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香樟

2012-10-15 15:58 | 作者:散文吧网友 | 散文吧首发

年华里,那带有淡淡的清香和浓密翠绿的香樟伴我走过了最难忘的高中时光。在它们高大藤蔓覆盖的校园里,在午后被枯叶斑驳的光影里,我们留下了大片大片的快乐和大片大片的忧伤

以前知道人终究是会老去的,却不知道青春也会老。伴着季节的更替和一天一天的日落,那些曾经成群的身影渐渐形单影只,那些伴我们走过四季更迭的花儿也散落在天涯,消失在来时的路上。从此我的天空像是褪去了颜色变得灰蒙蒙一片,从此不再有后彩虹,不再有成群的飞一阵阵的飞过,唯有一成不变的灰和逐渐凋零在更替的城市。

高考过后的日子里渐渐和朋友断绝了联系,开始过着冷暖自知的生活,看着千篇一律的景色,开始孤单寂寞和失落,开始留恋于同学签写的留言薄。于是变得感伤,喉咙里有东西在翻滚,鼻腔里像是灌了醋一样酸,视线也被莫须有的东西变得朦胧一片,于是我不再忍受,放肆的哭,放肆的笑,像是回到了从前。

那时,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简单到可以乐此不疲的闹和没心没肺的笑。所以简单的日子就那么简单的被遗忘,忘了我们一起在香樟下躲雨的日子,忘了我们一起在香樟下看小说的日子,忘了我们一起在香樟下合影留念的日子,相机的快门声把我们定格住永远不老的一面,闪光灯在按下的一瞬间带走了我们彼此间庞大的祝愿,祝愿依附在胶片上化为思念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白光,白光射进眼里却都当作没发现。这一刻,我们痛并快乐着。

香樟寄予了太多的情结,有、有恨、有欢喜、有愤怒,它们掺在繁杂的青叶间,阳光晒疼了枝叶在地上投出光与影,阴影融入我的身体里,分不出哪里是我,哪里是香樟。

就这样,时光在香樟下悄悄的走了三年。

往后的日子里,多次在里梦到我哭着在香樟下奔跑,奔跑着追寻以前的影子。就这样在校园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泪水滴落在曾经走过的每个角落,然后迅速融入被晒得发烫的水泥路里,印出一圈圈不规则大小的泪痕,最后消失不见。香樟开始疯狂的掉叶子,叶子点地变得枯黄,然后潮水般向我堆积把我淹没在淡黄色海洋,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孤单的在风中绽放。那时,我哭的像个孩子一样,花了脸,伤了心。

有人说,一个人如果经常做相同的梦那么这个人就快要死了。但在对那些念念不忘的日子里,渐渐忘了香樟的模样,忘了自己咧嘴笑时的脸庞。才发现以后的日子竟然还有那么长,长的可以让香樟慢慢老去、死去,长的可以让我重新喜欢另一株植物,长的可以再次让我咧嘴的傻笑。

现在,只有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在看到人群中相似的背影,看到秋天时堆了满地的叶子才会从记忆里翻出以前的故事。留言薄上早已满满一层细密的灰,相片也因为长时间没有翻动的缘故,而黏在透明的薄膜上,但仍清晰的看到它们框框中酷酷的身姿。都说酒越老越香,那么相片是不是时间越长越耐看?看的眼中噙满泪水,然后对自己说着没关系啊没关系,擦干眼泪,继续在现实中摇曳,追求年少时向往的生活。

如今,还有多少人记得我呢?记得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时光和校园里无处不在的香樟。应该有不少人都忘了把。人各纷飞,香樟已老。

希望那些和我一起变老的香樟永远结结实实的存在着,因为有一天我会带着对从前所有的思念在香樟下安静地祭奠。祭奠那些遗失了的身影和那些年轻的香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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