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的村庄

怀孕的村庄

一． 怀孕的村庄

荒草，墓碑，田地。

当叫做家乡祖父的坟茔就在屋后的土坡上，紧挨着他的父亲和母亲，旁边还睡着他的兄弟。小小的坟开满一山。

远处明晃晃的是水田，褪色的是土屋，灰色的是山坡，一如那张泛黄的黑白相片嵌入平静的岁月里。黑的是土地，白的是花开。

你把自己扮的女人

割草的女人在地里。茂盛的玉米掩住她的身躯。一阵稻浪翻过，绿色的画布上溢出几缕黑色割草的女黑夜的月弯磨亮，搁进枕边，寒光闪闪。等到一抬手刈进饱满的田间，那一束束稻子就成了父亲手里温柔的新娘，纷纷倒入胸怀。

嚓嚓嚓，和着树上吱吱的蝉鸣，父亲已割了很远。父亲来不及抬头，伸腰，小心翼翼，神色庄严。父亲在地头，顶着骄阳，在阡陌和蝉鸣之间落了一地的汗。父辈们亲手把你拆掉，让那段沾满尘灰的记忆在他们脑海里轰然倒下。没有一丝悲凉，没有一丝留恋，日子向着新的砖瓦进发。

七． 母亲装下劳累，装下父亲，装下儿女，在杂草丛生的田间慢慢梳理，直达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