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 童年

2012-10-18 07:50 | 作者:散文吧网友 | 散文吧首发

花事童年

十月的天格外晴朗,明媚。坐在龙韵湖边的长椅上,借着这十月澄澈的阳光翻阅一纸芳香,聆听一段故事回忆一段时光

季老的童年最终归于一片浓绿,只是事隔多年,依然怀念着故乡的那一只老狗。老狗,究竟在门口趴了多久,季老不知道,最终也许是饿死了吧。季老的故事隐隐约约中给了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或者听过的。顺着一缕萦绕着的新绿,竟让我想起了那一段花事,以及那一段童年。

这几年的时光,总是有家人陪伴在身旁,很快乐。是真正的快乐,甚至让我忘了时光的流逝。有时静下来回首昨天时,似乎感觉是一片空白,搞得自己也诧异的去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失忆过。只是再往前一点,脑袋里居然有着小猫咪的影子以及那株开得很艳很艳的玫瑰花。

那个时候妈妈并不在家,在城市的另一端上班,大概一个月回来看我一次。姐姐在外省上班,一年才回来一次。我只知道他们上班很辛苦,所以我也很努力的学习,因为我不想辜负关心我、我的人。苦是什么,我并不清楚,孤独是什么也从来没去深想过。我对自己说:我是坚强孩子!我成了他们所说的留守儿童,这是我一直都不承认的事实,因为我和我的爸爸妈妈在同一个城市啊,又不是那么远。他们一直都在我身边的。只是,事实却是每个周回家一次的我,五天一次都得把家里里里外外彻彻底底的打扫一次。下午五六点到家之后就得一直打扫。地上、桌上、椅子上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厨房的餐具更是会花费我大量的时间。周复一周,感觉像是走进了一个永无止境的螺旋梯。偶尔也会想到干脆不干,反正两天我就走了,何必去劳神费力呢。但我马上就放弃了这个没出息的念头,因为,我希望我的家永永远远都很像一个家。我耐心的打扫着。各种杂事儿忙完,便可以躺在爸爸妈妈的房间里看电视了,一个周没看过电视的孩子经常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直到睡醒了一觉才在朦胧中把电视机关掉,然后再睁眼时,知了已经在窗外叫了老半天了,新的一天又在忙碌中开始了。

我和姐姐都喜欢花。小时候我们在楼顶上种了大大小小五十多盆花,不过大多数都是姐姐的,我的“财产”只占一小部分。但应姐姐的吩咐以及那一小部分的心甘情愿每个周我都会提上一大桶水,浇灌那些曾给我们带来花开的快乐但却快要枯萎的可怜小精灵。

除了楼顶的花,我还种了好些在楼下的小土堆上,我的栀子,我的木槿以及我的玫瑰。我的玫瑰是我用一花枝扦插而活的,那么炎热的日把她带回来,妈妈说肯定不会活,我也是那么认为的,扦插的时期应该要在十月吧。并没有管那么多,我还是坚持每天给她浇水,从夏天秋天。在第二年天,她竟然给我长出了嫩叶,绿油油的好惹人喜欢,让我打心眼里佩服她,也佩服我自己。

那一年,我的玫瑰花并没有辜负我,甚至超越了我的期望。春天的时候疯长的花枝上在那个夏天挂满了娇艳的花朵儿。红艳的似深秋的霜叶,如的火苗。还有那沁人的花香,袅绕着把我的整个家都包围在花香中。花儿实在开得太多了,花枝重重叠叠的相互搀扶着继续向上伸展,每天都有上百朵含苞待放的娇羞骨朵儿在偷看外面的世界,每天都有上百朵的花儿在阳光下舞蹈。我最喜欢的是最长的那一枝,长两米多的花枝并没有足够多的能力“青云直上”越到上面就越呈现出一定的弧度,刚好长到之前爸爸钉了铁钉挂东西的地方,我轻轻的将“花藤”倚在铁钉上,土堆到墙壁的距离大概一米的样子,不宽不窄,天然而成了一道花门。从“花门”里走进走出,是一种很别致的感觉。

是谁说的“花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却成为了我残忍之作冠冕堂皇的借口。美艳的花儿,终究还是拜托不了要凋落的命运,不管我怎么爱护她们,终究没有能力与自然规律抗衡,没有能力逆转时常。给不了她安详,还可以给她一段最后的浪漫时光。那个童年时候的小毛孩确实是有点小顽皮,傍晚时分,拿了剪子,一枝一枝,剪下最温婉的花朵、最富态的花朵、最调皮的花朵、最可爱的花朵、最美丽的花朵、最怡人的花朵、最馨香的花朵……入我眼的都“直须折”了。

顽皮之后还残存着一点小浪漫。轻轻的捻下花瓣,花种很好,花瓣很大,挑的都是上好的花朵儿,很好看也很香。花瓣放在小盆里,学着古人沐浴的样子,在温温热的水里撒上新鲜的花瓣,花瓣儿一瓣一瓣的漂浮在水面上,缓缓荡悠,但若我用手一搅,便又急促的打起旋儿来。沐浴之后,满地的花瓣,馨香依旧,那种意境只有亲临其境才能体会到其中的玄妙吧。全身都是香香的,那个时候是我最开心的时候。能真的亲身浴花,是我种我的玫瑰之前不曾想过的。偌大的房子里,空静。花香萦绕。是我穿越到了古代,还是我已经归隐而远去?错觉。是时与空的错乱。

不仅仅是我喜欢那丛玫瑰花,连我家刚出生一个月的小猫崽们也喜欢。心情好的时候会去嗅嗅花香,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抓住矮些的花枝在上面打秋千。挨着根部的枝干是没有刺的,所以猫崽们并不用担心被刺的事儿。小猫崽很怕生,由于它们每个周只能见我一次,故对于它们来说我也是生人。它们怕我。

相反,大猫并不怕我,每次只要听到钥匙插进锁孔里的开门声时,她会立即从楼上的纸盒里跑下来迎接我。开门之后便跑到跟前,瘦弱的脊背在我的脚上蹭来蹭去,高高竖着毛滋滋的尾巴,沙哑的声音像是很费劲才从米罐子里挤出来似的。我知道,她是盼望着我的。小猫随即而来,看到我后会瞪着无辜的眼睛后退几步。尽管害怕我,但还是会一起拥向大猫干瘪的奶头,对于待哺乳的小猫崽来说这应该是再普通不过的请求了吧,只是大猫并没有像其它慈爱的母猫一样给孩子奶水,而是快速的躲开了,有时甚至会用嘴驱逐着颤巍巍的小猫咪。

每次回家,装猫食的碗总是空空的,不知道在周一到周五的时间段里憔悴的大猫走近过猫碗多少次,不知道每次她是以怎样失望的心情默默走开的。每个周我离开家的时候都会精心为猫咪们准备好一大碗的掺着汤汁的米饭,也许我是可以盛很多碗的,只是夏天,不能代我向它们把食物保存到那么久。尽管有心理准备,但后来还是如此出乎我的意料。

在印象里的第一个周回来的时候,黄色的小猫咪活泼的身影突然不见了。它是迷路了?还是藏起来休息了?我不知道。第二个周回家的时候,屋檐下的石缝间都已长满了半人高的白蒿。还来不及开门,就看到了和母猫一样花色的小灰猫崽。当时它一动不动的躺着,心中顿生不祥的预感,再走进时,它的周围是密密麻麻的黑蚂蚁。大猫身后,就只是一只瘦弱的黑色猫崽了。记得当时它跟在大猫的后面,走路时两只前爪都已经是交错着打晃了。在第三个周回家的时候,开门后,很安静。大猫懒洋洋的躺在长椅上,眼神却是空洞的,没有一点生气。她很累了,她都懒得向我问候或者乞求或者抱怨什么了。

那只小猫咪,是迷路了?还是被母猫带出去后走丢了?还是饿死了?

也许,和季老说的那条老狗一样,是饿死了吧。

如果真有轮回转世,我希望它们都不要在我的童年时期遇上我。也许再早一点或者再晚一点都将不会是一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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