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豆腐•我

2012-09-06 15:58 | 作者:天涯碧草 | 散文吧首发

提起豆腐,大家一定不陌生。它是我们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食品之一,原料就是黄豆。经过研磨、沉淀、压制而成。食用的方法比较多,可以用来炒、炸、烩、凉拌,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就这普普通通的豆腐,和我可有着不同寻常的情感

上世纪七十年代,还是农业社。父亲在村子里除了干一些日常农活外,还在豆腐坊做活,豆腐坊一共有两个人,除了父亲之外,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王爷爷。王爷爷主要掌握技术;父亲呢,那时年轻,主要干一些体力活。那时没有幼儿园,我们一帮小孩子就在村子里乱跑,也带弟弟妹妹玩。那时的我由于身体比较弱,常常就被父亲带到豆腐坊玩。

记得吃过早饭,父亲到磨坊和王爷爷一起捡豆子,主要捡里面的小土块、小石子。这活我是可以做的,同时喜欢听手拨豆子,豆子发出的响声。没有耐心的我一会儿就跑了,在屋子外面的空地上玩一会,一会儿又跑到屋子里,有时还会把他们拣出来的小石头子装在一个小瓶子里不停地摇晃,听那叮铛响,王爷爷从不说我,有时还会带给我一块水果糖,剥开糖纸吃了糖,又把糖纸洗干净晾在外面的窗台上,那时我喜欢收集一些火柴盒、糖纸之类的东西。常常把收集的同样的和小伙伴们交换,期间也有不少乐趣。

把豆子捡干净后,倒在大水缸里,然后放上水浸泡,等豆子发胀了,就开始放在石头做的磨盘上磨豆浆,这时王爷爷就套上那头黑色的毛驴,给驴罩上眼罩。父亲手中拿着一个葫芦做成的瓢,不断地给磨盘上添泡好的豆子,王爷爷就坐在灶前吧嗒吧嗒地抽起旱烟,我呢,这时可开心了,忙着给王爷爷吹火。那是用蒿草编成的长条,只要点上一次,用的时候只需轻轻一吹,火星自然就亮起来了,就可以用来点烟。既方便,又省火柴。

毛驴戴着眼罩不停息地转着圈,脖子上的铃铛随着步子叮叮当当地响着,使枯燥安静地磨坊有了一点生机,石磨不停息地研磨着豆子,父亲不停地给磨盘上添加着豆子,有时也会加水。我喜欢坐在灶台前的石凳上支起下巴,听着铃铛声,看着毛驴不停地转圈,想为什么要给毛驴带上眼罩……等差不多能装一锅的时候,卸下毛驴让休息。这时就转入下一道工序了。

王爷爷在那口大锅上已经架好支架,那是一大块四四方方的纱布,四个角用绳子扎起来,绑在一个木条做成的十字架上。父亲这时就开始烧锅了,王爷爷站在锅台边开始过浆,也就是把刚才磨好的豆浆通过纱布的过滤,滤去豆渣。只见王爷爷的两只胳膊左摇摇,右晃晃,白白的豆浆顺着纱布的眼淅淅沥沥地流到锅里,然后再把那些豆渣放到旁边早已准备好的竹笼里,那些豆渣晾干后就被送到饲养室喂牲口了。

父亲在下边大火烧锅,王爷爷在上边过豆浆,还不停地用水瓢舀去上面的白沫。两个人配合的非常默契,等锅里的豆浆完全烧开后,父亲就把这煮熟的豆浆再舀到一口缸里,王爷爷开始放东西,那时我小,不知道是什么,现在想来应该是凝固剂类吧。父亲不停地用一根木棍搅拌,这时是决不允许我上前半步的,主要是怕烫着我。

过上一会儿,热腾腾的豆浆就渐渐凝结起来,软乎乎地,可以调成豆腐脑吃;王爷爷就会让父亲给我舀上一碗,拌上作料,也许是经常在豆腐坊玩,对豆腐脑并不稀罕吃;现在偶尔在外边吃一碗,但从来找不到儿时的味道。

等凝固的差不多了,父亲就会再次舀出来,导入几个竹筐,先要给竹筐上铺上干净的纱布,然后将导入的半凝固豆腐一个个包起来,把纱布的四个角缠紧拧到一起,最后压上早已准备好的大石头,放在一边。等完全晾凉,凝固后就可以在村子里卖了。

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和王爷爷各自推着车子,去村子里兜售。天气不冷的日子里,父亲也会带上我走村串巷。那时候人们的收入有限,豆腐一般都是用豆子换的,所以父亲的吆喝就是“换豆腐哟……”悠长的声音回荡在小村落的上空,吸引着村民。

日子一天天的重复着,磨坊里,王爷爷、父亲,还有少不更事的我每天重复着同样的活计。我也一天天长大着。

雷一声响,农业社解散了,包产到户,豆腐坊也被村上的一家人承包去了。父亲离开了豆腐坊回家经营村上分的几亩土地,我告别了这个充满快乐的地方,背上母亲缝制的花书包踏进学校的大门,成了一名学生,从此开始了我的求学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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