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米的前尘往事

副标题#e#??1、他说，小米，我要结婚了????那是最后一次见他。??他推车下门，中午的阳光，刚好斜射在他脸上。他的表情，沉稳而坦然，眼神，一如从前的纯净，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在光线的映衬里，灿烂得让莫小米花了眼。??他很幸福。没开口前，莫小米下了定义。那熟悉的眉眼间的柔情与快乐，已因另外一个人，尽情释放。??谢谢。莫北接过礼盒，轻声道：让谁买的，会很麻烦么？??不会。她摇摇头，不想多说。??那，多少钱？他扬着眉问。??她咧开嘴，侧着脑袋，轻笑：你不会要给我钱吧。她顿了顿，你工作忙，赶紧回去吧。??莫北没有说话，清爽的气色里，隐隐的尴尬。??莫小米习惯性的双手一合，手掌翻了个面，抬起手臂，放下，垫了垫脚尖，微跳了一步，双手背到身后，握住，咬了咬嘴唇，抬头，仰面，微笑：嗯，恭喜，呵呵。??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小米，我希望你过好。??她咧嘴，想笑的，却突然眼里酸涩，低头，深深闭眼，抬头，灿烂地笑：我挺好的，再见。??他张嘴，欲言又止，轻笑，长叹一口气：再见。??莫小米，一步步后退，看他回身，看他开门，看他开门，看那熟悉的车牌号，听车启动，看银白色的车，扬尘而去，视线里，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再也不见。????回办公室，没有按电梯，一层层的，慢慢走，7层，仿佛用尽了一生力气。??拿出手机，发消息：气色很好，春风得意，从心底发出的幸福，莫哥哥，恭喜。??半响，滴的一声：总觉得，我应该安慰你。??仿佛在人前，她又微微笑，只是眼里，泪光闪闪，一个个键盘的按：你刚发现，哈哈。一个大大的笑脸。??是啊，可能太习惯了，没有注意到。??坐电脑前，楞了楞神，她回信：这两年一直是，我不高兴了，然后你安慰我，我看你也不高兴，然后我哄你，最后都变成我安慰你和哄你了。我都乐死了。末尾，又加上了个大大的笑脸。??铃铃铃，座位上的电话响，她接起：“莫小姐，物资部投诉，你们的供货速度也太慢了。”??她一边点头一边道歉，握鼠标，开键盘，看数据，开始忙碌。??办公室的人进进出出，每个人都很忙，电话不断，订单，催货，安排，交流，微笑。等一切忙完，已是下班时间。??打开手机里的两条未读短信：??多谢你，也只能这么说了，多谢了。??小米，谢谢你的宽容。??仿佛因为工作崩得紧紧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脑子哄哄响，心里的疼痛，一阵接一阵，她猛的倒在椅子上，不能动弹。??????2、他说：小米，叫爸爸????开门，毛茸茸的东西，串到她腿边，咬着裤脚。她抱起它，头顶着头：蛋蛋，姐姐回来了，蛋蛋，想姐姐了么。蛋蛋，饿着你了么。??放包，脱鞋，衣服扔在床上，看娃娃熊，靠在枕头上。??坐在电脑前，开电脑，拿台历，在今天的日子上写：我见到了他，他很快乐。我希望他幸福。??笔停住，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倒上一杯红酒，鲜红的液体，顺着她的喉咙，一饮而尽，胸口辣辣的暖。久不曾醉过，莫小米想，唇干涩的渴，于是一杯一杯仰脖。不过三杯，酒瓶已见半。????那个寒冬夜晚，在他家门口的烧烤店，她也是这样，一杯杯的喝，只是啤酒，仿佛怎么喝都不解渴。??郁闷的还想要酒的时候，小米！莫北叫住她，淡淡的笑容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和他牵手，回去，他的右手拉着她的左手，十指相扣。走了一会，她便甩开他的手，然后双手搂住他的右手臂，并排走。??小米，他无奈的叫，走好，这样很没形象。??不管！她撅起了嘴，更加紧的搂着他的手臂，整个身子，宛若挂在他身上。??回去，把白色的外套一甩，在空中旋了个漂亮的白圈，落在沙发上。莫小米笑厣如花，张开双手：莫哥哥，抱抱。??他宠溺的笑：好，抱抱。一把抱起她，她咯咯笑着，搂着他的脖子一起倒在了床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她闭着眼睛，深深吸一口，是如此眷念，他温暖的怀抱和宠溺的言语。??看他开电视，看他斜倚床上，看他笑着点燃一颗烟，深吸一口，吐出，烟圈在眼前绕啊缠啊，深蓝的颜色，让人心惘然。??桌上还有杯底红酒，莫小米倒上，喝一口，酸酸涩涩，入喉后却撩人的甘甜。她把酒放他嘴边，笑，他躲开。挑起眉，喝不？他还是摇头。??她狡黠笑，喝一口，俯身，靠近，他轻尝了她的唇一下，又灵敏躲开，一气，一口酒呛在喉间，她咳嗽着喝下酒。看他的淡笑，无可奈何的轻哼。??小米，叫爸爸。莫北的声音，柔柔软软，让她醺醺然。??嗯？她不解的抬头。??他搂住她，说：小时候，小米可可爱了，爸爸教你说话，说，叫爸爸，小米一张嘴，说，妈妈。??莫小米咯咯笑：莫哥哥，你怎么会说这样的故事。哈哈，笑死我了。??可是小米真的很喜欢叫爸爸啊，每天晚上睡觉前，都在电话里说，爸爸，爸爸。刚才一进家门，也叫，爸爸，爸爸。??她顿时醒悟，踹他一脚：我明明说的是抱抱啦。??可是我姓莫，你也姓莫啊，以后你就叫我爸爸吧。莫北调笑的表情那么明显：小米，快叫爸爸。??她不依不饶的和他闹开，倒在他身上，纠缠在一起。??躺在他怀里，忍不住一脚踹开被子，闷热闷热，总有出汗的感觉。她浅笑，这样寒冷的冬夜。独自一人时，手脚冰凉得彻骨，躲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圈，依然能感觉到手脚传来的刺骨。可每次和他一起，手却温暖得烫人。??电话响起，她微笑，声音低柔：好，你早点休息。??抱她在怀里，莫北低声：他对你很好，真的很好。??她笑：是的。??你以后别理我了，有人那么喜欢你，你接受他吧。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笑：好的。??真的，那你忘得了我吗？他的吻轻轻柔柔的印在她的脸上，颈上，肩上。??她笑：忘得了。??呼吸声淡淡，渐渐急促，频频响起的，是她柔美的嗓音。是夜，挡不住的旖旎风情，承不起的似水柔情……????小米，你忘得掉的是不是？小米，你忘得掉的。??她一张张的抽抽纸，打开电脑的照片，幻灯片播放，一张张，慢慢变幻，都是他的容颜，他的一颦一笑，他的各种姿势，他的每个时段。??那个人，入了心，摄了魂。??一杯杯的酒，频频的下，她咯咯的笑，任泪水，一串串的落，落在桌上，落在键盘上，落在身上。??凌晨四点，意识终于开始迷糊的时候，她听到他的声音，暖暖的，温柔的，在屋里回旋……??宝宝，我回来时，对蛋蛋说，爸爸手机落了，回来拿。说完我就觉得自己傻，我为什么要对蛋蛋说呢，我为什么对它说我是爸爸呢。??小熊小熊，你的名字是叫小北么。我不在的时候，小米姐姐是不是都抱着你睡觉啊。??小米，你今天写日记了么。爸爸最喜欢看小米的记事了，小米的记事全是爸爸。??小米，你恨我么，你以后，肯定会很恨我恨我的。??小米，不要忘了我，我要你一辈子记得我，这样，在我想你的时候，你都会愿意陪我。??????3、他说：小米，你就是我的宝宝?? #p#副标题#e#??酒席上，听他们谈文字，谈出书。莫小米只是沉默微笑，偶尔，拿手机，随机拍图。??有人叫着：有狗仔队在****，小丫头，快吃饭，不许****。??莫小米咧开嘴笑，低头继续吃饭。??邑过来，给她倒满红酒：小米，我特地给你要了两瓶红酒。??好，谢谢。她举杯，微笑，碰杯，一饮而空。发愣的时候，觉得他们的言语很遥远，他们的世界很遥远，那些她曾痴迷过的文字，早已可望不可及。??酒意在胸口蔓延，身子暖了起来，看手机里照的照片，看短信，迟疑，敲字：莫哥哥，回去了么，累么？饿么？??往回赶了，你干什么呢？在哪呢？??他们给我准备了红酒，我想我喝了晚上回自己家就敢睡觉了。??少喝点酒吧，希望都好。??她拿纸巾，低头，擦模糊的眼镜，抬头，微笑，和他们敬酒。坐在对面的邑，看着她微微笑：小米，好久不见。??手机响，邑的短信，她惊愕的看他。我送她们走，你回家等我，还是跟我走？??呵，送完她们送我啊。她回信，装傻。??嗯，你今晚住哪。??她喝一口红酒，夹了一块土豆饼，吃一口，愣神。??记忆里，他给他做的馒头片，记忆里，他做的稀饭，一口一口的喂她，宠溺而温柔。记忆里，她总是缠着他，莫哥哥，我要吃馒头片，你快回来给我做馒头片吃。记忆里，他说，以后我们住一起，可以天天给你做馒头片吃，可以给你炖鱼吃，做排骨吃，吃到你腻。??镜片突然又模糊，她拿餐巾纸，擦眼，擦嘴，偶尔抬头，对对视的人，微微笑。??给莫北回短信：我想能和你一样，找个男人就走，前尘旧事皆过梦。呵，一会看吧，不打扰你。??看啥啊？跳火坑？这算什么？??我去找你吗。点开莫北的短信，邑的短信又进来。??低头，泪水拼命的掉，怕掩饰不住，匆忙走到卫生间，关门，蹲下，心，疼到无法呼吸，泪，畅快淋漓。??莫哥哥，我是最坚强的，你知道的，对不对。所以我不哭，不会哭。没有能压垮我的。??是啊，你最坚强了，不哭啊，可是我希望你好，不是这样的了，少喝酒啊，我们永远高贵如公主。??呵，我不好的。你也不会再为我心疼。??半响，半响，终于滴的一声：那么，何必，再自己难为自己。????曲终人散，各回各家。??她开电脑，看图片，点开录音，听她曾经给他录的声音。想念，如影随形，愁绪，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莫小米打开药箱，看满满的药，看最上面上未拆封的妈富隆就笑。那晚，她转了几个小时的药店回去，特地为了这个药。那晚，他在电话里对她说：小米，我要结婚了。??拿出一颗药，倒水，吞下。??风呼呼的刮，这个春天，冷得格外的刻骨。她把蛋蛋放在椅子趴着，盖上衣服。??脑子晕晕的，许是酒意，只是心里，畏惧的感觉那么明显，头皮，仿佛都在发麻，神经，紧绷得那么厉害。??短信响，邑的消息：我快到你家了，一起喝酒么。??三月的天，本该是春暖花开的日子，依然铺着三层厚厚的被子。她关机，钻进，躺下，蜷缩着身体，感觉着心里的害怕，感觉着四肢的瑟瑟发抖。等待，等待药效和倦意的到来。????她记得的，她记得的……??他们躺在床上看电影，他总是很专注，她总是神游到天马行空，蜷缩在他的怀抱里，一会看电影，一会又翻身抱住他。他总是无奈的叹气：宝宝，别挡爸爸看电影。??她趴在他胸膛上，用食指，轻轻划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说：莫哥哥，为什么你叫莫北，你哥哥叫莫南呢。那么你以后的宝宝，是不是该叫莫东莫西了。??她笑颜如花，泪水却滴落在他脸上，对他说：莫哥哥，我想我们的宝宝，你说宝宝，恨我们么。他紧紧抱着她，亲她的眼，亲她的脸，亲她的唇：乖乖，不哭不哭，你就是我的宝宝。爸爸只要有你，就会很开心。爸爸会一直陪着你。??可是莫，我连自己家都害怕的时候，你在哪里？????4、他说：小米，不见，就能忘却。所以我们，不再见面????小米，你被洗缩水了吗，整个人，都小了一圈。蔚看着她笑，眼神不怀好意：连那都变平了。??莫小米恼羞成怒，一脚踢过去。??搂着她的手臂走着，心，突然安静了下来。夜凉如水，头发在风中吹得凌乱飘荡，嘴唇冻得苍白。??推开酒吧的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忽明忽暗五光十色的灯光，铺天盖地的迎过来。迎宾的女服务员，俊朗，帅气，莫小米紧盯着看了几眼。??看沙发上，舞池中，吧台边，墙角里，一对对，或拥抱，或亲吻，或倚靠，或缠绵。昏黄，朦胧，迷醉，暗哑，暗昧。??坐下，看蔚给她倒满啤酒，熟练的点起520，昏暗里，看不见她的脸，只看到隐隐的笑。??这，就是醉生梦死吧。??舞池上那个说是21岁的变性男，在莫小米眼里，绝美的女子，衣裳半解，眼波流转，顾盼生辉，举手投足，风情万种，撩人情怀，唱着缠绵的歌：“天苍苍野茫茫，应知爱意似是流水万般变幻，斩不断理还乱，身经百劫也在心间，恩义也难断……”??好玩么。蔚凑到她耳边，眼里是迷情。??她微笑，碰杯，饮下。入目的皆为美女，帅气的，漂亮的，可惜了多少男人。??拿起落面前的烟，那是她们俩数年不变的品牌，烟嘴上红心的小桃心，烟身上永恒不变的520，点燃，看黑暗里，那一点亮光。??蔚大声的说：和我一起喜欢女人吧，多好，永远不受伤。??看蔚脸上无所谓和不在意的表情，莫小米笑，摇摇头。??那么！蔚大喊，在她耳边，很大声的喊：小米，告诉他，即使他结婚，你依然要和他在一起。告诉他，你不需要他负责任，告诉他，你什么都不想要，只要和他在一起。小米，如果想了断，那么善待自己，别这样要死不活。如果舍不得，那么不顾一切，别放弃。??这就是蔚吧，从来不需要说任何事情的起因经过，她只要看你的表情，就能从你的身边，判断出你的事情。莫小米灿烂的笑，这样知心的朋友，何撼。??酒一杯杯的下，初入时因昏暗和轰炸的音乐头晕目眩的她，却在酒意里，越发的清醒，看舞池上拥抱的人群，看暧昧缠绵的情侣，看霓虹闪烁的绚丽，心坦然而平静。??蔚，你以为我没有么。我从来以为，失去一个人，不过如此，随时重新开始。可是我从来没有想到，从心底生生割舍掉一个人的感觉，是那么痛不欲生，看伤口，血淋淋的溃烂永不愈合，而我，必须隐忍微笑。我想珍惜，我想回头，我不要伪装洒脱和不在意，我想不顾一切，我不要尊严和骄傲，我哭泣着跪在他的面前说：莫哥哥，不要不要我，不要那么轻易放弃我。??可是蔚，他说：小米你太坚强，你太聪明，你但凡有一点柔弱，我们就不是今天的结局。他说：我只要不见你，我就能忘记。所以，我们不再见面。??他说：没有人能什么都不要的。??他说：你饶了我和你自己吧。????再点燃一颗烟，再饮一杯酒，很久，戒烟酒，只因为，他不喜欢，只因为，喜欢清醒的陪伴在他身边，看他放松后的容颜。此刻，一切虚无，只有感受自己身上的烟酒味，如他。闭上眼，微笑，睁开眼，感觉心底的疼痛，一波接一波，感受那颗想念的心，剧烈而澎湃。可是情绪，波澜不动，除了微笑。??我真的很坚强么？也许吧。莫小米又笑，人前的她，灿烂依然，开朗依然。??可是莫，你体验过害怕的感觉么？那种世界坍塌，被遗弃的孤立无助。不知今夕何夕，不知明日何日，时刻感觉天昏地暗。??你体验过不敢回家的感觉么？每天忙碌工作，或在办公室呆到大厦关门；或和朋友吃饭，去朋友家轮流过夜，仿佛在流浪。??只要一进自己家门，熟悉的场景，记忆，如潮涌般淹没，头皮疼得厉害，神经紧张得仿佛立刻要崩溃。不能吃，不敢睡。??亲爱的莫，这样的我，在你眼里，如此坚强么。莫小米又咧嘴笑，只是笑着笑着，泪水就掉了下来，掉在了酒杯里。 #p#副标题#e#??蔚。莫小米看手里的烟，神智飘忽到了老远：也许，我真的希望他幸福。??蔚给她倒酒，看她的表情，不动声色，不怒反笑：那么小米，换个男人吧。????5、他说：你以为还有的，其实已经没有????峰看着她：小米，我们在一起吧。??莫小米喝一口咖啡，看那黑色的液体微笑，今晚还能睡着么：为什么，我们没有感情。??怎么会没有感情？峰扬眉，我们的感情，至少有两年。??那是爱情吗？莫小米低声说，想想可笑：也对，什么叫爱情。??峰的眼眸幽深，神情淡然，商人的利落气息里，依然带着属于文人的儒雅。他看着她，若有所思。????在公园门口停车，她安稳的从副驾下来，看车，抬头看天空，很高很遥远。那时，他开车的时候，她不管他做什么，总是任性的双手抱住他的胳膊，撒娇着，莫哥哥我困了，然后便搂得紧紧的，靠在他身上睡着。偶尔，他动手换档，她便眉头皱得老紧老紧，郁闷的叫着，不许动。而他，总是无可奈何的看着她笑。??莫小米闭上眼，不想了，春天的气息，感觉很清，很凉，很美。??看走在身边的峰，保持半米的距离，身体俊朗坚挺，脚步不快不慢，偶尔，她慢了，他便停下等她。不说话，只是对着她笑。??或者，不经意间，说一句：小米，在这附近找个工作吧，我可以每周陪你出来玩一次。要不，你到我公司，我可以经常陪你。??她张开双臂，深深吸一口气，春暖花开，真的很美，是不是。??一起坐在湖畔，和峰，有一句，没一句，风微微的冷，垂柳在面前飘荡，远处，花团锦簇，灿烂繁华。花儿花儿，你们竞相美丽，是为了谁；最灿烂的时候，又遇见了谁。??那时，他们出去，在马路上，他总是在她左边，偶尔她说话跳跃到了左边，他便一手拉回她，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那时，累的时候，他总是站在那里，点一颗烟，看着远方，思绪飘得很远。而她的眼里，全是他，他身后的世界，仿佛不见，在他的身影里，全部逊色暗淡。??峰拉着莫小米的手，她没有拒绝，抬头，仰面，对他灿烂的微笑，慢慢的走着。只是心底，隐隐的黯然，天很高，风很柔，花很美，可是为什么，美丽的环境温柔的人，依然拂不去心头的影子。????一起吃饭，峰给她夹菜：小米，你太瘦了，多吃吧。??莫小米侧着脑袋，天真的笑：谢谢。??那时，她哭着对他说：莫哥哥，我的腰为什么总是那么酸疼，莫哥哥，我会不会身体变不好，又瘦了。他抱着她，温柔的哄着：宝宝乖，爸爸天天给你做好吃的，保证能把宝宝养胖了。??你看，莫，为什么，你总是在我的耳边，在我的心里，形影不离呢。????峰抱着她，莫小米轻叹，很温暖的怀抱，只是，那么陌生。??峰低头，亲着她的额头，亲她的脸颊，亲她的唇。莫小米拘谨的手，放在他的身上，心里，隐隐颤抖。??峰的手，滑到了她的腰上，身体，往她靠近。突如起来的恐惧，突如起来的反胃，莫小米推开他，急剧的咳嗽起来。??对不起，我太唐突了。峰的眼里带着担忧，但是依然温文尔雅。??闭上眼，感受眼里的湿意，强压下，脑子里都是他温柔的声音：小米，小米，宝宝，乖乖，爸爸抱抱。铺天盖地的，心，突然就纠结在一起，脸，瞬间苍白。??蔚，我真的可以重新开始么。蔚，叫我怎么重新开始。????走出房门，三月的天，突然又飘起了小雪，落在他们的身上。莫小米的心，雀跃起来，在雪里跳跃：下雪了，很漂亮哦，哈哈。??峰看着她的身影，开口：小米，你好像永远这么开朗，两年多了，除了瘦了，你怎么一点没变。??不好么？她晃着脑袋：多好的天，多美的雪，多柔的风，多么开朗快乐的我。??峰笑出声：下周，我再请你吃饭。我请你，不是你请我。??莫小米站住，看着他的沉稳坦然，咬了咬嘴唇，漠视心头的酸酸涩涩：峰，对不起。犹豫了一下，她继续开口：谢谢你。??转身，向车站走去。三月里的小雪，飘飘荡荡，飘在发上，落在身上，却转瞬不见。????稀里糊涂的上车，稀里糊涂的下车，再稀里糊涂的转车。脑子里一片空白，心沉甸甸的，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念。莫小米，只是无意识的看着窗外，看陌生的地方，看依然光秃秃的枝干，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猛然间，一座桥入目，终于有个认识的地方，莫小米笑，下车。慢慢的走。??看，那时候的她，总是跑到马路这边，买一份报纸，买两瓶饮料。再跑到马路对边的河边，用报纸铺着坐下，和他一起吹风，看水，胡诌，乱扯。??或者，闹着路边的糖葫芦要他买；或者，滑着脚步，跑到河堤下，把手放河水里，泡清凉了，又跳跃着跑回去坐在他的身边。听他高谈阔论，听他感慨，听他笑骂……??可是，也只有这座桥依旧，路边的房子都已拆掉，熟悉的建筑也都不见。那条从他家出来的小巷，也挡在栏板里，不见。??原来一切都成了前尘往事，转眼物是人非。莫小米边走边笑，曾经走过的路变了，曾经携手的人不见了。??那个夜晚，她喝酒完太晚，不敢去打扰任何一个人，只能独自回家。畏惧的时候，不敢睡的时候，给他打电话，只想听他的声音，让心安然。??可是电话里，他的声音那么冷漠，那么不耐：莫小米，有什么事么。莫小米，有什么意义呢。??他说：莫小米，你以为还有的，其实早已没有了！????傍晚的夕阳照在她身上，射入她眼里，明晃晃的闪了眼，风吹起，掠过她的发，扬起。站在马路中间，川流不息的人群，似乎瞬间停顿，世界，在她眼里一片空白。??莫小米，你以为他会有些眷念你的，可是他已有新的生活，你的出现，只是他平稳幸福的干扰。??莫小米，你以为他还记得你的，可是此刻他的笑容，全为另外一个人而绽放；他的温柔，也只为那个人释放；他的幸福，只有那个人能给予。??心疼，从胸口开始，一点一点的蔓延，到四肢，到呼吸，到脑子，汹涌剧烈。她猛地蹲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痛哑然无声，泪如泉涌，模糊了视线，模糊了世界。????莫小米，请醒醒，你早已经，被遗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