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迷人的眼睛

春寒料峭，等了几天，终于放晴。有风，迎面拂来，神清气爽。阳光在近中午的时候刚刚起床，不过，对于热爱运动而不是一心想着逛街的人们来说，这些其实无所谓。走过梧桐巷，没有秋的叶，却有秋的寒。不知是谁解我心中之意，在地上浇开了一大片水，终于有了一种属于春天的湿湿的味道。而远处小有点热闹的声音我想就是春天的耳语。我也在想，是不是三月里面，只要有水的时候就能嗅到春天，有欢笑的时候就能听到春天，有葱绿的时候就能看到春天，有阳光的时候就能拥抱到春天？ 阳光像梦一样，安静地落在瓦尔登湖畔的作家梭罗的平凡琐碎的生活深处，在很多个春天的下午。而对于我，这个上午，隐约感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也许是复苏的生机勃勃，也许是阳光刚刚开始温暖的召唤。

那一片热闹在一个女孩儿出现后暂时沉寂下来，而我也停下了脚步。女孩儿穿着运动服，长长的头发，另外，还有一双迷人的眼睛。她在附近的花坛边走来走去，好像在寻找什么。“同学，你的网球刚才已经帮你捡了扔下去了。”女孩儿折身顺着楼梯回到下沉广场，在我的视线里消失不见。往前走，离花坛越来越远，却越走越静。阳光和风串通一气，缭动着我的心弦。不记得一切怎样发生，只记得那一个颔首温柔如水，那一声谢谢清脆甜美，那一双眼睛安静清澈……或许，我该当面把网球给她，而不是直接扔下去。那一丝的躁动是一丝的后悔吗？但是，即使当面，又能怎样……

在广场侧面，我看到纷繁的人群，阳光下的热闹终于恢复。我的目光久久不愿离开，是在感受这一片热情，或是在寻找什么……是的，或许我会笑自己，但这种心情又莫名其妙的令人不舍放开，那是似曾相识，那是怦然心动，那是一种酸酸的甜，那是在高中、初中，或者更早。总之，那双迷人的眼睛曾多次出现，在那个迷人的年代。

路旁的广告牌又抹上了新的浆糊，被风蚀的广告一页又一页。那个背着双肩包的男孩儿认真地把崭新的红色广告贴上去，然后用手压了压。他身后的单车默默守候，准备驶向下一个地点。那个地点，它也许已经来过无数次，但每次，都会像见到久别重逢的挚友。

当我回来的时候，那片人群已经散去，留下空荡的广场和静谧的阳光。绿绿的桂树在一阵风后，越发精神了。这种感觉在雨中有过，在雪中有过，在湿湿的记忆里有过……抬头看见来时的广告牌，那张红色的广告醒目而可爱。不同的，是它周围又有了新的广告。也许明天，就会有新的一页把它覆盖，也许再过几天，成堆的崭新将会埋它于过去……时间的变换带来心情的不同，但那种让人害怕的沧桑之感却不敢染指。我会珍惜身边的一切，记住无数个昙花一现，因为这些是充满惊奇和感动的，是充满希望和快乐的。现在有，我便有理由相信，以后依然会有。那些属于未来的幻想如此美丽，未发生过，但已经相识，一如那个迷人的年代，那双迷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