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

在临近苍寒的岁月里，我被一种自然界的悲情所困惑，听呼号雁归的悲切、踏落叶碎声的破灭、观雄壮的秋野发出撕裂般地咆哮、感思维里的假象一再干扰生活。无奈的感叹任时间洗刷，无序的意识像飘零的落叶最终会被埋葬。

我杵在秋冬交际的边缘，萧瑟的情绪无法掩饰内心的去向；我丑陋的身影再不会有人欣赏，空怀敬畏还带一丝忧伤；自知草木的枯黄不是自愿的慰藉，但晓生命里的悲壮是难以启齿的回响。在这个满眼自怜情感易碎的日子里，我不止一次把无助的眼神伸向寂寥的天空，觅午阳那少许的温暖、恋清冷黄昏那不得不适应的孤独感。

为此无端染上莫名的回忆，嘴角那一抹自怜的苦笑甚至能把眼泪唤出。我无心再把精力苦苦浪费在现象上寻觅那不能自圆其说的荒唐，我经常带着残存的流盼回思：对生命来讲健康是第一位的，回归是必然现象。人们都崇尚顺其自然这一说法，可人们是在掩盖不甘看到的悲凉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而必须要表现的达观豪爽。在多元善变的世界里，仿佛自然界的客观规律无需置疑并且值得欣赏。静看落叶纷飞，一刹那不情愿的身影到处飘零，是叶子装饰了春夏的梦幻，还是凉秋欺骗了叶子的情感？我想，这种不情愿的凋零至少带着怨言、愤懑和强烈的悔恨，但没有一片叶子不是尽力表现潇洒和坦然，尽管卸装的神情非常不爽和及其无奈，我们似乎正在回味充满理智和缺乏情感的自然世界非常有趣，渐变让我们多一些期待少了一些偏执，脱落的那样从容和大气，我们从心底开始体会那种崇高的回归圣洁。

无论谁都不能与大自然抗衡，但没有一种生命不在与大自然较量抗衡，或许这就是生存的秘籍。尽管无数种生命都是在利用和适应自然之道传承未来的，尽管对时间而言生命不存在长短，尽管生命存在的方式不同，但自然法则里的优胜劣汰非常明显，适者生存的意识非常强烈。我们在感受层林尽染的深秋，无不在惊叹“秋风知劲草”的骨骼和品质，无不在欣赏那片高挂树冠上最后飘落叶子的情景，这是一道独特的风景，当满眼的绿色被寒潮一夜封杀，当银白色的霜寒裹卷整个大地，唯有稀疏的叶子独领风骚，随风飘逸，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这是弱小面对强凌的不屈，这是面对威胁一种嘲讽的微笑。都知道抗衡意味着什么，都清醒叶落回归是一种自然终结，可临危不惧到底要预示什么？我无语人性在精神领域的传承，何为士可杀不可辱，为何要一直争取平等、自由、民主？或许人的生命一直背负两种相同的命运：面对自然表现出无能为力时，遵从不失为明智之举，这是维护生命传承的共识，人们不会把顺应当成懦弱比拟；当面对人为的强大威胁到弱小的平等时，人人心里都会暗生不屈，抗衡的力量不断加强，故而人类历史是不断洗刷不平的历史。所谓的正义与否，都在考量芸芸众生能否实现休养生息，得到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平等。对于平等这个充满美好意境的话题来讲，似乎漫长而久远，仿佛从自然界得到的启发，人类很难实现平等尽然与自然一样。尽管都知道不平既是自然现象又是人为现象，无法抗拒，但抗争一直没有停止，哪怕是暂时的现象都会留下感动的那一幕。

我相信人的生命如同叶子一样平凡，经历过后无语，不再与强大的势力抗争但会与自己强大的内心对话，这是无法避免的情趣。尽管现象暗示着将要发生的一切，我还是很害怕那一刻无辜的降临。我很坦然时刻准备着，但不知道为什么染上悲情的忧伤尽然如此恐慌，它比逝去的生命更可怕。

在渐渐脱变的自然界，没有落叶述说的更直接。饱经了一生悄然飘零在一个不知名的夜晚，那样无怨无悔，或许只有自己最清楚：是自然界的灵气抚育了自己一生，有幸见证了自己付出的点点真情，虽然渺小微不足道，但感知来过而暗存侥幸。虽不能因为自己影响什么，可因为有幸存在而真实地感动过、愿意为那不经意的瞬间奉献过、感知所背负的传承非常有意义。或许不枉此生是所有生命给自己最高的奖赏，或许生命本来就是平等自由的，或许人的欲望思维让平静无处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