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网 (外一篇)文/郗真文

2012-11-09 15:44 | 作者:西窗深云 | 散文吧首发

散文

安网(外一篇)

文/郗真文

每人有每人的好,我爱好读书写字,对门的汪叔爱好下河安小鱼网。

过街楼的街不长,从头能看见尾。街道微窄,犹如一根香蕉横卧在那。街上多是老式木架板面房,偶有四、五家因做生意发财改建了旧房。街背后,一条长年流淌的河,河宽水不深,水淸澈透明,一眼见底。源头由青水向阳始,经九阵、长岭、降东河一路汇集而成大河,绵延七、八十公里,才途经过街搂,奔向四川断头崖,下九园与四川通冮诺罗江相汇。因其河水长流不止,沿途深潭浅滩密布,这便有了各种鱼儿繁衍生息。

汪叔,名叫汪忠富,中等个,五十挂零,天生一副富态相、乐观派,他从乡上退休,原居磨子坪山梁上,曾在乡政府任农技员。七十年代未,街上一鲁姓人家要迁回老家青水,在街上置办的房屋要变卖,他东借西凑将其收入囊中,与妻儿从山尖尖上迁到了过街楼街上,干起了经营百货、农药、种子的生意。经商之余,爱好上了下河安网。

始初,他买了三副网,每网三米见长、一米见宽,网眼不大不小,浮漂、网坠自制而成。头晚,他将网安在了离街一里远的龙潭。毕竟是头次,头次是满怀希望的第一次,满怀丰收的第一次啊。那晚,他根本没睡踏实觉。天刚放明,他收网回家,脸上充满了喜气,一路洒满了欢笑。三幅网,竟粘满了密密麻麻的鱼儿,让街上的人,着实羡慕了好久。

他安网一安就是十余载,上至黄龙洞,下至洪堵潭,五、六十里的大、小深潭,他都光顾过,他竟能说出潭里的石头有多大、潭有多深,潭内最爱生长的什么鱼。

他常备一支手电筒,一辆自行车,一条编织袋装就的鱼网。天黑就出发,天亮就收网,天不用说,天照样冷。有人问,冷吗?他乐呵呵说,鱼背上有火,不冷!不冷!其中,放空趟或网上螃蟹、水蛇,那是常有的事。每每谈起安网,他总是乐此不疲,用他的话讲,安网能练其筋骨、强其志、逸其性;像日上三杆才去收网的懒虫根本网不着鱼。他有三不:“下大不网鱼、三月桃花天不网鱼、对潭不了解不网鱼”。他最痛恨的是炸鱼、用农药毒鱼,用他的话说,大自然给了鱼类、人类的一个生存的空间,都应该自自然然的活着,不应该违背自然规律,人为的去破坏、去灭杀……

这就是对门汪叔的爱好。

“一团手”捉团鱼

每遇到王叔,总要聊上几句,聊得最多的是他如何下河捉团鱼(鳖)。

他说,城里人叫鳖,乡下人叫团鱼,古时的文人叫乌龟。对不诚实的人、虚来谎去的人,人们骂他是乌龟王八蛋,团鱼的名声不好,可团鱼又是个长寿之物,大补品。身价是在近几年给抬起来的。宾馆、酒店、饭倌那么多,有钱人得吃鲜的喝辣的,还要野生的,身价能不高?团鱼本身是长寿之灵物,肉可补其身,骨可医治病,“大集体”那阵子才十几块钱一个,如今涨到了百多元一斤,价能不高?有人说,池塘喂的团鱼不好吃,冒腥臭;大河里的团鱼清香、味纯,莫怪味。别看我只有一支左手,捉团鱼我很在行。这点,无容置疑,我信,方圆上百里的人,都信。

王叔住过街楼黄家院子河对岸的半坡上,两间两拖的瓦房,四周树木葱茏,叫声声,鸭鹅成群,很是寂静。他说,他原住下街,嫌嘲杂,才舍街屋修此宅,为的是图个安静。可娃大了,到街上又隔条大河,干啥不方便,娃时常埋怨他,说他没眼水。

王叔高个、精瘦,说话直率,没遮拦。右手一个半截子空袖管时常在他走路时飞来舞去,人们见怪不怪,习以为常。据说,那是他年轻时去炸鱼,点燃了引线,盯着水中的鱼,鱼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姑娘冲他笑,他也笑,结果没了右手。他缺了右手,用他的话说,人活在世上都有各自的活法。他俩子,大儿娶媳妇常年在外打工;幺儿子刚上初中因学生在教室玩弄手榴弹伤及头部,初中毕业后在家帮衬父母;妻子身体不太好,在煤厂上装车。每当进入赤日炎炎的夏季,是他最为活跃的几个月,他要沿河寻团鱼。他说他到过青水、三元、简池、洪渡潭、观音、碾子、四川万源的板、竹峪关、通江县的诺罗江,沿途大小的深潭,他凭着像水鸭子的好水性捉团鱼。

团鱼生性喜好水,喜爱在深潭大石和浅沙滩晒太阳、产卵。那物在水下蹲居久了,嫌水凉,不久就要凫出水面,爬进浅水石块上洗洗温水澡,母团鱼则要上岸到浅沙滩上产卵。团鱼产卵很有趣,提前选好沙谁,用脚扒拉个小坑,蹲进去,凭着尾部之力,渐渐扩展自己的领地,再用细沙轻轻将背部掩盖,伸出尖嘴在外呼吸。好多次,王叔凭这经验,在沙滩上还真捉到过不少的团鱼。据街上人讲,只要入了夏,经常有曾相识的与不曾相识的人来找他,那不用问,那是来买团鱼的贩子。

他说,捉团鱼一是要能吃苦,不管太阳多辣毒,也得沿河走;二是见着水里的团鱼要下水快逮要狠,慢了团鱼就入了深水钻了洞,岂不白跑一趟。他虽手残,但凭着这独门手艺,使全家人也活得有滋有味。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真正在王叔的身上体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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