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是叫红塔山的烟

二000年的最后一天，文情与我在南京的一巷口说着分手的话。

那天的黑暗来的非常的早，我刚从被窝里被她叫起来，还没适应白天的光明，便走进了黑暗，不知所措后我抬眼去寻找天上是否有星星的存在，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天上那闪闪灯火是我诉说的对像。

可，我什么也没看到，周围的幕色将我紧紧地挤压着，冬月的风将我单薄而瘦弱的身子刮来刮去，我还听见衣服纽扣断裂的声音，一下子便在我的心里炸裂一道道痕迹，甚而感觉到阵阵的鲜红慢慢渗透了我整个思维。

后来视线也模糊了，于是仰着头，到处找风的影子，却明知那总是徒劳的。

看着她渐行渐远，我转身向后，那时的烟花正在这繁荣的城市上空绚丽地盛开。

我想她应该是去找那些寂寞的烟火约会去了，或是去了她所说的快乐乐园。

一九九年的夏天，欧阳就曾告诉我说文情所谓的快乐便是有一天有人带着她离开她所不喜欢的城市，哪怕去乡村田野或深山老林，只要是相爱的俩人便好了，可以放肆地笑，大声地唱歌与尽情地跳舞，没有世俗的眼睛，没有勾心斗角的尔奸我诈。

于是我在我生日的十月问她我们的快乐是什么？

文情悠悠地将一次性打火机点燃红塔山牌香烟，吹一口我的脸上，我便听见那朵云后的声音。

我们终究只是身体的快乐。寂寞的理由是用肉体做了最好的借口。

那时的我便有点伤心，我原先想让欧阳劝劝她放弃她那种不合实际的想法的，而今天看来，她还是坚守了信念。

我没有太多的伤心，十多年前是，现在也是。

欧阳却不这样认为，他总是在他的酒吧里一次次地帮我挽留文情，无果。

去年我在四川广元的锦江酒店住下来时，恰逢这里举办女儿节，原来是武则天的故乡，于是饶有兴致地玩起来，我与友人谈长论短地说古道今，在那条叫做嘉陵江边畅饮豪喝，然后醉着跳舞，醉着胡言。

友人说小艾你醉了，我说我没有，以前我不知道广元是武皇的故乡，现在我知道了，我还知道也是文情的故乡，文情曾经说她在武则天的故乡保留着自己的初恋。

可，我为什么还要念念不忘，是知道了文情的故乡，还是武皇的故乡。

江水滚滚，我抛去空烟盒，点燃仅存的一支，深深吸进去，就像思念，在我的身体里回旋打转。

我看到那烟盒在浑浊的江水里没了影。

但我记得，那是一种叫红塔山的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