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曾经年轻得那么过分

2012-09-16 20:57 | 作者:草上行者 | 散文吧首发

《旧约·传道书》说:“一代过去,一代又来,地却永远长存。日头出来,日头落下,急归所出之地。风往南刮,又往北转,不住的旋落,而且返回转行原道,江河都往海里转,海却不满,江河从何处流,仍归何处。”

一届离开,一届又来。 他们来了。

就在上个周末,他们来了,带着年轻。闯进我的沧桑年华里。

看着满脸稚嫩的新生,他们居然可以这么年轻,他们年轻得过分了。

过分。百科里的解释是:“超过本分或一定的限度。”用过分这个词去形容他们本身就很过分了,我本身并没有老到可以用过分这个词来形容那些年轻的同龄人。可我还是固执的想用这个词来诠释他们,并坚信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词了。也许,我已经被时光洗礼的过于沧桑,以至于看到那些年轻的面孔,会觉得他们已经年轻的超出了年轻的限度。

人世间再没有比时光更专制的东西了,他独掌大权,独断专行,容不得任何人说不。他好像就侯在门外,什么时候他突然走进来对我说:“嗨!走吧。”然后,我就得跟着他,毋庸置疑。死亡和衰老,都是那样的毋庸置疑。

不能寐,在一片寂静中听钟表之声嘀哒,感觉毛骨悚然,陷于恐惧……

我在命运的暗夜里睁着眼睛。这夜,深深的寂静,悄悄地流逝。我沉浸其中,感受着它对我的敲打和提醒。更多时候,我在忙碌中丢了我自己,在应接不暇的生活中看着大把大把的时间和青倏忽而过,不留踪影。我笑着,过着。但终有此夜,我睁着眼睛,停顿。

想不起,我们何时也有那么过分的年轻,昨天,前天……抑或更早,早到我已经忘记了是什么时候,唯一记得的便是我曾经也如那般年轻。过分的年轻也许就意味着可以过分的疯狂,可以过分的轰轰烈烈,甚至可以的重新来过……

曾经刻意的把自己往沧桑上靠,努力让自己有阅尽世间人生百态,尝透世间人情冷暖之感。多年前的某一天,我和青春一起踏上时光的列车,每到一站都会有匆匆的人群,不断的下车,上车。我在这旅行车上,不断的看见有人坐下,起身离开。没有人注意到这趟列车是多么的仓促,终在某处,我们不得不起身离开。那一刻我才想起列车拉着我的青春已经远去,到我伸手也无法触及的距离。

青春总是在我们的仓皇无措中轮回。

记忆里想不起年轻是什么样的,只想起曾经的那些疯狂,那些疯疯癫癫,那些无所畏惧……

看着他们年轻的的脸庞,年轻似乎才显得那么具体可及。

我看见无数的微尘飘浮在空气里,慢慢地落在人们的头发上衣服上,落在飞扬的歌曲里,落在时光中每一杯酒每一个凝视里,我会感到天长地久。有时形同陌路,有时亲如一家。而更重要的是,在某些瞬间时光给我这样的错觉,那就是:一切尚且来得及。

一切尚且来得及,一切早已过去。

我们都是红尘过客,背上的行囊,装满了世味,沉重得压弯了腰。这一路仓促地拎起,到离开的那一天,却不知道该如何放下。我们总是给自己找出许多理由和借口,将所有的悲哀,怪罪给时光。用薄弱的谎言,搪塞真实的幸福。告诉别人,我们的,我们的恨,我们的开始和结束,都是身不由己。

我只是一只假装忙碌的蝼蚁,或是强颜欢笑的花朵,尝尽风尘。

有时候,我会无端想念只开在南国的扶桑花。想念中学里大红的花朵,而我本不是个喜欢大红的人。也许,我仅仅只是怀念那段时光。

很多时候,我们会去怀念一些我们以前并不喜欢的东西,甚至是以前很厌恶的人。其实,我们真正怀念的并非那些东西和那些人,是那段时光,而那些人,那些物,还有那些事恰好出现在那段时光里。在缺少他们的现在去怀念那段时光,需要一个载体来表达这种想念,于是那些花儿人儿便被赋予特殊含义,使这种怀念变得具体。

《再回首》,单曲循环。“……再回首,背影已远走;再回首,泪眼朦胧,留下你的祝福,寒夜温暖我。不管明天要面对多少伤痛和迷惑,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是最真。再回首恍然如!再回首我心依旧!只有那无尽的长路伴着我……”

成长是加速运动。青春伊始,因为不会控制自己的身体而跌跌撞撞。稳下脚步的时候青春已经过去了。

丢失的日子,如同融化在人群里的好姑娘,我看着她沿途美丽下去,嫁给别人。

青春安息,乱世有我,我有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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