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续写中）一场游戏一场梦（25）

《潇洒女兵》、《女兵走在大街上》、《为了谁》三首部队中耳熟能详的军歌完毕，我大呼：“好！能不能换下别的方式？”

呼声完，吴洁随之由歌换成舞，好像是新疆舞那种，对这我是外行，但只要看着好，我就叫好——我越是鼓掌叫好，她跳得越是欢，越发不断变换舞姿……

终于跳累了，于是两人疯了样呵呵大笑。

过瘾——真过瘾，当兵当到我这份上，也不枉了，我心想。

疯够了，该办正事了，虽然大家感觉仍有些意犹未尽。

但我这，毕竟是总队机关大楼内，我们关起门在办公室疯，一旦被人发现或是首长碰到撞见，比如说这一楼的邓副总队长逮到，绝对要遭惨。

“你接下来干什么？”吴洁问。

我实话告诉她了，她一脸惊讶：“哟，哟，你真厉害，要是四川总队的总队长是我爸就好了，我一定让他给你个大大的官！”

不久，她要走了，我送她：“如果方便，如果有时间，欢迎和期待继续听到你好听的歌和看到你跳得如此那样牛逼的舞！”

吴洁听了，又是笑得咯咯咯地走了。

战斗！是该战斗了！胜利的歌舞都享受了，岂能不全力而战，为尊严为荣誉更为亲睐于己的女人！准确地说，是两个花一样的女人。

反锁办公室大门，将电脑中精存的“战斗歌声”开起，让它们为我吹响进攻冲锋的号角——这年头，雄浑激扬的好歌太少了，尽是受韩片韩剧的影响，出来的唱片也全是那些无病呻吟，情呀爱呀而又诅咒式的口语对白或是老上海十里洋场中歌女的嗡声嗡气，像一群苍蝇伏在腐烂的苹果上叫——而让人担忧的是，此类歌曲居然在部队也是大有市场。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我不能左右他人，只能独守自己了。

我在《男儿当自强》歌中敲击键盘“狮王争霸天下”，我在《满江红》曲中，运笔作剑纵横捭阖，我在《相信自己》的吼啸中，思接千载，视通万里，我在《命运交响曲》中，将自己幻化成高尔基笔下的那只战斗的海燕，翱翔，高高地翱翔在怒吼的海面！

人，是需要激情的，作为军人，那就是需要战斗的激情，需要一往无前破釜沉舟的大无畏战斗精神，要有项羽“彼可取而代之”舍我其谁的豪气和霸气！

我不敢说自己有那种王者之气，但起码，战斗的勇气我是有的——进入状态，那种亢奋就伴我通宵，直到起床号响！

上班号响，我睡；下班号响，我进入战斗状态——工作秩序倒了，其实，也只有在那夜深人静，才可心无旁鹬，我觉得。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星期，而吴洁抽机会歌、舞陪我有三晚——至今忆之，此情难忘，此情暖心——受尽寒冷的人，更体会到太阳的温暖，此话不谬。

欲上天堂，必下地狱。

七天通宵的战斗写作是痛苦的，没人可帮你，也没人助你拨你出思路误区，一切只有靠自己谋划、修正、决策、“击杀”、鼎定。

七天写作完后，又是三天最终斟酌、修改、定稿。

十天，不短，也不长，但我胡子没剃，头发没修，脚没洗，衣没脱，一切的一切，只求“一文名动总队”！

机遇总是给有准备的人，要我说，不尽然，应再加一句，机遇也总是给有能力的人。#p#副标题#e#

十天后，我将三万余字的课题报告呈交曹副主任，曹副主任细看了一天后，急呈郑主任，郑主任再花一天详阅后，交司办文印室紧急复印多份，给邓副总队长、李副参谋长、唐副参谋长、通信处全部、司办全体秘书人手一份以征求不同意见予完善，以便最快速度送审韩总队长，这期间，我放假，睡觉或是出外，由我。

高强度的紧张排除，我想起了斯斯，她是一位记者，找她也许有时间，二则她已是我的女人了，只要不出现意外，她将是我今后的妻子，我想。

一个电话，二十分钟后，斯斯出现在我面前。

她仍是那么性感和迷人，跟着这样的女人走在一起，注定要受人瞩目，当然对男人来说，这其中也有说不出的征服感和成就感。

她的到来，让我很是高兴，情场征战场都是一路春风，上天待我不薄呀！

“斯斯，今天没有去采访呀？不会是专门来陪我吧？”我随意问道。

“我们那，要天天去采访去写稿也可以，写得多得的多，可我才不想那么累哩，那样，会让自己老得快，提前进入黄脸婆队伍。”她答得也是随意。

“那你是怎么对待你的这份工作的？”离总队大门有些距离了，我一把搂着她，微笑着问。

“我只要每月完成任务了，就不干了。剩余时间就全归我支配，我就去跳操去美容去逛服装店，嘿，你不觉得我天生是衣架子么，这么好的身材，没有漂亮衣服点缀，你不觉得很可惜么？”她翘嘴撒娇着说。

我没有回答，只是点了下头。

“那完成任务报社每月给你发多少工资？”我又随意地问了句。

“不多，才2500元。”她答。

“才2500元？我的天，这数是我两个半月的工资总数，你这样一说，我们这个兵简直根本没有当头了。”她不以为然的回答，让我的自尊心严重受挫。

“本来就没有什么当头，再说你们那，还那样烂，就算你再有本事，也未必有人器重你，英雄无用武之地，还真不如趁早出来。”斯斯的话，让我顿时倍感悲哀，因为，她所说属实。

“如果你完成任务了还继续努力，一月一般能挣多少？”我继续问她。

“应该有四五千吧。”她漫不经心地回我。

“哦。”我应了声，可内心深处，已如春风拂过平静的湖面，我暗暗骂娘，这部队和地方的差距也太他娘的差距大了去了呀！

“斯斯，如果我今年退伍了，可以进你们报社么？”我有些心里没底，想从她的口中明白自己的斤两。

“我们的阿雪想进呀，那当然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她笑嘻了回我。

“斯斯，你别嬉皮笑脸的，我是认真的。”我将脸虎起。

“真没问题，我们主任不止一次夸你，从那回的编者按和孙浩的一系列稿子后，你每来一稿，我们主任都要念叨你。再说，你要是日脓包，姑奶奶才不会找你，更不会跟你进宾馆开房那个……”她说着，将手挽了我，头伏在我肩膀上。

“到那时，我们可就是夫妻杀手了。”我说着，扭头香她的嘴。

“脱了军装好。别像我爸那样，等到明白部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后，出来已经晚了。”她有些像自言自语。

“你爸也是军人？在哪？”我吃惊不小，一下来了兴致。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男孩子有几个不想当兵的，都是中了电影电视中军旅题材宣传的毒了，总是把部队想像得那么美好那么纯洁。我家是山东日照市的，我爸当兵在东北，在部队干到团职干部才转的业。我在家时经常听他念叨这么一段顺口溜：满腔热血投身部队，穿着军装吃苦受罪；摸爬滚打终日疲惫，急难险重必须到位；一日三餐唱歌列队，屁大点事反复开会；逢年过节天天战备，一时一刻不敢离位；迎接检查让人崩溃，上级来了回回喝醉；工资不高还要交税，正常提拔也得破费；抛家舍业愧对长辈，老婆孩子跟着遭罪；有用本事咱都不会，转业地方倍受挤兑；囊中羞涩见人惭愧，吃亏后悔已经白费；青春年华如此狼狈，流血流汗还得流泪；事到如今无路可退，这就是他妈的部队！”听着斯斯讲她的爸，我分明也同感到一种内心的悲哀涌上心头，也许，她爸和我一样，也曾是同路人，只是他在前，而我在他走过路之后。

“走，今年打死我也要走，再这么耗下去，就耗死了！”我咬牙说道。

“好，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的阿雪嘛！”她说着，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个。

“不说这些了，陪我到‘仁和春天’买衣服去。”她话题一转。

“什么？又去那买衣服，好贵哟！”我脱口而出。

“贵是贵了点，可那的衣服全是法国顶尖的设计师设计的，你不觉得那的衣服就是好看么，你不觉得我就该穿那样的衣服么？”她不高兴了。

“上次你不是才买了件么？”我问。

“现在又过了那么久了，肯定又有新的款式到了，我跟你说，阿雪，我总感觉我的衣柜里少了一件衣服，趁年青时还不好好享受和潇洒下，等老了，就后悔莫及了，你知道不？再说，会挣钱还要会花，你别那么小气好不好？我不会让你买单的，我知道你那点工资。”她这样一说，倒把我说懵了，我很想冒火，她这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说，我用我自己挣的钱消费关你什么事？我很想发作，但咽下口唾沫，想想她说的也对，确实是她自己掏钱买，再说，要改变她的这种观念非一时办到，只有另找机会再劝她节俭点。#p#副标题#e#

到了“仁和春天”服装店，那的服务员见到斯斯像是见到自家的姐妹，个个热情客气得很，可我总觉得人家是冲着她包里的钞票而强装的——这年头，有钱的就是你妈就是你爹。

斯斯又是一番东挑西试的，还让我参考，我看着每件都好，可每件都贵，就笑着敷衍她说：“你是衣架子，穿什么都美，什么也不穿，更美。”

她瞪了我一眼，啐道：“你个披着军装的色狼。”

我呵呵地笑。

又是一件近2000元的衣服穿在了斯斯的身上，好看漂亮是当然的，可我隐隐地觉得心疼——那一刻，我想起了终日在农村地里刨食的妈和姐，同是女人，她们何曾穿过这么贵的衣服，哪怕是上一百的，都少得可怜呀！

斯斯刷卡的姿势和神情，仍是那么地轻松，仍是像买一块豆腐和青菜。

买完衣服，斯斯挽着我又往成都最好的五星级王府井影院看电影，置身电影院，虽然斯斯飘着暗香的发际依在胸头，但我全然没有了上次看电影时的激情，我在想着，对这样一位花钱如流水的女人，我最终是否能养活她？虽然她现在的工作不用我操心，但有一天不行了呢？如果没有强大的经济支撑，她会怎么办？如果我永远像现在拿这么微薄的工资，我们今后会走在一起么？就算走在一起，我们能走多远多久？……越想越悬，越想越悲观。

怀着这样的心事，那场所谓长达二三小时的电影，至今我连名儿都记不住了。

好不容易散了，走出电影院后，斯斯仍沉浸在电影的情节片断中，她兴致勃勃着谈论着，可我却沉默着。

她发现了我神情的不对，摇着我手撒娇地问：“阿雪，你怎么了？讨厌见你皱眉的样子，难看死了。”

“我也不想这样子。”在走到电影院不远的熊猫广场时，我们坐了下来，我对她说。

“你到底怎么了？怪怪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她生气了。

“我是说，你能不能花钱节俭点，你知道不，在我们农村老家全年的总收入就3000元左右，你呢？一件衣服就报销了……”不待我说完，她朝我吼道：“唐雪元，你别老是说我，我就这样，怎么了？我就奇了怪了，我花我自己挣的钱，又没要你出一分，你凭什么教训我？！”

“凭什么？就凭你是我的女朋友，今后是我的老婆。我不说你，谁说你？你有没有想过结婚？有没有想过拥有自己的房子？还有，今后我们的孩子？”我也毛了，索性将心里想的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斯斯愣住了，一时无语。

“是的，你现在是花你自己的钱。我承认，你能干，你优秀，现在挣的是比我多，也许，你的家里也比我家富裕，因为，你爸好歹是正团职转业干部。可我，家里是指望不上的，包括结婚和今后买房子，当然我也从来没有指望过，包括指望你的家人。郑板桥临终曾告诫自己的儿子说：‘吃自己的饭，淌自己的汗，自己的事情自己干，靠天靠地靠祖宗，不算是好汉。’我也希望自己做个自强自立的男子汉，我更希望我今后的老婆同我一样，俩人同心同力，建设一个幸福的家！”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白沙”，点了一支，语气有些激动地说。

“阿雪，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原来你想得那么远那么深，是我错怪你了，我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不对，别生气了。你说的很对，让我真的很感动……”她说着，双腿骑在我腿上，双手环抱着我的脖子，香唇就送了过来。

于是，一切不快顿时冰释。

当晚，我没有归队，仍是在总队附近的冶金宾馆与斯斯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