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

2012-09-14 08:03 | 作者:九月 | 散文吧首发

三十九的温度晒在皮肤上,温州的大街像是个火炉。

大街上拥挤的人群和这该死的天气,即便是穿着一条白裙。她也感到单薄的身体一阵阵的炽热。

见天之前,她掏出镜子,在嘴唇上抹了一层单薄的玫瑰油,她看见了自己在镜子中的美丽和青

这是他的城,她从没有涉足。

天说,来我这里。让我看看你。来到这座城市之前,孤独的苇草爬满了全身,整座城市阴冷荒凉。

她见过天,那天除了肚子传来一阵阵的饥饿外,还有满满的寂寞。电脑右下角闪着红色的头像,她漫不经心的移动鼠标点击它。

天:还记得那我说的流星吗?现在它又下起来了。

安:记得,只是没有看到罢了。

天:什么时候能和你一起看流星雨,那将是我生命中最美的时刻。

梦安:我相信缘分这种微不足道的东西。

天:我能不能见见你美丽的容颜,很久以前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一直怕遭到拒绝,所以我才把它埋在肚子里发芽。

梦安:好

梦安是她的网名。

视频的那端是张帅气的脸和着五月里春风般的笑容。

天告诉了他的地址,温州。

人群不停的流动,心里期待着。

她在这座城见到天的时候,天穿着白色的袖,相同颜色正好是天生的搭配。

天说,你瘦了。她微笑着。

她觉得自己真的憔悴了,自从上次见过白云,白云和天一样都是在网上认识。梦安和白云在一起生活了半年,同居岁月里,她的心很满足,梦安觉得生活因他而存在,直到有一天白云带着温辛回到了他们住的地方。她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白云和温辛的甜蜜。

温辛走后她咆哮了。这半年第一次对白云发这么大的脾气。

白云甩开了紧紧抓住他的手,我们的认识是在网络这个虚拟的世界,是不可能有感情的,希望你能明白,我们这段情只是寂寞带给彼此的安慰,温辛和我都属于这座城,而你只是这座城的过客。白云拿出张十万元的支票,放在桌上。我占有你半年的青春这些全当是给你青春的补助。她看着他甩门而去。

那天白云走后,她回到了自己的那座冰冷荒凉的城。她什么也没带走,支票完好无缺的放在桌上,唯独上面多了只加满了水了玻璃杯。

晚饭过后,天把她带回了家。

在房间里,她面对他,脱掉黑色蕾丝吊带胸衣。白的肌肤上印着他白析的脸。

这是你的第一次吗?天忘着她清澈如明的眼睛。

不是。

他知道这样的女人很好找,只要在穿得一表堂堂的往酒吧前台一坐,伸手要一杯威士忌,慢慢品味酒里面的成熟。然后在花点预定的时间纠缠一夜。他知道这种表面单纯的女人并不难找。

天说,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迷失了自己。

两个复杂的眼神交杂在一起。

风很凉爽,一阵阵的吹在她的皮肤上,全身的麻痹使她忘记了疼痛

他一直相信,他和她只是肉体上带来的冲激。

我什么时候最漂亮,她说。女人对于美丽是天生的执着。他在那里笑她。

人最美丽的是灵魂,他知道自己说谎了。

第二天,她说她要走了,他说送她。

她走了以后,房间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像是梦了一场,又是一个人的声音。一个人的脚步。他只知道她的网名叫梦安,职业不详。

有一度时间,温州的网民集体出来聚会。20多个人出来喝酒,当然他也是20多名里面的成员,他也曾经在聊天室里寻找了20名女孩见过面。有些一起吃顿饭就散了,再也没联系了。也有些例外。

比如他的前度女友筱染,就是他见过的上网女孩里面最漂亮的一个。

这段青年的恋情持续了六个月。

那种突如其来的爱情

后来感觉到它的残缺。

夜空是如此的沉寂。他的心也在沉寂。

爱情是她和他曾经都想得到的东西,她执着的爱着天,就像筱染激情之后爱上了天。

犹如那美丽的花

他开始想念了她,想念这个没有留下名字只知网名的梦安。

城市忙碌的身影像暖风一样迎面扑来。

你在哪,还会回来吗?天有些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他对她的思念刚好是一个月三十天。他把全部的思念都堆积在房间里。

我现在在广州参加模特大赛。刚好这个月会回温州,在机场接我。他的脸满是喜悦,像极了二月的红杜鹃。

闷热的夜晚,大街上行人匆匆,拥挤的城市来不及五彩灿烂的光。

明天就能见到她。天走进酒吧。酒吧门外的灯光不平常亮了许多。这是筱染最爱坐的位置。椅子上还有她亲自贴上的图贴。她说,人生若是像懒洋洋般,人生便成功了一半。

他喜欢筱染的忧郁美,让他充满了无数的幻想。

他记得说这话的时候,筱染喝完了整杯威士忌,是他搀扶了这个不胜酒力的女人回到他的家。这一晚很平静。

见到梦安的时候,他才想起往事如镜中月,一触即破,也许是梦安带给了他生命里的整个回忆。让他想起了筱染,想起了曾经有缘邂逅的女人。

寂莫撕破了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黑夜住进了里面。

再次见到梦安,她穿着一套红裙,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她的悲伤过往

从此以后不要离开我好吗。天抱着她。不,我从来就没想过离开你,梦安的红裙在灯光下格外诡异。

你知道我很想念你,梦安摸着她那白皙的脸颊。

天知道这并不是梦,站在他眼前的就是梦安,一个月前见到的女子

我终于把你盼回来了,以后留在我身边好吗?我不想再过没有你的日子。他把她抱的很紧,像是一不小心就要丢了似的。

铃铃铃铃..............

电话是个男的打过来的,声音有些粗糙。

喂!梦安看了看天,暗示他不要出声。

洗手间的灯光很亮,梦安拿着手机进去了里面,顿时哗哗的水声,淹没了电话声.........

天知道她和男的有说有笑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他清楚的明白他自己的心已经丢失在另一个世界里,他死死的不承认自己麻木罢了。

他打开了门,街上很安静,像是所有的故事都埋葬在童话故事里。他想起了戴望舒先生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

默默行着

寒漠、凄清,又惆怅

............

夜很凄静,慵懒的夜街形影单只的背影,天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筱染,他什么也没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号码,也许他该给这个城市的陌生人,梦安打个电话。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闷热的天飘起了没有雷声的雨。雨越下越大。

新闻报道:......有一中国男子溺水身亡,由于尸体在水中浸泡时间过长,全身浮肿以无法确认其人为谁,此人穿一件白短袖.....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