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里开出的花

题记——

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是她内心是欢喜的，在尘埃里开出花来。

——张爱玲

【亦然】

淡淡的笑，轻扬的嘴角。陌陌，你开心吗？终于又看见你在阳光下笑了，眼眯成一个弯弯的月亮，那么美，那么快乐。

身边的他对你好吗？好，肯定比我对你要好。对吧？

那个曾经快乐的天使又回来了，有你在的地方总是欢声笑语，有你在的地方风景总是失色。

你说你是见不得光的孩子，你说你是黑暗之女，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那么讨厌站在阳光下，朝着我招手，冲着我笑。陌陌，难道我们的爱自始至终都是见不得光亮的？所以要从黑暗里开始，在黑暗中了结？

看着你紧紧扣着他的五指，听着你甜甜叫着他的名字，闻着空中败了一地的桂花香气。陌陌，此时此景，你可记得，与我的点滴记忆？

你再不是我身边的女子，削了一地你曾引以为傲的三千青丝，换上要遮住你记忆之门的利落短发。你是再不愿回到那个我为你打造的王国了；更不要忆及任何与我有关的事物了。我们是回不去了。陌陌，你可会有遗憾？哪怕，一丝，一毫。

宁波的冬，似乎比想象中的来得快了点。是我还没有准备好吗？突如其来的要一个人走，似乎比想象中的来得残忍了些。陌陌，我们只是在彩排，在预演吧？

夏意正浓的时候，我以为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光景可以共赴；秋意正浓的时候，我以为我们还能有机会共同去实现疯狂的梦想；冬意来临之时，陌陌，我以为你会为我留下来，安静呆在我给你的世界里等我回来。我还在赶往被你度化的彼岸，你可愿再等我一程？

痛，陌陌。疼。不要走好不好？我回来了啊！

再等我一分钟？我在奔赴你的路上重重跌了一跤，你看，血还在淌着呢！陌陌，你看，你快看啊，你倒是看看啊！这条路那么长，我是赤裸着跑向你的，我什么都没带，我什么都丢了啊，我只有你，只有你了。不要丢下我，不要？

双手合十，明眸澄澈，在你我遥遥相隔的那些年岁，我在佛烛香灯，菩提树下，虔诚相向：愿得你一心，纵失了我一生。

可我没有看到你在我的世界里停留的愿意，你亦没有看到我心心念念舍了一切奔向你的彻悟。我来不及给你想要奔赴的青春，来不及还你一个真实的梦幻王国。

陌陌，誓言与承诺，我只曾向你说起，未曾兑现。你可在意了？

所以，即使你不等我站在你面前再道别离，我亦没有资格怪你丝毫；纵你匆匆赶赴他的身边，我也绝无权利怨你任何。

张爱玲说：倘使我不得不离开你，不会去寻短见，也不会爱别人，我将只是自我萎谢了。

陌陌，我若爱你，只此一生，不长亦不会短。

【白颜】

细慢的脚步，幽怨的眼眸，半日半日的发呆，这才是真实的你吗？小陌？我以前看到的都是假象吗？在我身边，你不快乐吗？

看着你一遍遍的翻着相片，看着你一次次的泪流满面。小陌，你还是向回忆妥协了吗？在我的世界里，你不幸福吗？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吧？

陪你手牵手，五指紧扣。走在清晨的阡陌上，要享受那一缕光亮。我看向你，五指尖泄露的那束光像照妖镜般将你擒在原地，你一个转身，似能将它挡在彼岸。我不顾你的挣扎，狠狠要将你扳回这个世界，温暖，满溢，为何你偏不要？

我要拿你如何？你还是喜欢黑暗吗？还是舍不得和他的黑暗之梦吗？既然这样，当初为何又要求着我带你离开？你说想活在阳光下啊，我带你走了啊！你怎么一个人不声不响又回去了呢？

小陌，你看，湖水多自由，潺潺只为，去更远的地方。阳光可以暖了它的心房，黑夜可以蓄了它的能量。为何你不能？

你说，他缺了你的每个甜蜜的节日，缺了你悲喜交加的成长，缺了你即将燃尽的青春。他缺了你的365天，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有借口缺席。小陌，可你，还是爱他？

陪你在西子湖畔，听你与其彻谈，任你在我怀里讲起他。

我知道，他曾说要带你走近西子，听一段老掉牙的故事，许一个地老天荒的诺言。

可是，一日一日，终盼不得他来到。你究竟等了他几时，才练就了不悲不喜的安静？

他给了你多少构梦的素材，才将你梦的王国打造得如此美轮美奂，令你深陷至今，仍不得全身而退？

伴你于圣诞之夜，你看，你还只是个孩子，全然忘了前一刻的不安与不快，笑的像个摘得星星的孩子，这样你就满足了吗？我望向你，定格了时间，空间。

一闪一闪，霓虹布满了这座城。一声一声，笑靥占满了我的心。

这样一个简单却特殊的夜，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缺席。他定不知，只要在她身边，牵过她冰冷的手，静静望着这座城，她便已知足！可他，不知！

随你在千百香客间穿过。执满手的香，怀赤诚的心，跪爱情的神。小陌，你本是不信佛之人，如今，这般，又是为何？

故我，生生跪在佛前，向其深深许愿，我又为何？

你我本无缘相遇，相识，相知。定是前世我欠了情债，今生来还。不然，怎会爱上本不爱我之人。不然，怎会放任明知不爱我也不愿生生放开了你去。

小陌，若你爱我了，就转过身，面向阳光，奔向我。紧紧拥我在怀里？

若你还要爱他，就此转身，背向阳光，朝那株菩提奔去。告诉他，你还会等他。

仓央嘉措说：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小陌，我若爱你，生生世世，定陪了你去。

【陌陌】

TO［亦然］

阳光和旬，微风拂面。亦然，你可会在这样一个暖意的晨间向我走来？你可会匆匆奔向我，抱紧我，说想我？

你教了我，爱你。你教了我，等你。你教了我，离开你。亦然，你可会后悔？

你说，你会牵了我去那西子湖畔，听一听她还未倾吐的衷肠；你说，你会领了我去揭那山水相逢的庐山真容；你说，你会带了我去踏那声宏凉薄的万里浪涛；你说……。。。

你说，你要陪我度过每一个节日，可你连我每个生日都缺席；你说，你要送我特别的礼物，可你连我喜欢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说，你要在某时某刻回来，可你连一个电话，一条简讯都没有；你说……。

亦然，这就是你的爱吗？我不懂。

我不喜欢黑暗，不喜欢，你不知道？

我只是习惯了在没有你的地方，也没有我。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落寞曝晒在阳光下，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有多寂寞，多孤独，多想你。为此，我躲在了阳光的背面，一人受着那刺骨的冷，让它提醒我，我还有你，你需要我等你。可你，不知道？

多久了，你没再回来？你可还记得？我亦是记不得了，亦然，这场等待，着实太久了。而你，并不还清醒？

你给我的素材有多少，我就把梦做得有多美。可你，总是一次次的拿起砖头狠狠砸碎它。我拾起来重新建造，血泪模糊，也一遍一遍。你可知，现在它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我的城堡里只有我，再美也不感到幸福，再多饰物，也感到冷清，没有温度。你还要问我，怎么喜欢黑暗里？

亦然，我需要温暖，我需要阳光。

我要走了。

要走了。

走了。

莎士比亚说：再好的东西，都有失去的一天；再深的记忆，也有淡忘的一天；再爱的人，也有远走的一天；再美的梦，也有苏醒的一天。该放弃的决不挽留，该珍惜的决不放手。分手后不可以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也不可以做敌人，因为彼此深爱过。

亦然，我若爱你，只此一次，不多亦不会少。

TO［白颜］

白颜，纵是带了我走，我还不是能活在阳光下的女子，我还不习惯，不习惯我一抬头，你就在我身边；不习惯我一唤你，你就在我眼前；不习惯我一说话，你就回应了我。

你不知，在那个世界里，我总左顾右盼，前后徘徊，也没人应了我去；你不知，我已习惯了自说自话，自问自答；你不知，我一个人，总是一个人，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

白颜，你可知，那个世界有多可怕？再等等，再等等我，好不好？

我以为我已经逃了。可是，白颜，对不起！时间那么得不对，那么的喜欢扰人。我还是我。

你陪去观望的那株菩提树，我看见了黑暗里的王子，我除了逃跑，我没能思考其他了。

三毛说：爱情是彩色气球，无论颜色如何艳丽，经不起针尖轻轻一刺。

白颜，我若爱你，下一个轮回里，定随了你去。

后记——

爱里，我们都那么卑微。在爱的人面前，总会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去，心里却是欢喜的，在尘埃里开出花来。愿岁月静好，现时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