

天的很漫长。妻上班去了,我一个人在家里甚是无趣。吃过晚饭后又突然想起日间常常走过的林荫小巷,或许在这有月光夜晚会有另一番景致吧!于是,我走出户外朝着巷子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十六的晚上应该是满月的,才升至房檐高的一轮圆月却被薄薄的云层笼罩着,天不作美。干枯的落叶在脚下沙沙作响,仰首望去但见只有零零落落的叶子、还在坚强的固守着萧条的枝丫。借着朦朦胧胧的月光我仿佛能够看到叶子上闪耀着的光芒,尽管它在日渐乏黄生命在垂危、无奈的在季节的轮回中想要驻守曾经的风茂与繁华。但,它们的力量总显得那么渺小和柔弱。

我很少能像今晚这样走出家门消闲散步,尽管月色并不是很好但我很喜欢这种独处的感觉。敞开一扇心窗可以亲近自然、又可以用心灵去触摸这份夜色中的优雅!远山处那一片曾经萦绕着我童年的歌声的松林里、也同样追逐着我年轻想。不知道那一块刻有我名字的山石还能不能够找得到。然而,在今晚远远地望去那一片树林里沉寂无声。

月光下我的思绪在乘风舒展、飘荡。多少童年的记忆幻想此时此刻如溪水般在心间流淌,或平波清澈、或倾泻激荡......仿佛宛如一支岁月之歌被珍藏在记忆中,时时被激起生命的浪花、击打着一颗不安分的心。

很久之前我就有这种晚饭后走出家门散步的想法,可是劳累了一天就疲倦的靠在沙发上懒得再动。最是在这有月光的夜晚心情格外的舒畅,远去了日间的喧嚣纷繁、远去了名利争斗、没有了浮华和尘埃——一切都静了下来。此时,我便觉得是为自己找了个修心的好去处。

脚下这条巷子是一条出村上山的路,路的两旁生长着很多种树木。这要是天走在这绿荫如盖的天然氧吧里,随处都可以采摘到可口的果子,是人们避暑的好去处。

记得在小的时候也是在夜晚陪父亲去山田里看守快要成熟的玉米。因为那里经常会有偷吃玉米的獾之类的小动物出没。但是在夜里要路经一片树林却总让我害怕。

我常常是紧紧拽着父亲的衣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快走,眼的余光还要时不时警惕着灌木丛中生怕会窜出一些传说中的怪兽或野鬼。但每一次紧张害怕之余,父亲总是给我意外地猎物欣喜。

然而,像在今晚的月夜再去细看这片叶落凋零的树林,也就不觉得害怕了,光秃秃的枝丫再也藏不住儿时的神秘和恐慌了。

我在月色中漫步,踩踏一行崎岖穿梭在季节的丛林。陌生来客,惊飞林中候、余音回旋耳畔。回望去处,只见落叶纷纷、夜色珊斓。

就要走出这片树林的时候,从不远处一户农家小院的矮墙里传来了一阵阵清香的气息。这时才想起方才的夜来幽香是来自一户养殖花卉的花棚里散发出来的。能够在这入冬时节嗅到花儿的芬芳,是少有的事。于是,我一路循香而行。在这户养花人家的院门外有一棵粗大的枣树。此时,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和小伙伴们偷枣吃的情形......。我驻足停留。良久。

我走上前去环抱着树干的身躯,把脸紧紧地贴在枣树身上我仿佛能够感受到它体内液脉的流动。手触摸着枣树粗糙的树皮,尽管是在这个冬天我依然能够感受到它不朽的生命力!我几乎还能够聆听到在树下捡拾甜枣的孩子们的嬉笑声。

枣树曾见证了这群孩子30年的成长。我在心里知道,这位俨然像长者一样的枣树并没有看到我人生的优秀:我正犹如一只天空中离群的孤雁渐渐地落伍了,而且变得俗不可奈。

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已经完全挣脱了云纱的纠缠,正在用盈盈的笑脸看着我。这时候的夜色更加的明朗起来了,皎洁的月光如同母亲般的抚慰着眼前这棵看似有些苍老的枣树。没有被凋落的叶儿在月光下闪耀着晶莹的露珠,像是孩子般泣泣声声:在微风中诉说着岁月的流逝与摧残。

卸了妆的枣树,虽然没有红枣绿叶的点缀,但看起来却让人更觉得它的真实和自然。在这有月光的夜晚光影融合,枣树那优美的枝体曲线、何尝又不是一种艺术的造工!

人们常说单调的冬天里满目萧瑟,几乎是死寂。其实,我不以为然。冬天的草木正处在一种休眠期,它们是在为明年生机盎然的天蓄存自身的能量。冬天最有着内涵、最不安分的表现着得要数红梅独秀江了。

走出这一片丛林。登临高处心旷神怡,倍觉开朗。阔野大地皓月千里。纵览山村阡陌纵横、石、村落,清晰可辨。我欲心诉胸中的喜悦!又唯恐无人聆听我这样的“穷清闲”。

捡块比较清洁的石板坐下来,燃上一支烟。那些在平日里不曾表露的烦恼和郁闷就混合着烟气袅袅散尽。其实,平日我是从来不抽烟的。但人们常说烟解千般愁,我很想在这个月夜尝试一下烟呛催人泪的感觉。

山乡的月夜寂赖中透露着一种详和安宁,村子里零星的分散着住户家微弱的灯光,勤朴的人们大都安然睡去。只有远处那些营业着的商店里还在闪烁着清冷的灯光,和街巷里传来的散散落落的狗叫声。

我全然没有睡意,只觉身临高处夜来风寒。远眺重山环抱着的故乡,悠然亲切!终于在一阵急促的、由远而近的摩托车马达的声响才打破了这个月夜的宁静。在一连串的噪杂的声响中,像是附近工厂里的工人们下夜班了。

日升中天。已经是午夜了,我循路而回。尽管心里还是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但又怕会耽误了明天的工作。也便作罢。

在回家的路上我又走进丛林,站在那一片高耸挺拔的青杨林:我仿佛听到了就在不远处的溪水淙淙、鸟语花香,还有青杨枝丫上那一根根极纤嫩的叶芽、萌动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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