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梁祝

2009-03-02 18:03 | 作者:诸事不顺生 | 散文吧首发

一初九潜龙勿用

今天是初九,卦象,潜龙勿用。

我坐车四匹马拉的任意车去求学,求学的地方叫青牛书院,姓李的开的,有时传说是老子的后人,有时传说与大唐李家沾亲带故。如果上述两种传说的版本有一种正确,就不用跑道山旮旯里劳心费力地开劳什子书院了。我之前都是家族教育,曾未进过书院,这次是特定历史背景下的特定产物。

估计应该是这群土包子没见过四匹马拉的香车,简称四驱宝马。我下车的时候踩着丫鬟的背,这个丫鬟正让这里的男人流着三尺长的口水;我脚落地的时候踩着锦绣,这丝绸比这里的女人穿的衣服的质料至少好十倍。书院的院长、院长夫人、教师列队恭迎,几乎所有的学生都罢课过来用目光恭迎我,绝大多数属于羡慕、惊叹和嫉妒。之所以说几乎,不是谦虚,而是真的,因为有一个人没有转过身来。我只看到她的背影,长长的马尾,随便地束着,正歪着脑袋在专心弹琴。

我径直向她走去,径直走到她身后,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她应该感受到了众人目光的灼热,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我摇头叹息道:“姑娘,你是不是以为我就是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托荫祖上?”“青玉案。”这是她的回应。“红绣鞋。”“定风波。”“点绛唇。”“清平乐。”“好事近。”“大江东去。”“夕阳西下。”“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片花飞减却春。”“两个黄鹂鸣翠柳。”她咄咄逼人,我步步为营,已经打算把她收入怀中了。我对美女总是有一种不可遏止的吸引力,不管是用什么方法。

她十指如风,琴声错切,地上枯黄的竹叶纷飞,竟如箭般直刺向我。“欺负新来的。”我流云水袖在身前画圆,“目送归鸿,手挥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片片竹叶层层叠叠落在那红衣女子身前,向着她作万岳朝宗式。只见女子食指勾住琴弦,往后一拉一松,琴弦弹出,隐隐有破空声。“六指琴魔啊!”红衣女子身前一株湘妃竹被从众折断再刺向我。“杀威棒!”我长笑道:“谁云圣达节,知命故不忧。功业未及建,夕阳忽西流。时哉不我与,去乎若云游。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我接住断竹一时兴来跳了段兰陵王破阵舞。

我径直走到她身前,径直托起她的下巴。她静静地看着我,眼神像农夫山山间的泉水一样清澈。突然左手反扣我脉门。“小擒拿。姑娘真是允文允武。”“彼此彼此。”我借势倒向她,电光火石地在她红唇上一印。她的脸颊顿时比身上的衣服还红,双掌推出,排山倒海结结实实打在我胸口。我不退反进,整个人倒在她身上,将她压在身下。她的脸颊已经红过自己的红唇。我整个将她牢牢压住,她空有一身功夫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只好全身用力试图翻身反客为主。我将计就计在她翻身后再度用力,结果在周围的人看来我们应该像是初恋偷情的恋人在四处无人的野外。可惜不是。

“放开我!”她泪珠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强忍着不落下来。“叫一声好老公我就放开你。”“你去死!”她张开樱桃小口要学吸血鬼。我条件反射般用嘴堵住。她彻底崩溃了,眼泪零落如丝。我心一软,整个人立刻被她打飞。“唉。”我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带来的丫鬟仆人伺候我的伺候我,伺候她的伺候她。我招呼院长过来。“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祝英台公然欺负新来同学,理当问斩。”“我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吗?”“这个……公子认为如何是好?”“让她夜里去图书馆,我自有处置。”“祝英台,如果你还想在学校里读书,今天晚上就去图书馆听公子的处置。”我分明看到祝英台孤零零地站在场中,雨洗娇花,露沾弱柳,那么孤傲,那么无助。

二六三:含章可贞或从王事无成有终。

我没想到晚上她真的去了,当时我在看马斯洛的第三次浪潮。在灯光朦胧中见到她轻红纱衣,感到雅典娜一样的惊叹。“你怎么来了?”“不是你叫我来的吗?”她的声音就像手执桃花枝一样颤颤然。“你在这里过得是不是有些不如意?”“不是有些,是非常。我哪像你啊,王公贵族,公子王孙,前呼后拥。我不过是个没落士族的不解风情不懂世故的小女子罢了。”我把书放回书架。“我做事从不后悔,也绝不后悔,包括今天早上的事。”“好,很好。你知道吗,为了要振兴家族,我受了多少委屈,我以为我可以像男人一样忍辱负重。但今晚,我要为自己做一件事,我要杀了你。”“杀了我振兴家门的事怎么办?”“我不知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手里亮出匕首,或者说她整个人都化作绝情地匕首向我刺来。

匕首刺进胸膛,殷红的血顺着匕首和皓腕滴落到她的纱衣上,绽开朵朵梅花桩。“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不杀了我?”“你……别以为我不敢!”我不知道她是不敢还是不愿,总之匕首再没有动过,知道她给我止血,然后拔出,包扎伤口。“我说我会给你幸福你信不信?”“我信,我也信你会对其他的女人这样说。”“我是对其他的女人这样说过,不过不一样的是他们没有把匕首插进我胸膛。”“可能我们都有些过分,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不行,你伤了我就像这样拍拍屁股走人?”“那你想怎样?”“我说过我不是你印象中的那些纨绔子弟。”“你是不是与我无关。”“怎么无关,这可是关乎你终身幸福的大事。”“谁说要嫁给你了?”“谁说要娶你了?”“你……”“好吧,既然你不可遏止地想要嫁给我,我只好勉为其难了。”“你住口!”她转身要走,我急急从后面抱住,双手不幸地恰好落在她双峰上。“你太过分了!”她双肘一记肘后方,猛击我腰眼,可惜我已用乾坤点穴大法封住了她几处大穴。

我温文尔雅地把她放到地上,“我会用行动证明我会对你好的。”可能是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她干脆闭上眼睛,任由氯化钠溶液冲破高傲的藩篱滑过眼角。“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我轻轻巧巧地解开罗裳。“熄了灯。”“我喜欢开着。”

“昨天晚上是我经历过的最快乐的晚上,正如你是我见过的最让我快乐的女人。”她静静地穿上衣服,冷冷地道:“你是不是对其他女人也是这样说?”“很少,也许没有。不过对你是真心的。”“我信,不过我也相信如果你有了更好的女人你一样对像现在对我这样对她。”“不会。”“为什么?”“我不是没有过其他的女人,依据我的经验,不会有比你更好的女人。”“女人要是相信男人的话,那就是猪。”说完她就转身走了。“我是你生命中第一个男人,你就不问问我叫什么名字?”“我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名字叫该死!”“让男人死的方法有很多种,今晚再来啊,我给你机会让我死。”

我到教室坐在第一排上,座位安排的规则是有钱者居之,所以祝英台只能在长长的教室后面三十而立。孔老二定下的规矩,孔方兄说了算。祝英台走到了我身边,我记得她的香气,毕竟身上还有呢。“我的东西呢?”“在我桌洞里呢。”“还我。”我拍了拍左边的凳子,“坐下吧。我知道你勤奋好学,不过在后面站着听课毕竟没什么好处。你该不会是怕自己抵挡不了我伟大的高尚的人格的魅力吧。”“切!无耻之尤。”“唉——”我一声长叹,“如果我不愿意,别人走进我周身三尺都难,你却在这里破口大骂。”“我不和你贫嘴,东西还我。”我拿出蒸酥饼和果馅饼,“没吃早饭吧?”“拿开。”“唉,为了我这个衣冠禽兽不吃饭值得吗?”“你是衣冠禽兽?你简直禽兽不如。”“好好好,我禽兽不如。”祝英台大概也感到解气了,大概也是昨晚消耗精力太多了,大概是从没吃过这类东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三上六:大君有命开国承家小人勿用。

上课的时候我趴在课桌上睡觉,祝英台也不住地点头,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院长李子园从不代课,今天为了我破例。看到坐在第一排的祝英台这么不给面子,不禁破口大骂。“祝英台,你给我站起来!”祝英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站起来。“你家穷得连学费都交不起,啊,我大仁大义让你入学,你恬不知耻地坐在第一排,还在上课时间公然睡觉,你是何居心!”我拍了拍她的屁股,笑道:“你是何居心?”祝英台满肚子气没处发,我给了她出气口。“你给我闭嘴。”李子园怒道:“你……你竟然敢对梁公子不敬?”“你给我闭嘴。”我不耐烦地对李子园怒喝。

“坐下。”我柔声对祝英台说,抚摸着她玲珑的背。她一甩手打开我的手。“你宁肯听这个老色鬼的也不听我的?”“你觉得你是什么好东西?小色鬼,小色狼。”“好好好,你骂什么是什么,不过我总没有用学业要挟你要占你便宜吧?”“住嘴。”“好,住嘴就住嘴。”祝英台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眼珠子一转,在她耳边轻声安慰,双手不住地在她身上游走。作为回应,她用高跟鞋高高的鞋跟狠狠地亲密接触了一下我的脚背。

可能是委屈积压了太多太久今朝始得发泄,就像水坝拦住的洪水一旦泛滥更加一发不可收拾,祝英台嚎啕大哭个不停,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等她醒的时候已有三分暮色。用传统的说法叫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上上西西,下下东东,那种说法应该只适合用来描述下半月。我拉着她的手说带她去看一种她从没见过的现象,她会比见到不明飞行物还高兴,高兴程度恐怕仅次于当初见我的时候。她努力地试着甩开我的手,屡次尝试无果后只得任由我拉着出去了。然后她就看到浑身缠着绷带的李子园被从笼子里放出来,像个木乃伊一样,双手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外走。祝英台瞅着我,我说你要是不高兴我就叫他回来。这回是她拉住我的手了。说时迟那时快,李子园就在祝英台注意力不集中的那一刹那消失。可惜,他毕竟不会瞬间移动,他只是掉进为他准备好的窟窿。然后现场有免费的鸡蛋和西红柿以及烂菜叶供大家选择,用来恭送他们的校长。祝英台没有过去落井下石,不过她的脸上看不上一丝一毫的不高兴,我发誓。

祝英台的晚饭应该吃得很好,心情也应该很欢畅,我是听着她哼着小曲一蹦一跳地回宿舍的。我听到她掏出钥匙,开门,开灯,然后惊呼,看到我大大咧咧地躺在她的床上,盖着她的被子,周围挂着她的贴身衣物。

“你个小淫贼,真是色胆包天,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夜闯女生宿舍。给你个机会,三秒钟内从我眼前消失,要不然我喊人了。”“你喊吧,喊破喉咙也没用的,我连你们校长都能赶了,你觉得他们谁能制裁我?还有,我为什么能在你们宿舍,为什么其他的舍友都没回来?”“原来你收买了她们。”“我知道你很聪明,一点就透。以后,你就要和我住在一起了。”“如果我说不呢?”“你可以出去找个地方,大地做床苍天为被,在这学院里不会有其他人收留你的。”“我宁可在外面受风露之苦也不和你个淫贼住在一起。”“好,有志气,我喜欢。其实露天睡觉也挺好的,空气清新,虽然蚊蚋有点多,顶多也就把浑身上下咬起几百几千个小红包,万一有点雨夹雪之类的还可以免费洗澡,更好的是说不定深更半夜的会有梁上君子夜行,一旦看到这么漂亮的姑娘,说不定就……”“够了!”祝英台怒道,“到离我最远的地方睡,别赖在我床上。”“如果你让我在你床上睡,我就送给你一样东西。”“不稀罕。”“先看看再说吧。”我掀开一段蜀锦,露出我的大礼。

“不就是一张琴嘛!”“我知道这玩意不便宜,你都是用别人的偶尔弹弹。所以就给你捣鼓了一张,而且这个是有来历的。”祝英台故意侧了侧身子,不过眼角还是不住地往琴上瞄。这又怎能瞒过我的法眼。“这琴叫做蛇附。你见多识广应该听说过吧。”“这个自然。”“那你同意了?”“嗯,还不谢主隆恩。”“谢主隆恩。”祝英台走到我身前,伏在我身上,吹气如兰。“你在这好好睡啊!”说完抱起她的东西到了对角线的床上,像一个小狐狸一样地坏笑着。“你……”“魔高一丈,道高四尺。小样,跟我斗!”“没想到我机关算尽,还是功亏一篑。”“别太难过,毕竟你是输在我祝英台手上。你应该感到荣幸。”我看着祝英台忙碌地铺好自己的被褥,嘴角泛起一丝诡笑。

熄灯以后我缠着祝英台说了好一会话,到她十二分地不耐烦了。听着她的呼吸变得匀称而有规律,我蹑手蹑脚爬上她的床,搂着她睡觉。半夜我朦胧中感到身边不再温暖,用尽全身的力气和意志抬起上眼皮,发现祝英台不在身侧,又到了对角线她原来的床。我再爬到她身边。整个晚上我们就这样猫捉老鼠,换来换去。记得最后一次我把她结结实实地压在下面,可是醒来的时候还是芳踪杳然,只听到下面的叮咚声。“春江花月夜啊。”“你个小淫贼还懂这个。”“靠,淫贼淫贼,没有三分三哪敢上梁山,没点真本事想做淫贼也做不好。”“那你会弹吗?”“只会一首。”“哪一首?”“凤求凰。”祝英台不弹了,准备换衣服。

我跳下床,把衣橱一个个地打开。“这些都是给你的。”祝英台瞅着我,“谁稀罕。”“不要白不要,要了不白要。”我笑道。天下间没有不喜欢美女的男人,也没有不喜欢打扮的美女。她终究还是笑纳了。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希望得到美女,我不知道什么方法可以得到美女的心,但是我知道,只有你有足够多的金钱,你至少能得到美女的人。

四(乾下卖上)小畜:亨密云不雨自我西郊

上课的时候祝英台很认真地学习,我则很认真地看着他们学习,一直看到她受不了。“看什么看?”“看美女。”“切,一听就是纨绔子弟。”“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怎么证明?别老是问明天太阳是否升起这样的陈芝麻烂谷子。”我深吸了一口气,“好,那我问你上帝是否存在。”“不存在。”“嗯?这么肯定?”“我又没见过。”“你觉得你配上帝现身相见吗?”“怎么不配?”“你太狂妄了,所以不配。”“我要是说不配呢?”“你都知道不配了还啰嗦什么。”“好啊,正面你赢,反面我输。”“再说了,你怎么能肯定上帝是可视的?”“难不成是隐形人,还是戴帽子或者披着斗篷?”“佛家中对大千世界分为欲界、色界和无色界。这欲界就是说我们了,有形有色有欲望,色界就是有形有色,但没有了万恶之源的欲望,无色界的,就是无形无色了。用你的智商可以理解的语言说来就是没有形体了,只剩下一个个的概念或者意识一样的东西,应该跟经院哲学里的共相差不多吧。”“那人怎么交流?”“用思想交流,用心交流,就像我们经常做的那样。”“别瞎扯了,再说个。”

“好,下一题。悖论听说过吧?”“罗素悖论。”“还不赖。苏格拉底的那句话也知道吧?我现在说的这句话是谎话。”“知道,每次你说你爱我的时候我就想到这个。”我白了她一眼。“怎么了?”“我是敢怒而不敢言。”“嘻嘻……你问这个干什么?”“这两个都是悖论,你觉得它们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都是自相矛盾。”“就知道你不知道。萨尔维村的理发师那是个纯粹的逻辑矛盾,如果他给自己理发,他就不是不给自己理发的人,如果他不给自己理发,他又应该给自己理发。”“嗯,我隐隐约约明白了。你继续,苏格拉底的呢。”“如果你承认这句话是谎话,那就是真话,这是逻辑意义上的:如果你承认这是谎话,那总体上来说就是真话,但是,这个谎话不是逻辑意义上的,而是语义上的。”“你能不能说通俗点?”“逻辑意义上的对错与句子本身的遣词无关,语义上就不同了。这个谎话作为宾格,是能指,可以用谎话,也可以用真话,但是在苏格拉底说完以后,它实际上就成了所指,就只有谎话了。”祝英台拍了拍自己的头,皱眉道:“能指和所指是什么意思?”“唉,看来我高估了你的智商和理解能力了。这么说吧,我有女朋友,这个女朋友就是能指,她既可以是你祝英台,也可以是……”“不可以是别人!”她的语气斩钉截铁。“因为不可以是别人,只能是是祝英台,所以就成了所指了,提到我的女朋友,实际上也就是用委婉的方式说你祝英台。”“哦,原来如此。”祝英台做恍然大悟状,实际上我知道她明白的最多不超过三成。毕竟我说的就不是那么明白。有些事你心里很明白,可是表达起来的时候就是另一回事了。法拉第就是吃了这个的亏。

“那你再说个好玩的听听。”“因荷而得藕,有杏不须梅。”“因荷而得藕,有杏不须梅……”祝英台沉吟道,突然一把把我推到地上,“你占我便宜!”

我一直保持着午睡的好习惯,正如我一直相信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一样,我很会休息,并且我从未工作,白天。祝英台则是另一个情况了。她是个热爱学习的好学生。不过可能我午饭的一番话刺激了她,她舍弃了半小时的午休时间而攻读红楼梦,因为我没读过红楼,而且中午我说,很多年后,你应该会发现,其实真正决定人生境界的,应该是你读了多少书,多少好书,而不是你靠翻看几本教参和叫兽搞好关系弄来的那几分。她当时表现地相当地不以为然,不过这番话还是深深地刺激了她。我现是在她右边睡,右手放在她右胸上,不知睡了多久,看到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翻着书页;然后我又爬到她左边,左手放在她左胸上继续睡。又不知过了多久,我伸了伸懒腰,刚要继续美梦,她把书往我怀里一送,“你看书,该我睡了!”

晚上的时候,看着月色,我抱着祝英台。“花前月下,良辰美景。”“月下则已,花在何处?”我吻了吻她额前的刘海儿,“女人花。”“油嘴滑舌。知道天上为什么连鸟都没了吗?让你给恶心的。”“凡鸟算得了什么,神鸟毕方都让我给说成独眼龙了。”“呵呵,你就知道吹牛。对了,你为什么叫梁山伯,就因为你生在梁山?”“错,我之所以叫梁山伯,是因为我对你的爱比梁山还高,比梁山泊还深!你为什么叫祝英台?”“因为我叫祝英台,所以我叫祝英台。”祝英台起来拍了拍屁股,往宿舍走去。

五六四:乘马班如,求婚嫣。往,吉。无不利

寒假的时候祝英台带我回家,回她家,拜见岳父岳母。车上祝英台嘱咐我:“我妈妈好说,什么事都顺着我。还有她信佛,你和她谈谈金刚经就可以了。不过我爸爸可是个书呆子,迂腐顽固得很,能不能过他这一关就看你造化了。”“好说,舌头交流不行我再用拳头交流交流。”“那我们要不要用拳头交流交流?”祝英台挥舞着她白嫩嫩的小拳头。“这个……我开玩笑的。”

祝英台说得没错,她老爸够顽固的,在得知我的家庭背景以后,坚决拒绝他女儿和有黑社会背景的人来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不速之客,何乐之有?”“来不可遏,去不可止。”“余不忍变心以从俗兮,故将愁苦而终穷。”“是何言之过也。”“鄙人固陋,不知忌讳。”“夫人情所不能止着,圣人弗禁。”“性有所不堪,真不可强。”“斯亦行路之艰难,然非吾心之所惧。”“发乎情,止乎礼义。”“盖闻智者顺时而谋,愚者逆理而动。”“甚矣,汝之不慧。英台,送客。”“月黑风高的往哪送啊?”“苟余心之无暇,岂恤乎无家。”我仰天大笑出门而去。

“天气预报今晚有雪啊!”祝英台跟着我出去,看我站在院子里。“那正好,我来个祝门立雪。”“冻死你个淫贼。”“冻死我你不守活寡了?”“想得美,你死了第二天,不,当天我就改嫁。”“所以我不能死啊。”“你要立也到屋檐下,也好挡挡雪,实在受不了了就喊我。”“我是那么没志气的人吗?实在受不了了我不早走了。”“你滚!最好现在就走。”“英台,回来。”“我回去了,你自己小心点。我待会给你送点衣服。”“别,我这样才显得有诚意。”“冻死了才最有诚意,和尾声似的。”祝英台一步三回头地回去了。

得到美女的人是一回事,得到美女的心则是另一回事了。毕竟女人也是人,不是动物,也有感情。我之所以能和祝英台白头偕老,有很多其他的原因,比如我给她作曲,梁祝;写歌,雨蝶;话剧,化蝶;电影,蝶变……越有气质的女人越有精神追求。一味的砸钱,得到的可能只是一堆符合美学原理的符号的集合而已。

在我的记忆中,天气预报从来没有准过,除了今晚,我被冻得瑟瑟发抖。“佳期可以还,微露沾人衣。闻之者悲伤,见之者陨泪。天道如何,吞恨者多……”我大声喊着给自己提神。远处的钟声回荡在雪里,午夜了。从小到大我受的苦没有今晚的万分之一多。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我是万金之子,可惜我就站在冰天雪地里。想到这一点我自己都感动得不得了,何况祝英台。受一夜的苦换来一个人一生的死心塌地,值得。

更何况只受了半夜,刚过半夜祝英台跑出来抱着我进去,眼圈红红的,替我脱了衣服放到她被窝里。我牙齿兀自打颤:“你再不出来小淫贼就要冻死了。”“活该。”“贪夫殉财,淫贼殉色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没句正经话。”“进来,给我暖暖身子。”“给你。”祝英台给我一个汤婆子。“我不要汤婆子,我要竹夫人。”“哼,我什么都不给你,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你舍得吗?”我一把把她搂到怀里,紧紧地搂着。我是真的冷啊。

“你老爸为什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啊?”我一边说着一边给她脱衣服。“我们家是个没落士族,他怕我嫁到你们家后受欺负。”“谁受欺负,你还是我?”“当然是我喽。我什么事不是听你的?”“你每次无情地殴打我的时候是不是这么想的?”“是啊,我知道你心里渴望我殴打你。”“我晕。现在证明了我伟大伟岸高尚高洁的人格是不会对不起你的,也就同意了,是不是?”“想得美,万里长征这才走了第一步呢。”“那我还得天天晚上出去受冻啊?”“说不定哦。”“哎呀,那早晚得冻死。我能不能不要你了?”“不能。”“完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熄灯吧,我们运动运动,暖和暖和身子。”“我喜欢开着。”祝英台又露出小狐狸般的坏笑。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感到胸口一阵痒,低头看时,祝英台的左手放在我檀中穴上,一本正经地拿着毛笔在画着。“不准看。”我视线从我胸膛上移开,挪到她的胸膛上,努力地往里窥视。“看什么看?”“看我的胸膛你不让,看你的你也不依,这让我如何是好啊!”“死到临头还耍贫嘴!我警告你,你中了我的玄冥神掌,只有抱着我才能慢慢地解除寒毒。”“那抱别的女人管不管用?”“你敢!”“我抱你抱够了怎么办?”“那我就阉了你,让你也抱不成别的女人。”“哎呀,好怕怕啊!”

六九五:休否大人吉其亡其亡系于苞桑

“史记上说,拿破仑出征的时候,皇后约瑟芬和她的面首在车上就不停地做,甚至在床边准备好食物一连持续了三天三夜。”“吹牛。那不要了他们的命。”“我也是这样想的。”“拿破仑还要这样的皇后啊?”“嗯,因为拿破仑相信约瑟芬是他的幸运星,不过后来还是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了,把她给休了。”“结果呢?”“兵败被杀。”“要是你有这样的老婆怎么办?”“你是这样的人吗?”“去!对了,我知道你是从梁山来的,但梁山一百零八个雌雄动物哪两个生产了你这废物?”“唉,说来话长,其实他们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先天上的,我是被他们收养的。那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他们还是一群乌合之众,被官军追捕地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逃到了十三庙。我就被遗弃在那里。结果我的哭声竟然盖过了轰鸣的雷声。狗头军师吴用给我卜算了一卦,卦象显示我是他们的福星。”“所以他们就收养了你,养虎为患。”“他们也是受益者,用流行点的话来说这叫双赢。”祝英台想了一会,突然说:“据说当年楚留香和石观音一夜风流,采阴补阳,吸取了石观音一生的功力,并因此打败了水木阴姬,攻陷了神水宫。”“怎么了?”我纳闷道。“石观音并没有死,有人说她还怀了孩子。按时间推算你好像差不多……”“算了,不说这个了。”

“要是梁山好汉们不同意我们的事怎么办?”“那好办,你到天井里站上半个晚上,我打包票他们同意。”“哼,我才不傻呢,不同意正好。”“放心吧,我会像当年罗斯福对她夫人一样的对你。”“那就好。”我们下了车,回到梁山,和祝英台游玩了几天,本来我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毕竟从小到大什么事都是我自己拿主意。但是,我没想到梁山上此时多了一个人,一个不该来的人。

一袭雍容华贵的紫衣,高贵而又高傲的脸庞,给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第一印象。“她是谁?”应该是祝英台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有事要发生。“这个……柴郡主。”“她在这里干什么?”“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紧盯着你看?”“人格的魅力是无穷的。”“说正经的。”柴郡主说话了:“梁山伯,我等的你好苦。”然后祝英台双手的指甲全都深深款款地和我的肌肤亲密接触。“你听我解释,事情是这样的,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吗?梁山伯,你扪心自问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柴郡主走到我们身侧,祝英台警觉地把我往她身上拉了拉。“精确地说是有一点,但是我们之间是没有什么感情的。”“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郡主,我说话你别插嘴好不好?”“怎么了,怕我把我们的事说出来吗?”“够了!”祝英台像每一个类似情结中的女主角一样哭着跑了,可惜天公不作美,没有下雨来增强悲剧气氛。

我不担心她,我知道她喜欢我,很喜欢我,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事,只要我哄哄她,也就过去了,哪怕被她痛殴一顿,然后在日后的特定场合不定时地奚落我。所以我决定留下来和柴郡主说明白。“郡主,你堂堂万金之躯,天下男人这么多,你为什么偏偏选我?”“天下男人这么多,为什么偏偏是你救了我?”“那不过是偶然巧合正好我路过。”“好,你英雄救美也好,我感激你,给你回报,不是以身相许的。但是你为什么又占了我的身子。”“我……我酒后乱性,再说我也不知道你是郡主啊。”“郡主又怎么了,郡主就不能喜欢你吗?”“不是,我是说哪怕我同意……”“你同意喽?”“就算我同意,你是皇亲国戚,我是草莽匹夫,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的。”“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朝廷早就想要招安梁山好汉了,皇上这次也下旨把我许配给你了,算是和亲吧。不瞒你说,这件事不是我鼓动的,但我也没反对。”“你知不知道我因为你而戒了酒?”“没必要,以后我会天天陪你喝。”“无福消受啊!酒能乱性啊,一失足成千古恨。飞鸟与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你就当没发生过,好吗?”“你玷污了一个女孩子,然后这样发自肺腑地情深义重地让她忘了这一切,你可以忘,女孩子怎么忘?”“那祝英台怎么办?”“你真的喜欢她吗?”“不是喜欢,是爱。”柴郡主咬了咬牙:“我不是个非常小气的人,你可以收她做如夫人。”“她心高气傲,那还不如杀了她。”“我不反对你这么做。”“你……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去追她。”“难道我真的就不能让你喜欢我哪怕一点点吗?”“你的长相,你的身材,你的气质,是个男人就会喜欢,可是你的身世就不同了。会有人喜欢,但不是我,我只想做个闲云野鹤,不想和官宦有什么瓜葛。”说完我就直奔下山去。

七上九:硕果不食君子得舆小人剥庐(

祝英台像每一个女主角一样扶着树干哭,等着身后追来的浪子。“你来干什么,找你的柴郡主啊?”“那你怎么办?”“我不过是个苦命的人,管我干什么!”“唉,其实我和她完全是意外。我到长安酒家乐去喝酒,效仿古人啊,结果出城的时候碰到两个女子踏青被坏人追赶。我一如既往地行侠仗义,没想到救了人以后晕晕乎乎地就和她发生了关系。醒来以后得知她是郡主,吓得我的小心肝跟过年的爆竹似的噼里啪啦的。在把她护送回去以后,我一口气跑出十万八千里啊,然后就命中注定地遇上了你。”“那你说你是不是瞅着人家漂亮才去救她?”“我喝得晕头转向得哪里知道她漂不漂亮,不过话说回来,要是长得跟祝英台似的不法分子也没心思打她的注意啊。”“你滚!”我给祝英台擦了擦眼泪,顺便把她的怒火也擦掉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柴郡主是来和亲的,朝廷想要招安梁山,我们抓紧走吧,管他们找甚鸟安、和甚鸟亲!”“这才是我的好老公!”祝英台欢天喜地道。可惜我们高兴地太早了,以宋公明为首的梁山不正当牟利团伙成员齐集在梁山下,阻住我们的去路。

宋公明一如既往地虚伪和狡诈。“山伯,我也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树大招风,我们梁山发展壮大到今天,已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朝廷不会坐视不理,所以他们派人来招安,和亲。如果你一走了之的话,你想想我们会怎样?我们白手打天下,苦心经营的梁山,抚养你长大成人的梁山好汉,都将毁于一旦。我们收养了你,从没要求你为我们做过什么,今天我们就求你一件事。”“路有很多条,看你们选哪条路。这条是死路,总有一条是活路。”“你还年轻,你不懂。我们辛苦遭逢起一经,二十年代基业你以为说放就可以放吗?我们老了,没时间也没精力了。祝姑娘,你现在和梁山伯走了,你们可以长相厮守,但是代价是什么,是梁山血流成河。你心里会宁静吗?你愿意你最爱的人因为忘恩负义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吗?”有些人就是靠嘴皮子活着,希特勒是,宋公明也是。话说到这里,就算我想走,祝英台也不会让我走了。

我们回到梁山,看着熟悉的房间,心里异常地失落,原以为我与众不同,师心自用,我行我素,现在才发现,原来人从来都不能做主,哪怕是自己的事。总有太多太多的意外,在人生里。我抱着祝英台,两两相忘,却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明天。说不定下一盏茶的时间朝廷的大军就过来踏平梁山,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山摇地动,地震会将我们掩埋。我笑着说:“我们可不可以在床上做三天三夜?”我从不喝茶,不过我知道我的笑比最苦的茶还要苦。祝英台笑骂了一句,她的笑不会比我的甜,然后去准备东西了。毕竟,山脚下朝廷的大军越来越多。以前梁山好汉难以对付,是因为他们是流寇,打不过就跑。现在不同了,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贼窝,而且不想放弃,所以很容易就会被瓮中捉鳖。

我无力地躺在床上,等着祝英台,直到忽然发现事情不对头,她应该早就回来了。我身子一弹冲了出去,一把抓住我看到的第一个人:“有没有见过少奶奶?”“见了……被郡主请去了。”我再不迟疑,在比最短还短的时间里到了郡主房间,看到她在卸妆,穿着睡衣,像是早就知道我会过来。“她在哪?”“活色生香的人就在你面前,你却舍近求远吗?”“我问你她在哪里?”我的情绪有些失控。“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她在哪里?”“不错,是我招人抓了她,要放了她也可以,不过我要一样东西交换。”“什么?”“一个吻。如果不能让我满意,你就不用想见到祝英台了。”“我会让你满意的。”她的确很满意,所以她告诉了我答案。

“刚才她就在琉璃屏风后面,不过屏风是隔音的,她只能看到我们做什么,却听不到我们说话。”“你太过分了!”我生平第一次打女人,相信她也是生平第一次被人打!我应该想到的,我不会一出门就碰到一个丫鬟,像是在等我似的,一个丫鬟也不可能恰恰看到祝英台被郡主的人抓去,就算看到也未必敢说,而那个丫鬟则像是在等我问。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以前我不是没惹她生气过,不过这次应该是真的生气了。

“为什么你处心积虑要拆散我们,放了我们,好吗?我是真心爱她的。”“你以为我对你的感情是假的吗?”柴郡主泪落如丝,“你知道我多么高傲吗,你知道要一个高傲的人这么做是多么的难受吗?你知道我这么做换来的确实你的侮辱我多痛苦吗?”“我……我们都没有错,错的是命运。”

七上六:系用徽纆置于丛棘三岁不得凶。

我飞奔下山,看到山脚下宋公明护送着祝英台离开。“英台,你听我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是他们故意陷害我们。”我拉着祝英台的胳膊。“你不用说了。”祝英台双掌结结实实印在我的胸膛上。她不是没打过我,相反,她每天都无数次地打我,但从未像现在这样绝情,我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受伤,整个人像石化一样呆立在当场,先是手指的关节,继而是全身的关节噼啪作响。宋公明的脸上露出波诡云谲的笑意,被我眼角的余光扫到。

我不可能突破重围追上去的,哪怕我现在的武功已经很高,不是一般的高。我只能回到梁山,我熟悉的屋子。我曾经发过誓不再喝酒,不过我破了。如果失去了最爱的人,还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何况区区一个誓言。柴郡主过来安慰我,我则像禽兽一样对她。看得出来,这个结果谁都不高兴。为什么人生总喜欢给人一些皆大苦悲的结果,仅仅是为了让人更深刻地体味人生吗?第三天上,柴郡主也看不下去了,毕竟她是真的喜欢我。她掏出了一把匕首,一把金灿灿的匕首。

“我没想过要杀你,你又没做错什么。”“我也没想让你杀我,我只是想帮你逃出生天。”“很老套的伎俩。”“老套的伎俩一定管用,如果不管用的话,它早就失传了。”我们会心的笑了,好似连月的阴雨终于见到了一丝阳光。老套的伎俩一定管用。我逃了出去,留下身后柴郡主百感交易的眼神。

我不知道祝英台逃往哪个方向,我只知道她应该是不会回家的。于是我闭上眼睛跟着感觉走,就这样三天三夜,我到了一个所在,铁枪庙。就像两块磁石即将吸引在一起,我感到异常的心动,心被拉向香案上铁枪后面的石观音像的后面。“英台,我闭上眼睛找了你三天三夜,我知道你就在这里,出来见我。好,你不出来,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一直都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既然这样,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说完我右掌猛然拍在天灵盖上。

“山伯——”伴随着惊呼声一条倩影飞出,揽住我将倾的身子,我顺势紧紧抱住她。“你……你诈死!”“不这样你岂不是还躲着我?”“你个老狐狸。”“小狐狸又怎么斗得过老狐狸呢?”“讨厌。”说着她一脚踩在我脚背上,时光仿佛回到了从前。“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像你爱我一样地爱着你,我之所以离开你不是因为柴郡主老套的伎俩,而是想成全你。只要我离开你,你就可以和柴郡主成亲,然后做你的驸马爷,安享余生。”“的确如此,如果没有遇见你的话,照理推算我会攀龙附凤,高车驷马,甚至勒碑刻名,可惜我遇见了你,我会无时无刻不想着今日我的一切,是靠牺牲我的爱人得来的,我像行尸走肉一样寻欢作乐,可是她却不知在什么地方欲哭无泪。想到这里,我的心就滴血,你觉得我会快乐吗?”“好啊,原来你是怕自己难受才来找我的。”“你说是就是好喽,我玄冥神掌的寒毒又发作了。”“活该,死了正好!我为民除害。”“这么绝情啊,可别忘了我是你老公,可别忘了你还欠我三天三夜。”“那也不能在这里啊。”“怎么不能,至少这里不用熄灯。”

三天后,我们慵懒地起来,弄妆梳洗迟,懒起画蛾眉。“我要回梁山一趟。”“为什么,好不容易逃出来,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我怀疑这一切都是宋公明在捣鬼。”“他不是带头大哥吗,你怀疑他?”“我从没相信过他。”我低下头吻了吻她,“事情总要有个解决的,我们回去解决吧。”“我什么不是听你的。”“昨晚你可没听我的哦?”“偶尔你也得听听我的嘛!”

八九三:不恒其德或承之羞贞吝

我们回到梁山的时候,官军已经撤了。我们潜入聚金堂,没见宋公明,然后去找柴郡主。“幸好我们回来了。”我低声道,视线里柴郡主好像中了迷药,宋公明正露出满嘴的黄牙淫笑着。宋公明慢慢地脱下自己的衣服,我就在他脱下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出手,而且是重手,杀手,一招之下就打断了他的脊梁。在人生的最巅峰的时候突然撤下他脚底下所有的东西,让他们从天堂到地狱,这才是最痛苦的。我一直这么认为,值得得到幸福的人就让他得到最好的幸福,值得得到痛苦的人就让他得到最深的痛苦。我从不宽容别人,因为一句话,如果你的宽容是无原则的,那么你是有罪的。我像一只狸猫一样盯着地上的猎物。

柴郡主却不给我机会,凶猛地向我扑来,双眼怒放出欲火。“阴阳和合散。”我扭头望着祝英台。祝英台别过头,让我看不到她的表情,然后用力的一挥手。很难说我现在是享福还是在受罪。完事后我站在两个女人中间,在一个面前像个英雄救美的功臣,在另一个面前则像是忐忑不安的罪人。柴郡主不久就恢复了常态,一贯的仪态万方。“谢谢你!”她费了好大的气力才说出来。“不用谢。”我说着的时候一脚踩在了宋公明的后颈上,宋公明完全成了废物了。每个人在生命中的某些时刻都会变得虚伪,无论他们愿不愿意,但是伪君子就是另一回事了。我不认为我这么做伤害了什么人,我管他叫天理循环,善恶有报。我有权力替天行道吗?不知道,从没想过,也没有那么冠冕堂皇。

祝英台要拉着我走,我却紧紧盯着柴郡主。“怎么了?”祝英台怒道。“我有些事想问柴郡主,你怎么会中了宋公明的算计?”“我不小心。”“你知不知道宋公明人面兽心?”“知道。”“那怎么会不小心?”“我不是时时都那么聪明。”柴郡主冷冷地道。“那周围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丫鬟侍卫?这里为什么一丝挣扎过的痕迹没有?”“够了!不要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高高在上地审判我!”“我没有,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大概我已经知道八成了。”“怎么回事?”祝英台问道。“八贤王位高权重,权倾朝野,梁山日益坐大,高手如云。如果九千岁想做万岁的话……”“不要再说了。”我从没见过柴郡主这么失态,在理智清醒的时候。她以手掩面,眼泪从指缝中渗出。“现在供出这件事,你们或许可以保住性命,要不然恐怕要满门抄斩。”“我是反对这件事,所以才想尽办法离家出走,可是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输?”“因为皇帝和他兄弟现在貌合神离,暗藏杀机,八贤王再怎么能耐也不可能一举把两个从不在一起的兄弟消灭,就算消灭了一个,剩下的一个正好有机会反扑。”“你很聪明,我爹爹也不笨,他已经想到这一点了。本来多等几年,皇宫内必定会有内乱,可惜他年纪大了,大到没法再等,所以才兵行险着。”“年纪大了又何必贪恋权势。”“年纪大了,总有些事情看不开。”应该是这样的,就像梁山的那群人。本来他们离开梁山就可以颐养天年,可惜他们看不透也不愿去想,毕竟这么多年了他们习惯了生活在梁山。八贤王也一样,他习惯了颐指气使,不愿自己因为年龄的缘故而有一天在宫廷权力斗争中被完全排挤出去,所以想在有为之年一劳永逸。

可惜无论成功与否,代价都太高昂,所以他失败了,我不知道我在这里面发挥了什么作用,多大的作用。或许我很自私,因为我知道八贤王一天不倒,我和祝英台就一天不得安宁,毕竟谁都不会喜欢一个拒绝自己女儿的人,而且还阻碍了他的大事。其实我没有阻碍他的大事,但是从他的眼里看来,没有帮他,就是阻碍。用一句口号就叫不革命即反革命,中立即敌人。

九六五:君子维有解吉有翠于小人

八贤王倒了,宫廷内部忙着重新划分势力范围,尤其是后起之秀,这需要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最终稳定下来,这就是为什么国际秩序这么得不合理,变更起来还是这么的迟钝的一个重要原因。我和祝英台游山玩水,你侬我侬,卿卿我我。本来谈好的条件是放过八贤王的家眷,不过最终结果是女眷被流放,到塞外。我很生气,不是一般的生气,人做错了事都应该付出代价的,哪怕他是皇帝。不过当务之急是救出柴郡主。

总会有一些必经之路,好让故事可以顺顺当当的发生,其实上在二维平面中没有什么地方是必经之地。控制了马六甲,油轮可以绕道澳大利亚,甚至从南阳群岛中途径几个海峡一样可以通过。我途中截击,看到了八郡主她们。八郡主换下了她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紫衣,取而代之的是衣不蔽体的麻衣,蓬乱的头发,脏兮兮的面容,周围的官兵们说着一个又一个的段子。我不知道高傲的柴郡主如何受得了这般侮辱。

我说过人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惩罚,押送的人没有一个完整地死去,没有一个痛快地死去。梁山上的人都是什么出身大家都知道。我救出柴郡主,她看到我露出一丝解脱的微笑然后就倒在我怀里。她没有死,不过是晕了过去,一个等待救援的人透支了精力支撑着自己,在等到救援以后,松了一口气,就倒下了。

“他们把我们流放到边塞,充当军妓,如果我们逃了或自尽,他们就杀了我爹爹。”柴郡主有气无力地道。“你放心,我会救出你爹爹的。”柴郡主看着我,嘴角抿出丝般的笑,好像相信我无论做出什么保证都能实现,哪怕说是摘下星星给她电灯她。“赵匡胤,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后来民间流传宫中发生了狸猫换太子的传说。我拿出至尊经典摩托V3,作为绑架罪的当事人拨通了受害者的号码。“你到底想怎样?”“放人。”“他们跟你非亲非故的……”“你应该还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吧,恭喜你,你这个叫弄璋。你说如果现在给他净身的话还能不能做太子?”“够了,我马上放人。”“放了人可以再抓。”“我保证我不会再兴师问罪。”“我呢?”“你也无罪。”“好,很好,我还算满意。末了,顺便多说几句,李师师虽然好,但京城的花街柳巷却不大干净,我知道你也是受害者,用尽了正方偏方好不容易养了个儿子,以后小心点,再让人给换成扒了皮的狸猫可就不好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讲道理的。”“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应该知道江湖上奇人异士颇多,而梁山就是他们的大本营。”“皇宫固若金汤,你们没有理由这么轻易地得手的。”“烛光斧影,家贼难防,我不浪费话费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大家想必都知道了,不过是经过处理的。人们很少知道真相,因为真相是不可告人的。

九六五:帝乙归妹其君之袂不如其娣之袂良月几望吉。

八贤王他们来了。“把八贤王安置在独秀峰上,封住上下山的道路。”“你这么做什么意思,软禁我爹爹?”“是又怎样?”“你太过分了!”“我过分?难道让你再和你家的女眷风尘仆仆衣衫褴褛去边塞充当军妓?”“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你想怎么罚我就怎么罚我好了。”“罚你以后离他远远的。”祝英台警惕地挡在我身前,像是怕我被柴郡主给吸过去。“以前我曾经和你私下说过,地位、权力、财富、荣耀你都不如我,你和我争山伯是争不过的,现在看来我太得意忘形了。”柴郡主黯然低下头,若不是最后一丝高傲支撑着,我猜她一定会瘫倒在当场。“他喜欢我不是因为这些,他不喜欢你也不是因为这些。”“可是他却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男人,而且是我先遇见他的。”“可是是和我先好上的。”“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跑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什么学院吗?就是因为不愿受我的束缚。你以为以后你就能牢牢拴住他吗?”

“山伯,是吗?”“呃……”“是就是了,干嘛吞吞吐吐的。”“以前是,现在不会了。”“那我怎么办,梁山伯,想不到你嫌贫爱富,始乱终弃!”柴郡主脸颊也变得红润起来,像是换了个人。“我没有。”“你知道我知道她也知道,可是别人怎么想!”“爱怎么想怎么像!”祝英台道。“要不让我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在聚义厅上,我踱来踱去。“你走来走去干什么,学人家搞实验啊!办法想到了没有?”“想到了,可是不好说。”“有什么不好说的,我赦你无罪,但说无妨。”很多故事里都会碰上这样的难题,两个女的喜欢一个男的,都是真心真爱,其实解决的办法很简单。“你们两个都嫁给我不就得了。”“哼——”两个人一起冷哼,一起转身,一起迈步,又一起收了回来,一起偷偷瞄着对方,等着对方先走。我坐在椅子上,两手拍了拍椅子,“过来坐在我身边。”两个人都再次冷哼。“谁先坐下我娶谁。”我话音未落,两个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坐在我身侧。“我先——”“我先——”两个人争了起来。

祝英台眼珠一转,不再和柴郡主争执,身子伏在我胸膛上,“老公,你中了我的玄冥神掌,只有抱着我取暖才能慢慢康复。”“老公?”柴郡主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着祝英台,虽然恨不得一把把她推到地下,可是又不愿和她发生任何直接接触。于是拿起我的手去推祝英台,一下子恰恰推到她胸上。

她们两个人争执,我是最大的受益者。她们知道谁都不能毕其功于一役,将对方铲除,慢慢接受了一夫二妻的现实。每个人对我都是百依百顺,无论我让她们做什么,他们都会在第一时间去做。祝英台是小家碧玉,敢爱敢恨,径行直遂,不高兴的时候对我拳打脚踢,高兴的时候可能赖在我怀里撒娇,嘴里带着小狐狸般的坏笑;柴郡主是大家闺秀,高贵而高傲,她的血统与家教使她无论如何不会像祝英台一样在我怀里像个小狐狸一样地坏笑,不会在清晨醒来的时候在我胸膛上画个手印说我中了她的玄冥神掌。

在餐桌上,我现在都不用自己吃饭,她们一口一口地喂我,笑得千娇百媚。可是一旦眼光落到对方身上,就恨不得把对方一下子叉个不活。我赚大了。世上比找到一个最爱你的美女更幸福的事就是找到两个。我既可以到这个房间里睡也可以到那个房间里睡也可以把其中一个报到另一个的房间里睡。而且中午睡觉的时候,我可以躺在中间,右手放在祝英台的右胸上,左手放在柴郡主的左胸上。一想到这幸福美好的生活我就高兴地梦里笑出声来。

又是一个皆大欢喜的故事结局。为什么故事的结尾为什么总是习惯皆大欢喜?因为现实总是习惯皆大苦悲,所以需要艺术去中和。像是一个人总是顿顿饭吃白豆芽,总是难免会感到有点厌烦,或许可以换换青豆芽。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