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说再见

2009-03-17 10:28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年初三初中同学聚会,初中毕业八年了,说是聚会,其实就是一帮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坐在一起说着无关重要的话题。而我,是为了能见我中的情的男主角而去的。说好要忘记,见了面又如何?希望自己面对他的时候能坦然一笑,来证明他不再能左右自己?还是见了面,就能坦然说再见,专心做别人的女朋友?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一种强烈的欲望想见他,哪怕只是一眼。

经过两年的沉淀,我以为自己已无所谓,毕竟已很少会想起,就算想起,也只是回味,心不会痛,泪也不会流。算是放下了吗?都说初恋是难忘的,可是,八年了,八年来也一直只是我单方的付出而已,能算是初恋吗?一直在梦中相恋。聚餐的时间渐近,意味着他随时都可能出现在我眼前,虽然表面上我还是很平静的和身边的同学聊天,可是两手相握的力度和心跳的加快已出卖了我。走廊外,忽然传来他温柔的声音。我的脑海那一瞬间处于空白,全身细胞都因他的到来而紧张得起来,身软无力,心跳快得像不是我的。心里苦笑,两年的努力竟抵不过他出现的那一瞬间。我身体的反应比我的记忆来得真切。

他很自然的走进来和每一个同学打招呼,包括我,而我呆呆的,不敢看他,怕自己会再次迷失在他眼里。我悄悄的走出去,站在走廊的一角,就这样,他进来,我出去,他出来,我就进去。好友玲说,你又何必!我又何曾想这样呢?我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现在只是个初中同学罢了,要与平常心去对待,可自己的心跳老是和我唱反调。我只好努力的忽视他的存在,努力的和其他同学打哈哈,唱歌。可是唱着萧亚轩的《最熟悉的陌生人》,我竟想流泪。想想,我又何必呢?这时候,愿意为我掏心掏肺的人在苦苦等待呢?脑海里跳出这么一句歌词:“爱我的人为我痴心不悔,我却为我爱的人流泪狂乱心碎。”报应吧,爱我的人我不爱;我爱的人不爱我。

我很努力的做自己的思想工作,说自己今晚只不过想潇洒的和自己的初恋说声再见而已。然后回到广州专心做别人的女朋友。不管自己爱还是不爱,前几天已口头答应做别人的女朋友了,选择了爱我的人。所以,当吃晚饭时,对着还没座位的他,我指着我的右边很自然的说:“坐这吧。”他微笑着摇摇头。我知道他的顾虑,因为那时两个位置的中间,因为人比预计的多了许多。我直视他的眼睛说:“我都不害羞,你害羞什么呢?”就这样,他在我身边坐下了。还不时帮我夹菜。我才发现,面对他没有我想象中的困难。该是我放开的时候了。

晚饭过后,我问好友玲,如果我向他要求半个小时,他会不会答应呢?玲说,他会的。于是在我认为自己可以很坦然的面对他的时候,叫了他出去。“陪我走走,好吗?”他点了点头。这时,我没有想过,我想要的半个小时,会是一个晚上。

我们出了酒店,沿着路边一直走,刚开始大家都没说话,只是默默的走着。我在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心跳。最后还是我试着打破沉默,“我们走文化广场还是我的母校?”“都可以吧。”我选择了往文化广场的方向,那里最起码热闹些,我们不管说错什么都不用那么尴尬。记得,那晚很冷,风很大,还时不时下点毛毛。我本来衣着就有点单薄,手脚冰冷得很,于是边走我边搓手。

“冷吗?”他问。“嗯,有点,我天手脚本来就没什么温度,现在冰得很。好像大部分女生都会哦。”

“是的,因为你们女生容易血气不足,血流不通。”(对了,他是学医的。)

“你们男生的手,一般都是很暖的,你手拿出来。”我有点玩笑的意味说着。他真的就乖乖的把手从口袋里伸了出来,我一握,“嗯,真的很暖,今晚你就让我牵一个晚上好了,然后我就会放下。”“什么?”我忍着被拒绝的可能,说出了,连我自己都惊讶的。“决定了,我们谈一晚恋爱,过了今晚我就会忘了你。”是的,我自己都很惊讶,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毕竟这样的念头我想都不敢想过,这一直是我心里的渴望吗?一直说服自己放弃,其实心里还是有期盼的吗?我怕被拒绝,正想说是开玩笑的,好让自己有个台阶下。可是我来不及说话,他就反握我的手,我们十指紧扣。“好,我一直认为这么多年我欠你的,只要你开心,我们今晚就一起谈恋爱。”于是我来不及思考,他把我的双手搓暖和,把右手放在我的口袋里,左手他握着放进他的口袋里,接过我的包包,再往前走。

这时我想起广州我名义上的男朋友,“我有男朋友了,昨晚刚答应他的,四川的,比我小两岁哦,逛花街那晚,也是他的手太暖和了,就这样糊里糊涂的答应他了。我决定要忘记你了,尝试去接受别人,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到,可我会去努力。”“哦!”他沉默了一会,忽然指着前面说:“看,前面有人放孔明灯!”

“孔明灯?是什么来的?”顺着他的视线,我看到广场上空有团光慢慢升起。

“又叫许愿灯,去年的时候我自己也做过。用一种特殊材质的纸封住上面,写上愿望,下面是一小块燃料,点燃后,里面温度升高,空气膨胀就会升空。”

“哇,那么厉害哦,那你写了什么愿望?实现了吗?”我真的很好奇,印象中他总是很淡然,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也没有什么特别讨厌的,没有大喜,也不曾大悲,脸上总挂着暖暖的笑容,清澈的眼里只看到你自己的倒影,永远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科科合格!呵呵。。。。可是期末英语还是挂了红灯。”

“没创意!”

“难不成不还希望我写什么百万富翁之类的吗?”

“呵呵,那倒没有。只是也想不到是科科合格而已。”

“好像就是从广场那边升起的,我们去看一下。”

他拉着我的手,往刚才升起孔明灯的地方走去。这时,旁边几个无聊的男生,看到我们停了下来,“年轻人,拍拖啊,你女朋友好靓女哦!”他笑着说声谢谢,拉着我,若无其事的往前走。我却沉浸在别人说的“你女朋友”几个字中。呵,感觉真好,现在在别人眼里我们是情侣。我们刚到广场,就走过来一个女生,“先生,给女朋友卖个许愿灯啦,把你们的愿望写上去,放飞就可以实现了。”接着无限灿烂的笑着,看着我们。我苦笑着在想,如果他们知道我们不是一对,会怎么想呢?算了,我只要记得今晚我们是一对的就够了。等我有了这个认知,他已经写好他的愿望了,科科合格,英语早日过四级。我取笑他说,晕,怎么不换一个?他说还没实现,当然就不能换,到你写了。“已经写了,而且还是两个,太贪心不可以的。”“我是写了我的,可你的还没写。”“算了,就算写了,也不可能实现。”我拒绝道。“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呢?说不定会实现呢?”我抬头,既绝望又希望的望着他说:“你明知道我想要什么的,明知道不可能实现的。写了,就可以吗?你负责让它实现吗?”他避开我的眼睛,“写了,说不定能实现,给你笔,我不看你,你写吧。”我犹豫了一会,还是在另一面写了,你可以爱我。过后我想,怎么连个愿望也是写得如此的卑微。可以,是不是有点乞求的味道。尽管下起了点毛毛雨,我们的许愿灯还是慢慢的升了起来。我们手拉手,一起看着慢慢消失在我们视线里。我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只知道自己此时幸福着并哀伤着。

放完许愿灯,我们打着伞,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着些有的和没的,我很刻意去忘记,我的幸福如此暂的残酷。看着周围那么多丝毫不受冷雨影响幸福的笑脸,在别人的眼里我们是否也算幸福的其一?周围烟花声不断,全世界都在诉说它的幸福。

他提议,“我们也去放烟花吧!”“放烟花?!说,和多少个女生做过这些事情?为什么约会该做的事,你都知道?”我有点吃味的问。“冤枉啊!我可从没做过这些,看到其他人都这样做啊!”“那好吧,我们也去放烟花。”我开心的说。最后,我们在他同学那买了两三种烟花,要了他们的打火机,来到广场不远处的江边。看着烟火下,他那比烟花还灿烂的笑脸,我笑了,这样就够了,这一刻我是幸福的。在烟火熄灭的那一刻,他的手停留在我的腰间,我轻倚在他的怀里,感叹原来幸福是如此的短暂。感觉到他落在我面额的轻吻,在我转身的那一瞬间,不知是谁先吻上谁,我们都忘了在大街上,忘了过往的人群,只感觉到彼此舌尖的火热和颤抖,还有彼此的心跳。谁说我们不相爱?是的,任谁看了,我们吻上的前一刻,在他眼里看到的都是深情,那一刻,我相信他是爱着我的。是他不知道?演得太投入还是只因那太过美丽?

“为什么吻我?不爱我,为什么吻我?这也是内疚吗?”虽然有点迟疑,他还是点头了。那一瞬间,我从天堂掉进了地狱。心痛得让我无力,泪也留得如此没价值。我推开他,大步的往前走。他不爱我,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何还会心痛?还会流泪?还是我傻傻的希望有其他的答案?可他从背后抱住我的那一刻,我竟然又妥协了,不再想去追究他是否爱我。记得谁说过,在爱情面前,人难免有点贱巴巴的。

夜越来越深了,风也越来越大,毛毛雨也不断,我们躲在江边的小亭下,时而拥抱,时而拥吻,我忘了,被我留在酒店的好友,忘了在广州的男友。整个世界,我只看到他。人总是贪心的,我像所有女人一样,在拥吻过后,问他是否有一点点喜欢我,问他对我的感觉。告诉他,我是因为爱你,才这样,可你呢?看着他复杂的眼神,他竟然说不知道。“那好,我问你,这么多年,你习惯了身边有我的日子,我突然离开时,你心里没有一点点感觉吗?”他沉默了一会,说:“心里有点失落,有些难过,可是你都说不要我了,我能怎么样?”是的,我曾说过,他不要我的爱情,我也舍弃了他的友情。“认识你八年了,从不曾见过你主动争取过什么东西,和挽留过什么东西,连我也一样,虽然有点怨,但是又能怎么样?真的很好奇,什么东西,什么样的人,才能打破你一直的淡然,能左右你的情绪,让你疯狂。虽然不是我,我还是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让你幸福。”抱着他,我静静的说着,不让他看到我的眼泪。如果注定他的幸福不是我,除了希望他幸福,我还能做什么?

午夜了,同学们打电话,说K房退了,转到宾馆打麻将。他问我,“走不走?”我说情愿和你吹一夜的冷风也不想去吸一夜的二手烟。“要不我们先回去报到,再另外开一间房睡觉咯!外面好冷。”他说。“你冷吗?”我问他。“是的。”“好吧。”于是乎,我们和同学打了招呼,各自找个借口,溜了。在外面好不容易找到空房,虽然环境差,可是总比没有强,只好将就了。

熄了灯,我们像怕做错事的孩子,枕着他的臂弯,我们静静的躺着。过了一会,黑暗中传来他的声音,“你说有没有人相信,我们来这只是睡觉?”“不会,来这里的人都不只是睡觉,但我们只能睡觉。”感觉从头顶传来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下一刻就被深深的吻住了,黑暗中只剩下我们拥吻的声音。过了良久,“你不怕我一冲动就做错事吗?”“不怕,我相信你!呵呵,你做错事就更好,我就可以赖你一辈子。正合我意呢。你不怕我引你犯错,来达到我的目的吗?”我问。“不怕,你也不会。”是的,我们都太理智,尽管我爱他,也从没想过通过这样的方式得到他。这不是我要的幸福。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占有他,不是吗?所以,在黑夜里,我们除了拥吻,什么都没做。最后相拥入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微微亮了,睁开眼就看到他的俊脸,我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动,一睁开眼看到的是自己心爱的人,这样的幸福你有过吗?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好想就这样走到世界的尽头。想着天亮就要说再见,心里也有说不出的痛。手机的铃声不断响起,催促着他离开。知道无法挽留,只有在拥吻中话别。我没有想象中的潇洒,听到他关门的声音,我的眼泪在无声中流淌。

天亮了说再见。只有经历过,才知道曾经拥有的美好,也只有拥有过才懂得失去后的痛!只怪那夜太过美丽,拥抱?拥吻也只因瞬间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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