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赵丰长篇小说《小城文化人》
——读赵丰长篇小说《小城文化人》
杨广虎
这是一部文化人命运悲剧的小说。
赵丰先生深处基层，从情感和生存状态彰显了小城文人的非凡境遇，触摸到了他们心灵深处的矛盾和困惑，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我突围和奋斗的精神；可以说，这部小说有着强烈的文化草根气味。
赵丰先生以他人生深厚的积淀和经验，用朴素的文字向我们告诉着潦河岸边，田峪山中，咸余一个小县城，一群文化人的恩恩怨怨，悲欢离合。故乡给了他写作的热情和土壤，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历史传说，风情民俗，都闪现着文化人的精神灵魂。尽管小说的结尾是悲剧的，特别是曲天宇，这个小城文化突围勇士，在经历了与关倩茹、郑亚雯、文静苑等女性复杂感情，在经过当文化局长期间与上上下下各位领导同事周旋、在其位谋其政之后，文人仕途的悲惨结局，引人深省。以曲天宇为小城文化人的代表的典型，在权术斗争中，在金钱美女面前，坚守着自己的道德底线，要保持着文人的清高和正直，与残酷的现实中与命运抗争，奋力突围，追寻文化之根；尽管这种文化突围的结果是悲剧，但并不损害着小城文化人的良知和文化勇士形象。这种结果，也很好地诠释了小城文化人的现实命运。
小城不大，但是很复杂；世界很大，离我们却很遥远。呵护着理想，出淤泥而不染，这或许是文人的典型性格吧？文化人在现实中的碰撞与迷茫，在市场经济大潮和改革开放文化萎缩之中，怎样坚守文化的阵地和自己的精神家园，令我们深思。剧团解散、电影公司倒闭、篮球场欠债等等问题，文化的多元化消费带给我们精神上的灾难，而且这种灾难会越来越明显，一些是无法弥补的，还包括一些文化人的自我迷失、人格裂变、堕落和名利追逐，虚伪、自我虚荣心满足和陶醉，甚至不择手段，面目狰狞。我想，这不是一个小城文化人的悲剧，也是我们民族文化的悲剧。
小城，从地理意义上讲，是不大的一块面积；从文化角度上讲，是我们中国文化的缩影，与中国五千年历史文化有着割舍不清的血脉关系。赵丰先生这部小说，以他散文特有的悲天悯人情怀（包括他本人就是一名小城文化人），深刻的哲思，成功塑造了曲天宇、席常农、黄全新、梁平安、吴俊超等一大批文化人物，也刻画了不同人物的情感命运，包括关倩茹为了给自己亲属解决工作不惜献身的情色交易，这些人物有着对西方浪漫的向往，也有对自己现实生存的拷问，还有对情感的追求，对精神归宿的执着，形形色色的生动叙述，气象万千的生活写照，来源于作者对基层现实生活关系的熟稔，对人物命运和细节的把握，对小说布局的宏观把控，把读者一次次领入到了小城文化人的精神世界和心灵秘境。
任何时候，我相信，要拿作品本身来说话。与其说是小城文化人的突围，还不如说是赵丰先生在寻求着自己写作道路上的尝试和突破。所以说，小说有成功的一面。没有宏大的场面、恣意汪洋的语言，如同唐诗宋词沁入心怀，传统、古典的文化气息扑面而来。这种乡村的淳朴之风，其实包含了我们许多哲理和命题。
当然，也有可能一些读者对小说叙述的时间、情感线索，对小城文化局里的琐事，对基层文化深层改革等提出异议和质疑，这也是能理解的，期望作者能不断深入下去，展现或者挖掘人性之美。
在社会转型变革时期，当我们回首，发现除了物质，我们的文化确实荒凉一片，不觉茫然不知所措。文化兴国也罢，文化复兴也好，其实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桃花源，都有一片自己的诗歌栖息地，只不过被我们世俗的生活所遮蔽了。
“文静苑毅然转身，朝山下走去。然而在她以转身的一刹那，她又对钢材的念头产生了质疑。这是在咸余县，我能从世俗中突围么？这不仅仅是勇气啊，更需要理智。我可以没有婚姻，曲天宇能回避么？他的生命的根源在这儿啊，他固守的是传统的理念呀。面对世俗的质疑，世俗的围剿，他能坦然相处么》这样想着，她的步子有点迟疑了。剪不断，理还乱。……一场战争，正在咸余县激烈地进行着。她不能身居其外，要用眼睛观察那瞬息万变的战局。”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小城文化人，不能身居其外，要用眼睛观察那瞬息万变的战局；并且要实现文化突围、文化探索、文化创新，过度的自恋和自卑、自大都不可取，要有自尊，不断自省，为自己、也为故乡树立一道文化的丰碑。
2012年10月12日夜匆于吉祥村
备注：《小城文化人》，赵丰著，2012年8月作家出版社出版。
赵丰，陕西户县人，别号终南隐士。西安市文联签约作家，户县文联主席。户县政协常委。上世纪80年代开始文学创作，已出版小说散文集l0部，曾获陕西群华艺术作品奖，第七、八届西安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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