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

2012-11-12 23:21 | 作者:周子 | 散文吧首发

好像一切都那么自然,时间过去了,日日反复的落寞中,偶尔希望生活不平静,能有一个波澜。

(一)备战高考

二月中旬辞掉了工作,带上所有的钱,背上包,骑车从成都去了兰州,然后觉得我应该有个不同的世界,那是除了生存的圈子。

三月初回到了成都,然后辗转回到了昔日的学校,为了家,也为了我自己,那是我在底层所体会到的艰辛,不得不放下自己的高傲,冲刺高考,然后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我只记得那些日子很累,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做完了一大部分的资料,觉得人世间有时很虚无,有与不有也认为没那么重要。

老师说以我的成绩能上一个本科,而在我自己的权衡中,节约钱,尽量减轻家里的负担,反正能保证上一个公办专科,自己在大学中努力一点,升个本科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我还是做着自己愿意做的事,因为我觉得自己快乐就足够。

然而到了五月份,某天我看到了一个零分作文,我突然就觉得自己应该呐喊一次,不管别人有没有听到,而于自己是问心无愧的。

我就从五月起,计划着写一个零分作文,忙忙碌碌,争取把社会的现实与我的感悟写出来,也就一直到做着思想斗争,何必为难自己,可另一个声音也呼唤,年轻应该固执一次,到了高考,我就真写下了这个作文,题目叫做《给温##总理的一封信》,里面有我的不满和愤怒,也有我理性的思考,然后提前交了卷,觉得有些事也不过就是这样,我有可能战胜不了高考,但我确实又赢了自己一次。

时间总是模糊的,我甚至不知道那几天我是怎样完成的高考,老师又对我说,没关系,只要自己快乐就好,我想我只有报以感激和愧疚,因为有点对不起他们的付出和宽容

然后没有参加老班和新班的聚会,背上包,带着自行车,就在一路上的难过与寂寞中默默咀嚼着,想象着他们应该是怎样的高兴,甚至也会想起我。

我目送着同学们搭车回去了,目送着老师们回去了,我只顾着给他们招手,没有顾及还在下,没有顾及自己在看他们走了过后那种难过和痛苦,好像是木然的,但我没有眼泪,除了怀念与痛苦,甚至不在和他们联系,我只觉得,这些不过都是人在长途旅行中的一个景物,又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呢?

九号晚上十分疲惫的到了成都,回到了稍稍熟悉的大都市,抽了很多的烟,生命又开始平静,好像就不曾发生过一样。

(二)走川藏

刚从兰州回来,我就计划着去一趟西藏,看了很多的关于西藏的资料,我觉得那是我必须去一次的天堂,因为只有一次年轻,因为年轻可以固执。

十号就开始上班,开始攒去西藏的钱,联络去西藏的朋友,做着出发前的准备,甚至还包括每天骑车走一圈,本来工作就十分劳累,而自己还未从高考中的难过走出来,就又必须开始新的生活,我也不知道才工作那几天是怎样走过的,反正就是模糊的度过了,甚至没有一个怀念。

上班,下班,骑车,睡觉,以及一个心思的攒钱,是我所做过的所有的事,高考成绩出来,也只花了两个晚上就填了,师范没有录上,语文只有六十分,但还是要继续,生活依旧,生存一如既往。

然而事情总有曲曲折折的变故,在我还差些许钱的时候,我可以保证自己的事情是做好了的,但你总不能保证别人,我甚至隐忍着,愿意吃别人的拳头,以希望自己还能工作,还能继续攒钱,但事情终不如愿,我还是被辞退了,但我没有求任何人,我更看到了当一个人没有钱没有权力所具有的悲哀,本来就复杂的人事,除了自己应该硬气一点,宁愿自己在吃苦,也不要轻易低下头颅,因为低下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就有无数次,而自己也终将难以做回自己,确实那日子很难过,但我觉得我很快乐,至少除了钱之外我什么东西都没有失去。

一连奔波十多天,听说哪里有兼职就去做,只希望能多挣钱,甚至也少抽烟,控制自己一天的开支,争取在路上没那么拮据,争取到了拉萨也能很轻松。

然而事情也总有你所想不到的变化,某天晚上上网和一个陌生朋友聊天,说到了自己在为旅费发愁,对方竟主动要借我钱,并说随时还都可以,甚至可以不还,然后我的路费足够了,我又觉得世界真他妈的奇妙,无论如何还总有人愿意相信我,愿意聆听我所走过的点滴。

七月二十七号,我在兰州认识的一个车友来到了成都,我向来是感性的,也很佩服起一个女人的勇气来,我觉得我更加不能放弃,只有一个选择,到拉萨。

七月二十八号早晨,我和我的朋友早早的起了床,赶到了武侯祠,同他们汇合,然后六个人就出发了。

路上的第一天,遇到了很多的车友,我们也变成了十三个人,那天晚上在雅安,我又一次在旅途中失眠,觉得总有一些世界,只要你去了,就总有你意想不到的结果,那些世界里没有争斗,只有不断平静安宁的心。

我觉得一个女子有如此的勇气,与对人毫无防备的关怀,我总该做点什么,于是我放弃了原先赶路的计划,我的一个朋友先走了,而我留下来,因为我总相信,快慢总会过去,而我只需要沉静下来,在慢慢的路途有一个思考。

五天的时间,到了摄影家的天堂新都,我沉迷在那里的景色中,甚至不愿意在离去,光与影,草原色流的交错,奔跑的牛羊,和静静流淌的小溪,世界能有这么个地方,让人只有一种驰骋的感动,纯朴的藏家女孩,暖和的酥油茶,没有觉得苦修的路途是种劳累,那些对我喊着扎西德勒的藏民们,我想这将是我又一次对信仰和对人性的肯定,于是我也学他们,尽量友好的对待每一个我愿意好好对待的人,甚至放下那些对我不好的,然后有一个更为包容的性格,不在那么锋芒毕露。

一部分人在新都桥的景色中留恋着,一个北京的大哥赶时间搭车过了烂路,队伍分成了三部分,各有各的追求,各有各的故事,我除了觉得惋惜,还更加对于行者们的各种微妙的形态加以揣摩,联系着那些不同的人和事,我觉得每一个的欲望和悲哀都很神圣,而我也不不应该强求任何人,只需要在心中默默的祈祷,愿我们一路平安。

从雅江到理塘,是我一个的行程,没有队友,没有路途中的安慰,我只是痴痴的走着,在一条烂路中打滚,陪伴我只是简单的音乐和陌生的世界,我又沉迷在119道班的夕阳中,在一个我现在已记不住的垭口,坐下来,看着远方的云雾和雨花,同我存在的,是对一个世界的探索和对时间的叹息,觉得我与成都那样的都市隔绝了,我只是我,在没有任何肮脏的心计,我仿佛就根值在这片土地中,并且深入了她的灵魂

理塘到巴塘,因为有人害怕打劫选择了搭车,一个河北的朋友愿意一路,我们两个人,走在了一起,在世界最高城的朝阳中,一路奔跑般的不愿停下来,晚上早早的到了巴塘,那一天,我没有疲惫,只有纯粹的关于人性自身的挑战。

还记得,我躺在毛娅草原里,那上面的格桑花,在风中波浪般摇曳着,为什么总有这些陌生的美丽的感动我无法知道,在海子山看到了峰,看到了神往的姊妹湖,刹那间,仅仅只感动了一会儿,又不得不收起敏感的心,赶路赶时间,因为人生总有些美好的东西必须错过,错过了过后,才知道无法挽回的美丽更永恒,仅仅存在没有照片的记忆中,然而怎么也忘不掉。

在巴塘遇见一个先前的队友,一起出发,因为没有休息好,感觉状态很差,我也很感动对于我的关怀,在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中,因为一个目的走到一起,愿意一同走过,不因艰难和痛苦,我觉得是对人性最大的考验。

意想不到的事情总在我毫无防备的的时候发生,先前搭车的队友竟然无偿送我三百块钱,我不知道为什么,然而我也无法去问因为这条路上的这个时间我再也无法见到他,他因车坏了搭车去了拉萨,我只有在转送给我钱的队友得到关于他的消息,揣摩他的用意,但我始终想不通,直到现在也没有想通,呵呵,也许会是一件遗憾的事,但也是一种不可揣摩的美丽,我想记住这些,因为人生中恐怕只有一次,再也难以遇到。

在去芒康的路上遇到过泥石流,见着那些武警官兵,他们保证着天堑之路的畅通,在一片荒凉且壮丽的高原上,用他们的青和热血谱下了华美的乐章,我敬仰这些军人们,不仅仅是吃苦耐劳,也因那颗甘于奉献的心。

跌跌撞撞,搭过三段车,第一次是因为那些关怀,第二次是因为时间,第三次是因为冗长的路,我确认我的确没有在这次的路途中崩溃,对我来说很轻松,我希望崩溃,可没有这个机会,也没有这个能力和勇气,生命在陌生中总是陌生的,连自己也不熟悉,但永远是神圣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天,唯一可以确认的是离圣地越来越近,我的第一次休整,在是一个漂亮的小镇然乌,雪山阳光和森林倒映在湖水中,小麦黄着,牛羊安详的溜来溜去,不需要调整什么镜头,随便怎么照,都是一幅美丽的风景画,一个晚上,和队友们一起去了然乌的天湖,茂密的从林,朽烂的木头,天湖安静的躺着,那个仙女下凡我不愿相信是神话,她在我的心中,就如同仙女,纯真而美丽,总在人的境中。

总有一些地方是秘境天堂,它们总是存在于苦修者的心中,追求快乐的人永远难以见到,因为上天会考验每一个人是否抱着足够的虔诚之心,美丽的东西不会主动出现在你的面前,而你去寻找,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色季拉山的林海,湍急的帕隆藏布江,加洛白垒的云彩,神一样的南迦巴瓦…我都觉得是上天对我的馈赠,特别是鲁朗,这个号称小瑞士的地方,让我再次体会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到底是一个什么状态,那里的民居错落着,阳光柔和,山上是森林,山下是草原和麦地,潺潺的流水,悠闲的牛羊,身着藏装的男孩和女孩,别具特色的藏家客栈,我觉得好温馨,和家一样的感觉,让我有种归宿感,而不在害怕流浪,我甚至认为,当一个人真正去了他愿意去的地方,他除了美,什么也不会看到,他愿意接受任何磨难,就算是失去一切。

一路的美丽,和我那颗对美丽已麻木的心,在翻过了米拉山,一切就转换了,那是胜利即将到来的喜悦,队友们兴致都很高,因为是拉萨路上的最后一天征程,长久的路途终将结束,然而我又怀念了,这些队友们,我何时才能在见到,他们都在不同世界的不同角落,可我的怀念,却不会因为时间地点或气候的变化而改变,只有看着这些照片,想象着再次遇见。

8月17日晚上10点我们终于到了拉萨,布达拉的金顶闪耀着,整个城市欢庆着,雪顿节,藏族最盛大的节日我们赶上了,感受着拉萨的祥和与慵懒,莫大的幸福时光

排了两个通宵的票,一张火车,一张布宫,在寒冷的广场里,一个人默默的抽着烟,喝啤酒,想着一路走来的人与事,我竟感觉到我的眼角湿润了,我是为了什么,我得到了什么,好像我什么也不为,什么也没有得到,但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值。

在拉萨喝了两天的茶,逛了很多次街,茶馆里给我的宁静,总是那么的柔软,和不同的人谈人生,谈风景,看不同的来自各地的旅人们,茶馆就像一个家,给我安宁,然后在街上,看着那些远道而来的信徒,一步一长头,真正的苦修,他们也许才是真正的行者,因为他们有一个信仰,有一个比我更为强大的精神支柱,我就觉得人与人之间,微妙的就和天气一样,总有你不喜欢的,也总有你希望的。

搭上火车回了成都,穿过唐古拉,穿过昆仑,火车外面的景色变幻极快,然而我同样留恋。

火车上遇见的一个大叔,给我讲了藏人的圣地大昭寺,你就算什么都没有了,问问藏民们,他们就会帮助你,因为大昭寺是整个西藏的宗教中心。他去过很多地方,性格温和,我很佩服他,也希望我们还能在见面,不过几乎没有这个可能了,因为我们都没有留个对方的号码,他告诉我,不要为名所累,否则我们会迷失自己。

回到了成都,带着疲惫,带着人和事,生命中的旅程过去了,而我怎么也不会忘记,因为,生命有时总是平静但不安宁的。

(三)上大学

一路还没有想念够,忙碌的生活又开始了,回老家取通知书,转档案,忙到甚至连看外公外婆的时间都没有,两天后又赶到成都,去了学校报到,总是忙,总是奔波的累,没有闲散和慵懒。

我一直不愿意读书,我虽然有点向往大学,我记得北大有个校长说过,大学不在大而在学,而当今的大学浮躁令人堪忧,而我不愿浪费我的青春时光,可我又必须有个文凭,生存的事总矛盾,怎么也难以解决好。

看到那些新的面孔我在没有新奇感,我愿意沉缅在我自己孤独的世界里,过着与世界绝缘的寂寞生活,有时看看书,然后喝点茶,打发我的时光。

军训没有觉得累,虽然还有几天,刚进校就背了个处分,真应了有人说的那句话,我的求学之路必定曲折。有时候,我总觉得人为了无所谓的面子总要争个输赢有些不值。听见校园的电台,我认为他们的心或许宁静些,可我没有发现,也不愿和他们成为朋友。

总有些人做事不认真,连军训中最简单的动作也不会,然后被分成一个小队,不参加汇报表演,我不愿意为了无所谓的台面,也加入了进去,教官说我们的态度不认真,或者愿意堕落,我想过,我没有,我只是尽量去参加一些新的玩意儿,然后得到不同的回味。

晚上很晚才睡,最近常看从文先生的文章,对于他那些对人情和理想世界的思考,我总抑制不住自己的感动,那些我曾生活过的乡村的原野,也有那样的人,那样的事,那样的悲哀和欲望,那样的纯真和热情,在一个局限的世界中,总有局限中的精彩和美丽,没有欺骗,没有斗争,没有太过麻烦的女人,我也就更怀念起我在一千多公里之外的母亲,三百多公里外的老家,我觉得,我总应该记住这些,然后拥有这种我所向往的宁静原野。

寝室的室友有一个藏族的,有点胖,但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对人也很好,我常有害怕人变得不好的担心,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来到这个陌生的都市,当他第一次走出西藏,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巨大的落差而自卑失落,反正我担心,我想尽量帮助他,就像他们的人曾经帮助过我一样。

我告诉我们的辅导员我只是想文凭,希望挂学籍,可他不愿意,觉得我应该好好学习,我对大学没有失望,对自己也没有失望,我做好了我自己,学校怎么样,是学校的事,和我没多大关系,看到那些极浅薄的男孩女孩,虽然值得尊重,可我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傲气,我希望对每一个人都好,你们相信我吗?

我的大学,我的追求很简单,保持自己心里的梦想,去一些地方,不白白渡过这些时光,没有过分的堕落,我相信,有一些觉醒,有一些好的品质,在我以后的生活中,大学会改变,当然不是物质,而是精神。

时间总会过去,生活还得继续,我愿活着,不是为了生存,而是为了生活。

天的确是结束了,天气开始转凉,慢慢换一个心情,和春夏秋一样,朋友们,愿你们也如此。周子QQ24992113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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