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

2012-07-28 22:40 | 作者:冰玉姤、 | 散文吧首发

毫无思绪。眼看着自己的手残废掉,什么都画不出。就这样和过去的自己一刀两断,真的很心痛

儿时和我在一起画画的妹妹,比我小两岁,今年刚好初中毕业,要去秦皇岛学美术。下午她来找我,看到她及腰的长发,白色的纱裙,素雅的容颜,我才忽然发觉她已长大。她给我看她手机中的照片,全是她画的古代人物。我惊叹于她绘画技术长进如此之快,称赞的说:“你进步太大了,画的比以前好多了。”

她的回答让我心里好一阵酸楚,她说:“这几年我一直在画,如果不进步我的努力就白费了。我是小时候看你画画才喜欢上这个的,怎么现在我一直坚持着,你却不画了呢?”

无奈的笑,“上学时间太紧,没空。”

我就因为这个浅薄的理由,那样轻易的放弃了绘画,放弃了我曾钟的事,再也不碰画笔了。

小时候,左邻右舍的总在一起闲坐,老人们聊天,我就会拿出小板凳坐在他们身边画画。临近的大人们都夸我说:“看这孩子画得多好,长大是要当画家吧。”姑且不管他们是真心称赞还是在随口哄孩子开心,我那时真的天真的以为,我是要当大画家的,是会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的。

上了小学,参加美术班,美术老师对我宠爱有加。班里办手抄报的时候,也总是找我来画图案。在画室里看着大哥哥大姐姐们画水彩画,心里就盼着快些长大,好像他们一样一展才华。

初中时,还总拿着自己的画稿去找美术老师指点。那个老师温文尔雅,又才华横溢,手工,绘画,发明,样样精通。我在心里暗自崇拜了好久。我抱着厚厚的一沓画纸给他看,恭敬的站在一旁等他的评论。老师说画的不错,只是线条要柔和些,还有要注意光线效果,凸显出明暗差。

到那时,我还认为我以后要从事绘画工作的。临走,老师说,继续努力吧。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也许是长大了,知道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也许是听从了妈的教诲,他们说,学美术太贵了,买这买那的,而且没有出路。也许是我自己怯懦了,退缩了。

从初三到高二,我已整整三年没动过笔,作过画。

六点多的时候,冷敲窗。突然起了兴致,在纸上随手画了个小人,画完之后我就哭了。呈现在纸上的,是那么粗陋的一个人。眼睛一大一小,嘴一边高一边低,脸是歪的,肩也不成比例。我万万没想到我画的人物会如此难看。此刻,窗外滂沱的雨,似乎成了我心情的衬托。

绘画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一根手指对于整个身体。我知道缺少一根手指依旧能生存,可那样的我不完整,更何况十指连心,是那种痛失所爱的感觉,让我断断续续的哭了一个多小时。它曾是一个信仰,是一个飘渺的想,可因为种种原因,我们彼此离弃。

幸好现在有文字陪我,让我的精神不至于太贫乏。也使得灵魂有个栖身之所。

半年前,我在自习课上写东西,班主任把我叫出去谈话。我想他当时是生气的,因为他想要看我写了什么,而我把那几张纸揉碎,扔在地上。他说:“你是不服我吗?”

我当时很平静地面对他,用没有任何感情的平静口吻说:“我只是不想随便让别人看我写的东西而已。”他没有针对这个问题过多纠缠,也许两年来,他已知晓我的心性。

他似是语重心长,似是苦口婆心,又似是严厉的批评。他说,“你是作家吗?作家应该在家里坐着,而不是在这吧。”我没反驳,心理倔着一股气,想等到以后,让他看看,我究竟能不能成为一个作家。

绘画是信仰,而文字,是我活下去的勇气。

我知道我写的并不好,但我会一直一直写下去。因为如果我连写作都放弃的话,那我这个身体,就真的成了空壳,成了副行尸走肉。

若无灵魂,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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