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中秋月明时

2012-09-30 17:32 | 作者:晚来风 | 散文吧首发

金风送爽,桂子飘香。皓月当空,清辉无限。月到中秋分外明,沐浴着如水月光,举杯邀月对饮,人生因中秋因明月而别有一番诗意的情怀。

又是中秋的晚,明月当头照,把酒问青天。绵绵幽思,不断涌上心头。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诗人用善良人性美好愿望装点着无边的月色,月光因之更加温柔,更加皎洁,更加有温润。“年年岁岁月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透过薄明的月色,我们似乎感受到那份人生的慨叹与岁月的沧桑。穿越历史的烟云,只看到那些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在时光的隧道里轻歌曼舞,我们无法听到芸芸众生的生命呐喊。

我是一个与中秋结缘很深的人。祖母告诉我,在多灾多难的荒年,在冷月初上的中秋,带着声声啼哭,我降临在一个贫穷的小山村。在那物质极度贫泛的年代,一个家庭不以添丁为喜,反以多一张要吃饭的嘴而发愁。人之初,我幼小的生命就被这月光涂上一层阴冷的底色。在那灾荒连年饥肠辘辘的岁月,衣能遮体都很难顾得上,焉有他想?谁能奢望过一个像样的中秋节过一个像样的生日?稍大时,每逢中秋来临,除了举头望望明月外,也仅一个煮鸡蛋而已。

一阵又一阵的清风,一轮又一轮的明月。命运女神终于姗姗向我走来,送给我一个粗瓷大碗,我终于有了自己工作自己的职业,生存的压力终于有些减缓。那时的我,觉得那年的月亮特别的圆润,清风是特别的怡爽,桂子是特别的醉人。有兴何须美酒,有了这些,于愿足矣。

花开花谢,月缺月圆。在人生的黄金岁月,历经中秋。在世态的炎凉中,我阅读着人情的冷暖;在工作的挫折中,我望着月色也那么迷惘、茫然与无助;在疾病的苦痛中,我感受着人生的酸楚与无奈。中秋是什么?是花香是圆月是诗话,还是一杯苦酒?我不曾给父母长辈增光,不曾给亲戚朋友露脸,不能滋润相濡以沫的发妻,不曾荫护娇弱柔嫩的子女。因为这些,所以我怕闻花香怕听月光怕过中秋。扪心自问,我是什么?我什么都不是。花之殇,月之殇,秋之殇,只能和着那杯苦酒慢慢吞下。

记得有一年中秋,我独自在江南飘零,看月出东山,顿时心中有种莫名的孤独寂寞。想掏出手机给妻拨个电话,想想还是不拨为好。一个人闲愁就够了,为什么还要“一种相思”惹“两处闲愁”呢?百无聊奈,自己在手机里给自己写上一段话解愁:

星空寂寥,明月无声。南风徐徐,涉水翻山。不知几时的脚步能随清风在故园徘徊?怅然北望,山高水长。

月是故乡明,他乡岂故乡?

那凄清的月色,那样的感同身受,但愿此生不再扰我,我心柔弱,那堪磨折?

今天又是中秋,当我从人生的悬崖边走近中秋的月色里的时候,心中有种溪流入海飞归林的安分与平静,有种云淡风清潮起潮落的豁达与释然,有种人情纯美大无边的温暖感动。我永远忘不了亲人的焦虑,我永远忘不了亲戚朋友的关心与帮助,我永远忘不了素昧平生的网友的牵挂与祝愿。他们的一个眼神,一声叹息,一个细小入微的举动,关着情连着爱。今夜的月色似乎因他们而分外的明亮,分外的圆润,分外的有诗情画意,分外的感人至深。“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人生多艰,世事无常。我们又能走进多少个中秋的月色?“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得意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将近酒,杯莫停”。坦然,人生方会得意:举杯,才是人生的节日。杯盘狼藉醉意朦胧没什么关系,切莫负了中秋夜的一轮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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