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啊杜十娘

2012-09-07 11:49 | 作者:木木 | 散文吧首发

前几天收拾东西,偶然翻出了大学时的语文课本,闲来无聊,随便翻翻。《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又看了一遍。

看到十娘,抱持宝匣,跃向江心时,泪水不知不觉就下来了,无法体会到她当时的绝望;看到李甲终因愧悔而狂疾终身时,却没有因为他罪有应得而觉得痛快。

十娘把终身之计都交付与了李甲,而李甲说把她卖了就把她卖了,不过像一件东西。除了绝望她还能有什么?李甲把十娘从青楼“赎”了出来,转手却又把她卖个孙富,他给了十娘希望,却又把她逼上绝路,除了愧悔,他还能做什么?!

十娘,“浑身雅艳,遍体娇香,两弯眉画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水润。”,“可怜一片无暇玉,误落风尘花柳中。”十娘虽然误落花柳之中,可是却久有存良之意。她看够了风月场中的金钱与欲望的肮脏交易,所以只想用自己的真情找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过一种有情有义的生活。于是当李甲和她山盟海誓,各无他志像夫妇一样的生活时,她便以为李甲就是她要找的那一个人。于是便决定要为自己“赎身”,和李甲过真正的夫妻生活。所以,当李甲筹措不到“赎身”的三百金时,她甘任其半;李甲没有行资路费时,她也愿意想办法瞒着老奸巨滑的鸨儿拿出梯己;所以当李甲告诉她,他因为她身份的原因不敢贸然把她带回家的时候,为了全人“父子天性”,甘愿忍受别居旁院的孤独。她一直都想着的是“从良美事”。把李甲看的太真,把情看的太纯。以为李甲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以为爱情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事。她可以和李甲同甘苦,共白首。“妾风尘数年,私有所积,本为终身之计。自遇郎君,山盟海誓,白首不渝。”她能把自己卖身所得钱财,养老用的钱财,和李甲白首不渝。她为了这份爱情做出了太多的牺牲。但是却所以无怨无悔

李甲也是爱过十娘的吧,只是他的爱情中有太多的顾虑。顾虑十娘的出身,顾虑家庭的势力,顾虑世俗的眼光,顾虑贫苦的生活。当柳遇对他说烟花之人言不可信时,他信了;当孙富对他说,带十娘回家,会造成父子分离,生活困窘,他犹豫了;当孙富对他说,十娘甘居旁院是为了偷情幽会,他也信了;当孙富建议他把十娘以千金卖给他的时候,他采纳了。

当她得知,李甲因为他自己的许多顾虑竟想把她以千金卖给孙富。她就知道自己的“美事”只能是一场美了。自己千辛万苦才跳出火坑,却又要被最爱的人推进了另外一个火坑。之前所做的种种努力都已化做泡影。当十娘四鼓之时,挑灯梳洗,做精致容妆的时候,她已做了跳江的打算,只是那时她还对李甲,对爱情存有一点点可怜的希望,希望李甲是真的爱她。可是她却看见了,银子和她做交换时李甲的微微喜色,这微微喜色使她那残存的一点点希望彻底破灭。原来在李甲心中,她比千金不如!当希望变成绝望之后,她决绝的选择了死亡了。“风尘困瘁,莆得脱离,又造弃捐”,与其这样苟活,还不如死来的利落。

李甲一次次辜负十娘的时候,他是否想到自己曾经和十娘的山盟海誓:“恩深似海恩无底,义重如山义更高”,他是否想到曾对十娘说过:“若不遇恩卿,我李甲流落他乡,死无葬身之地矣!此请此德,白头不敢忘也!”。何须到白头,只不过,转眼之间,他就忘了。原来这些都抵不过千金而已。

当李甲眼睁睁看着十娘把一件件宝贝扔向江里的时候,他大悔了,可是他的大悔是对十娘的悔,还是对宝贝的悔?

如果十娘不那么认真,如果她能变通的话,那么她完全可以不顾李甲的薄情,不管孙富的挑拨,以不下万金的资财过着富裕而自由的日子。可是就是由于她太认真,所以当现实赤裸裸的摆在面前的时候,她决绝的选择了死亡。

李甲也终于因为愧对十娘而变的终身疯傻,孙富也因为受惊奄奄而逝。这似乎有点报应的味道,可是却还是使人难受。

一场原本美好的爱情最终却变成了恩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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