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中散记

2012-10-25 23:19 | 作者:寂寞边城冷 | 散文吧首发

秋,如期而至。八月的风也慢慢转凉,窗外如行的红柳,也开始了生命的最后礼行,叶子一片片的变黄,在秋的季节里随风飘落,天也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几丝白云随风舞动,一晃就消失了,塔中的秋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生命已开始龟宿,没有铺天盖地的沙尘,只有高天外,响晴响晴的天,还有那些由北往南的浮云,带来了鸿雁的归意。这个季节就是如此,让人想当然的去行走,行走在天的边际,也行走在大漠最深处。

与几位同仁出发,是在傍晚时分,八点的太阳已临近西边,晚云浮动,除了西天外暗红的晚霞,暮色即将来临。路上都是人工种植的红柳,沙地也被人工开挖了一条小路,上山时刚好九点钟,举目远眺,一切好似就在脚下,远处曾海叠叠,如涛际远,暗黄色的色调延绵在广天之下,拉伸着天地间的距离,一切只剩下摇曳一叶扁舟,去寻找那海天的尽头;脚下是塔中石油基地,星火点点,井林树立,如同瀚海中的一叶浮舟,静静的飘曳在宁静的海面,静坐,手鞠一把黄沙,或者是将双脚埋没在沙土中,抑或是奔跑起来,逐浪在天地间,同仁们也都是席沙而坐,静等着昏阳的西下,把自己完全淹没在这宁静的晚。等夜幕完全降落时,再乘风而去。

生命安静似水,坐于桌前,又是一个下午,没有太多的杂念,只有聆听时间如流水——淙淙而过,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行走,随手捡起一块石子,奋力将其仍向天空,或者是突然间停下脚步,仰望天际。天空蔚蓝,蓝汪汪的一片,如同儿时的村野,遍地的胡麻,染蓝了一份属于群山的色调。也寄起了片片乡愁。

已有很久未曾归家了,故乡的秋也是安静的,聆听屋檐下缠绵的声,暗扣许多天来不停地思绪。整日的都是秋雨霏霏外的蒙烟,庄稼大部分都已收割,天洒落的麦粒,也已长得郁郁葱葱,特别的野地里的蒿草,拼命生长,再次出门时已装饰完了大山,黄的是花,绿的是草,还有黑色的土地,渲染着生命最基底的颜色。等到再过些日子,晚秋到来的时候,蛐蛐的鸣叫也渐见萧条,西风加紧,村头片片的树林,也好似于一夜间黄了发髻,只剩下满地卷落的黄叶。暗听幽夜,响河沟的风也急促了起来,村人们早已准备好几个月的衣食,只待昨夜的西风完全覆盖了大山的层叠,将白色的一直延续到来年的天。

少小离家,今又远航,再次归去恐怕已是大封山的时候,归期即是无期,只是冷落了那只属于春夏秋的瘦笔,写下的思绪也是断断续续,只记得那条出山的路,延伸向群山的尽头,也留下回望的缺口。

生命想了太多,也还是空空白白,去年边城寒冬下的脚步,也只是些苍白的回忆,一年又一年,只是虚老了一段岁月,捡来的石子放了满地,只是很少再去动他,零零散散的阳光,投射进昏暗的日子,斑驳错乱,或许原本就是大漠中的一粒沙子,还需450万年的等待。沧海桑田,坐于最朝东的礁石上,才能明白那一夜的潮声。

2012-8-26于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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