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影

2012-08-20 21:27 | 作者:般若飒 | 散文吧首发

香山路上,一个人的风景,一个人的旅行。

登顶,自然是我的意愿,无需依靠,不忧寂寥。“一个人走路,才是你和风景之间的单独私会”,或许罢,可只觉龙应台这句话,言得太过浪漫,不过好在还余有宁静。于是恰以此为据,再次慰藉飘零的心,强吞孤傲的苦果,痛楚而不乏决绝。好比行沙原,必佯装叫嚣,霸气凛然,自名曰“天地英雄气”,不露分毫赧颜,以御孤寂

良久至顶,方觉香山不比泰山,全无秋风飒飒,砭人肌骨之感,正可谓“万里清风来”。本想高处不胜寒,谁料峰顶满为患,大批旅人居高望远,大享休憩宝地,安详如寐,似度残年。其间自少不了成群结队的如蜜伴侣,绵绵情话融合了喧嚷,“人籁”沸腾,燥热也欲蒸发,随风飘散,再不敢凑此热闹。环顾四方,只叹自己孤身穿梭,仿佛梵高浓墨画作下的留白,尽不搭调,只是败笔,需挥毫泯灭之;又好似烈火中一冰晶,旧置于此,怎能不被同化?于是想到“举世皆浊我独清”的现实性,可叹屈原因“独清”而苦投汨罗江,因“独”而死。

寻静不易,安宁何处?避世么?我想到了逃,因而倚着“反从众”的心理,茫然疾走下山。

虚撑着英豪侠客那天地苍茫只一人,江湖自独行的傲然,淡漠前去。怎奈对对情侣直闯眼帘,言笑相应之景频恼身前。苦叹曲径通幽难再,而今小径屡遭众访。我只自嘲:“虽是独行,好在尚有影的相伴。”只因独影总归平静,必不似周边一般灼热。可怎料阴翳蔽日,无影可寻,唯有苦笑。

“人睡到不知到时候的时候,就会有影来告别。”我不由阵阵发冷,荒诞之想陡然涌来,倒觉心醒。充耳的噪声犹似鼾声。我若迎合那喧嚣,万念昏厥,酣然如醉,或许有另一个我——多年的影,救我尚未被燥热麻醉的残魂,离走。我宛如谛听着他的告别,又庆幸竟闻得他的足音。心灵的幻觉笼罩,我感到无数的影在告别,可惜没有回音,抑或太少,淹没在人声鼎沸的言语里。

在昏沉的昼,我惘然寻觅,寻影,或者说寻那无边喧沸下的一方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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