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钟

2012-09-16 14:21 | 作者:安简 | 散文吧首发

喧闹似乎永远都是列车在忧郁的天空下脱逃的韵律。

但这似乎是一次意外。

我静静的端坐在我应有的位置,一支笔一张白纸似乎作够我的一生。我所留下的或许就只有空白里的几点如泥点般的笔痕,这亦或许如我待在这人影寂寥的车厢里,月光被寒冷的车窗切割扇着我耳光,没有丝毫干扰。列车的暴躁我完全置若罔闻,铁轨似乎也有些许的委屈,可我的心底依然静如一潭死水。

‘‘找到你的花开花落.掩埋起被窝里的思念.噙含着泪水.流落在荒芜的苇蒿里.点起一株株的忧愁.忘掉忘不掉的.去哪一片水的愁地.做深深地道别.’’

我又记起那天在月台我如此说道。那天似乎下了些雨。

‘‘晚的静谧,反而让我感到不适,或许我只适合在别人的繁闹里寻求一丝闲适的阳光;在别人的闲适里,为自己欢呼。

这个夜晚真的很静、很静······

我又听到了我的心跳,是的它在颤抖、在颤抖,听到了我买单程票时所听到的、那个苍老的令我窒息的呻吟:人生只出售单程票,曾经风雨都已随你暗叹年华偷逝时已过,就像你在雨停时看雨时的雨,每一个选择都应该带着一份希望。

我依旧不懂。只是因为这个声音,让我记忆犹新。’’

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陌生人吐露我如苇草般的生活。我甚至未知她的名字—一个陌生人的名字。

这是我选择荒凉目的地的第四天黄昏,她中途上了这足够让人从林荫下跌到沙漠里的列车,起初我如游一般,并不知道她坐在了我身旁。而我依旧波澜不惊地坐在我的座位上,今天似乎感觉自己要发霉,想想都做呕,可阳光到了下午才让我感到一丝暖意,可黄昏后凄冷夜风接踵而至,再一次我变成了锁在秋里的‘‘闺秀’’,我将原本闭着的眼睛闭的更为阔烈。

她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拿走了我的纸,一张带着模糊的纸,并轻声念着:

雨天流落了回忆或记起亦或忘却,

涵烟柳,青石印痕都止步,

涓涓流水,记忆的年轮,等在斜岸栀子花旁,

敲落节礼,也许是不该有的情节。

记得喜欢追着你跑,

望着你的背影,

直到天荒地老,

你说春天走了,

我记得了是我折断了柳枝,

可是星空还被我们顶在头顶,

萤火虫叫我们等他,

说明天有阳光,月亮也会更亮,

你说听我的,

你说我们有着共在风雨的温馨

可为什么.一觉醒来我在海角望不到你的天涯

我听到了,虽然我闭着眼睛。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睁开了眼,她一身运动装,我再没有打量。我依旧一言不发,或许旅途需要调剂,可我却没有精力为谁的错误或许不是错误,去纠正。或许这世上的人都没有错,错的只是我们有了错误的概念。

她好像有点尴尬,于是在人与人之间不同的选择下,每个原本都互相平行的线段有了交集,这便是偶然,就像我所乘的列车假如有一天和飞机相撞产生绚丽的火花,不可能的成为可能,不念喜或者悲。

你去哪里。她说。

西藏。

你一个人吗?

还有我的纸和笔。我睁开了眼,看着窗外,今晚没有月亮。

如此简单?。她有些许的惊讶。

对于每一个人来说,我们都是过客。

我突然间又记起以前城市的喧闹,我如流浪猫一般,在人类的文明里流窜,没有我的安身之处。

那我们为什么又要去努力,去奋斗,过客始终都是烟云,转眼即逝,他们没有目的地,永远都没有,既然你是过客,又为什么要去西藏,你有目的,就不要装你的脱俗。

她有些气愤。

我什么都没有说听凭她的指责,只是在纸上写道:

错落街头,风尖的匆忙,绕过你的伤口,带一钩明月,泻下寒冷的光流落在身旁。说别过一匆烟雨,静待向着无痕的暗影。或许从未在花香的季节里.说约定.只是怕在弥漫着春天的背后.找不到悸动的心.在涓涓流水里.更忆不起岸旁一簇繁荫. 我想悄悄地说.世界好美.没有你的错误.亦没有我的选择.背过身的暗影.永远无法面对你的容颜.

你在逃避,或许我不应该讲这些,但我亦无法开口向你说道歉。但我觉着我必须说些什么,你再躲些什么?我们的生活需要勇气去面对,谁也逃不掉什么。她如此说道。

我依旧选择沉默。尽管我应该说些什么。

我觉得你可以和我谈谈。她忍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用带着杜鹃花香的手帕纸,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我为什么要和你说。我倒有些好奇了。

这一夜注定更为伤痛吗?

就因为今年我二十二岁,我没有理由对时光的繁华添加败笔。而你看上去也不是超龄儿童或已步入垂暮之年。

我无法回驳。

其实无论有什么说出来就没有什么了。她缓和了语气又说道

下一站不远了,这栋铁皮屋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我竟依稀看到了几点萤火布在苍穹,哦,那片天空下是她的家吧!我曾倚在樱花树下为她写诗的那个女孩的家吧!还记得我给你的那个风筝吗?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那是我自己做的,你又是否曾看见我留在上面的笔迹,我说:如果你是小巷中的身影,在梦里踩着青砖渐渐移去,我不知道是不是雨天,直到打湿了屋檐,记起你的身影,在裙摆的飘落中离去,再不是浅白的倒影,我在现实里听见梦里的花香,依旧繁华。但我的现实被梦敲碎,你知道吗?我做梦都未曾想到,有一天我们之间会如蒲公英所代表的一样—无法停留。于是我走了,我希望我再也看不见那闪耀着星光的草野,那被阳光所灌溉的空气。你是否也在遥望着天空,我看见了你的憔悴,对不起,我知道了。我的旅行结束了,其实我没有买单程票,你知道吗?

你在想什么。她说。乘务员刚送来的牛奶和面包要来一点吗?

哦,谢谢,我想我需要它。真的谢谢你。

没什么,你想通了吧。

是的,所以真的谢谢你。谢谢。

不用,西藏可少了你这么一位游客啊。呵呵。她笑着说。

“各位乘客,请注意,列车再有五分钟出站,请检查好所携带的物品,注意安全。”

啊,我只有三十分钟的时间,赶上这时返途的列车了抱歉,我先走了,再见。

哦,再见,虽然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祝你从此一路顺风。她向我挥手道。

想我在为我一丝闲适的阳光在奔跑,在为自己而欢呼。

你也是。我站在月台上大声说。

或许我的生命又一次苏醒,月台上的破灯散着柔和的光芒,罩在我手中那唯一的单程票上,竟如此亲切。

我的单程票或许只有我知道,这一刻它带我找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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